片刻，穹影伸出右手，手背碰了碰杯壁，试探温度。
“差不多了，可以饮茶。”
“是，主人。”夜宸面无异色，顺从地端起茶杯，在她的注视之下，他饮下一杯茶，然后放下杯子，眼睛看着她，似乎意图洗脱自己的嫌疑。
“为何看着我？”穹影问道，她自己却是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无，无事。”夜宸连忙别开目光，视线移到殿外的景色。
“我没说不许你看我。”穹影笑容愉悦。
“……”夜宸愣了愣，却是不敢再看她。
“看着我。”穹影说道。
“是，主人。”夜宸抬起眼帘与她对视，他顿时心绪不宁，思绪里面全是她的身影。
“茶如何？”穹影问道。
夜宸立刻平复情绪，难道主人不喜今日之茶，只是纯粹地让他品尝他自己所沏之茶？
可是，她尚未品尝，应该不知今日之茶如何，为何如此问他？
若是他说尚可，万一她品尝之后觉得不好如何办？若是他说不好，不好他怎能将茶端上食案？
夜宸纠结万分，最后他决定直说今日之茶如何，但是，他居然忘了方才的茶味道如何，方才他疑心重重，完全没有留意茶味，如同饮水一般饮下。
迟迟未见他说话，穹影问道：“茶如何，难以启齿么？”
最后，夜宸仍是决定直说：“我忘了茶味如何。”
“呵呵，你鲜少如此不专心。”穹影不由得笑起来。
夜宸脸露尴尬，她可是取笑他？
“再次品尝。”穹影提起茶壶，给他的茶杯添了热茶。
夜宸无所适从，昨日主人阴郁且威势，今日突然平易近人且温和，主人的脾性阴晴不定。
“怎么了？”穹影问道。
“无事。”夜宸眼帘微垂，端起热茶慢饮，细细地品尝，口感清醇，茶香高雅，之后微微泛甘，满口淡雅的甘味。
“茶如何？”穹影问道。
“一般。”夜宸不敢托大，他觉得尚可，许是他不挑食的原因，几乎任何食物他都可以接受，但是主人饮用之茶必定如同琼浆玉露，今日之茶许是一般，甚至极差，主人是否怀疑他茶艺不精的原因？
“我倒是觉得极好。”穹影笑语，随即端起热茶细饮。
夜宸心中当即推翻方才的猜想，主人尚未品尝已经说是极好，许是故意说极好，却又为何询问他茶如何？
“用膳，挑你喜欢的食物。”穹影取了碗筷放到他前面，再次给他添茶。
夜宸欲言又止，他身为下属，怎么可以与主人同台用膳，怎么可以劳烦主人为他添茶。
见他迟疑的样子，穹影问道：“难道你已经用过早膳？”
“尚未。”夜宸如实回答。
“今日的早膳可是不合口味？”穹影问道，若是他不喜，她自然不会强求他。
“自然不是。”夜宸连忙说道。
“用膳，食物即将凉了。”穹影催促说道。
“是，主人。”夜宸这才动筷，开始用膳，膳食的味道极为清淡，口感极为细腻可口，他却是食不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