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早已经成了荒城,城内几乎空虚,只有一些无法脱离的难民留在城内,显得格外荒凉且阴森,唯独城央的城楼透出一点灯光。
月圆月缺,周而复始。
此夜残月当空。
城楼顶上,夜里的秋风微凉,轻轻地扬起二人的发丝。
“夜宸,会不会觉得孤独?”穹影想起赫连玖歌今日之话,夜宸向来一人独来独往,不知他会不会觉得孤独?
夜宸不明所以,意料不到主人如此问,许是凤非离不在了,主人大概会觉得孤独,然而他觉得,主人并非孤独,而是孤寂得可怕,十年有余,一直如此。
“不会。”夜宸说道,他从未觉得孤独,只是看着主人孤独。
“难道你不觉得独自一人太孤独么?”穹影问道,记得赫连玖歌如此说过,夜宸会不会感到孤独?
“不觉得。”夜宸轻轻地摇头,他从来不是独自一人,他永远追随主人。
“为何不觉得?”穹影执拗地逼问,似乎非要强迫他承认。
夜宸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夜宸?”穹影紧逼问道。
“主人,我确实不觉得孤独。”夜宸认真地说道,此刻他站在这里怎么会孤独,已经羡煞世间无数人。
穹影眉头轻蹙,没再追问,似是正在深思。
夜宸紧张地看着她,他的心绪随着她皱眉而跌宕起伏。
良久之后,穹影看着他,说道:“若是有朝一日,你觉得孤独之时,告诉我。”
夜宸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却是无法看出答案。
见他一脸呆愣,穹影问道:“记住了么?”
“主人,我记住了。”夜宸仍是不解,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他吞吐的样子,穹影说道:“有何话大可直说,不可藏掖。”
夜宸犹豫地问道:“主人,您会不会觉得孤独?”
穹影笑了一声,她不知何为孤独,她喜静且寡言,习惯独处和深思,偶尔也遇到有趣之事,生存大抵如此,有何孤独?
“为何如此问?”
“我只是疑惑,主人为什么问我会不会觉得孤独?”夜宸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没有见过主人的笑容。
“只是因为今日赫连玖歌说过,独自一人太独孤,而你恰恰总是一人独来独往,加之沉默寡言。”穹影说道,唯独对待夜宸,她才会如此多废话,谁让他太沉默了。
“主人,我不觉得孤独,我拥有灵魂和思想。”夜宸再次认真地说道,遇到主人之前的时日全是空无,遇到主人之后,他的命运开始彻底改变,主人赐予他灵魂和思想,他渐渐懂得世间万物,懂得人之常情,懂得何为孤独,但是他永远不会觉得孤独,他的灵魂如此鲜活,他的内心如此盈满,怎么会孤独?
“主人,为什么当我觉得孤独之时,告诉您?”
“等到你觉得孤单那日,我才告诉你。”穹影故作玄虚地说道。
夜宸不再追问,他不期待有此一日,也不会存在那一日,他心里想,这样就能无止地等待她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