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8年6月7日(星期天)
老Y邀林凡到乡下去游玩,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车站摆着几个不起眼的小摊小吃,豆腐脑,米线,凉皮,非机动车辆在吆喝着拉人。老Y给林凡指着说道:“穿过羊肠小道拐个弯就到了!”
短短5分钟的路途老Y却不停的叫着大叔,大爷二婶,三叔,甚至连那些毛孩子都认识他叫他老Y,看着这种境况林凡问老Y。“你怎么这么多熟人啊!”
老Y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们城里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只晓得自己忙碌,我们农村却不一样!上到老下到小打都认识。”
林凡看着老Y在给自己讲说的时候还不停的给别人打着手势便道:“那方裴没住这里?”
老Y停下脚步道:“这次我带你回家你能不能不提她。”
林凡不免尴尬便看着一旁的杂草敷衍道:“哎,你怎么又说普通话了?”
老Y拔起一根茅草咬在嘴里笑道:“我怕说起方言你听不懂。”
“到了,就是这里。”林凡看着着四四方方的门黑色的前门楼旁边堆放着碎石,进了门见院中有一只黑色的老母猪,院中的小猪在随处乱跑,鸡在菜园里啄食,后面不知名的大树结着绿色的果子,屋里走出一拿着棍棒的老头吆喝着院里乱跑的猪。老Y进门就唤道:“爷!孙子回来啦!”
那老爷爷有93开外,老Y道:“别看我们村的老人,这精神可好着呢,早上起来他能给你但一担水,那可是两桶水啊,你们城里人怎么锻炼身体。”
林凡想起城里人无非是跑跑步,甩甩胳膊,练练剑,太极拳什么的真的没办法和农村比,再看这里的天空是多么的蓝水是多么的清澈,人们多么淳朴,于是摇摇头。
老Y问:“爷,怎么没下田去?”
只听老爷子笑道:“你爸说早上露水未干,中午太热,下午太阳快落山不划算。”
老Y忙道:“爷,你不用管!”
老爷子坐在炕头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道:“朝者,白露苍苍,午者,曝日炎炎,而暮者,夕阳西下矣,此之谓惰者三大由是也!哎。”说完叹叹气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裴裴咋样了,许久也不见得她。人老了,想得慌,一个女娃子成天在外头爷不放心。前一阵子我听娃昏倒了!你走早些到学校把你妹子看一下!爷也就放心了。”
林凡看着老爷子说的话顿时感觉伤心无泪于是轻拭泪痕,只见老Y在书包中掏了一个塑料袋出来,层层包裹着见老Y打开交给老爷子道:“爷啊,这是我赚的钱给屋留着花,这个你拿着。”说着便塞给老爷子,老爷子一再退缩道:“你拿到学校去!”
林凡看着老Y流下了泪水道:“爷啊,你拿下,我还有呢!我这会儿回去先看我妹子啊!”
老爷子溜下炕沿拉住老Y道:“你甭着急我给咱做米饭一吃再走。”
只见老Y扑扑的拉着风箱老爷子将菜米一起下锅,许是没有油了老Y看在眼里喉头一动一动的,林凡不知自己能干些什么于是看着家里的摆设,只见屋子里放着几个大木箱估计也就是粮食,可简陋的房室里挂着一副草书,其字形变幻无常,缥渺无定,时而若狂风大作,万马奔腾;时而似低昂迥翔,翻转奔逐,充满着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圆转自如,含蓄而奔放,随着感情的渲泄,笔致似有节奏地忽重忽轻,线条或凝炼浑厚,或飘洒纵逸,浓墨处混融而富有屋漏痕般的质感,枯笔处涩凝而极具锥划沙般的张力,细看才念得几个字道:“世或有谓神仙可以学得,不死可以力致者;或云上寿百二十,古今所同,过此以往,莫非妖妄者。此皆两失其情,请试粗论之……”想不到这竟是嵇康的《养生论》,再看后面落款更是让人惊讶,林庭,这是爷爷手笔,难怪这么眼熟,可怎么在这里?早年间就听闻爷爷描摹张旭草书,后来大谈养生之道,原来他写的字画竟送给了故人,那他们……林凡回头看了看老Y和忙碌的老爷子,陷入深思,不觉已走进里间,再看里间放着一个黑白相框里面的一个披着褐色衣襟的应该是老Y的奶奶,再看旁边的一张相片里面四人林凡定眼一看是大伯,二伯,林父,还有姑姑,怎么可能呢林凡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回事,照片怎么会在这里呢?林家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林凡见老Y走了进来便指着照片问:“哎,那个人是谁?”
老Y道:“那个是我爸!”
林凡问道:“旁边的几个人你认识吗?”
老Y摇摇头说:“我不认识,我爸也从来没说过。”
林凡道:“我怎么看着那个人像是我爸,旁边那个人特像我姑姑。”
老Y笑道:“怎么可能?你就会开玩笑!”
老Y听着老爷子的呼唤声叫着吃饭忙拉着林凡出来坐在板凳上老Y也被林凡的话惊得好奇便问:“爷,那个照片是咋回事,我爸旁边的人都是谁嘛!”
老爷子道:“你问这个干啥?”
老Y指着林凡道:“他说他家也有张照片和这个一模一样。”
老爷子端碗得手一下松了将筷子掉在了地上:“你,你……”
“那张图怎么有我爷爷的落款?”
老爷子指着林凡惊问道:“你爷是林庭?”
林凡连连点头道:“嗯!您认识?”
老爷子一把抓起林凡的手道:“可找到你了,可找到你了!”
老Y和林凡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只见老爷子泪流满面的道:“我终于找到了,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了!”
林凡点头称是,老爷子道:“他是你哥,林凡见老爷子指了指老Y说道:他就是你二伯的孩子!”
“他是我哥,那方裴就是我妹,那我们?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林凡想到此颤颤的声音问道:“那,那方裴是?”
老爷子的脸泪水横竖弄的都是道:“她就是你妹!”
林凡顿时感觉天昏地暗,“你妹!你妹!你妹!,你妹!”脑海混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会?怎么会?”林凡不敢相信这种事实,可这的确是事实!忙站起身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找我爷爷问清楚,我要找我爷爷问清楚!说着奔出了门,老Y在后面直追着喊林凡林凡也不理睬,径直去了车站跳上了去西安的公交车!
时间:2008年6月9日下午5:00
林凡归校后宿舍一哥们迎了上来便道:你今天没在老师按旷课一日给你记过处分了。
林凡知是张羽搞的鬼也不言语,径直回到自己床铺抱头就睡,众人以为是失恋所致,只有老Y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老Y看着林凡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却也知道他一直没有睡着,窗外影影幢幢的树枝透过宿舍撒在地上,门玻璃上的光明晃晃的照着宿舍老Y也睡不着,起身下床走向5床推了推裹着严严实实的林凡,林凡一把掀开被子见是老Y。
“出来吧!”老Y推搡着林凡说道:我有话对你说!
林凡看着老Y出了宿舍披着衣服跟出了宿舍。只见老Y点燃了一根香烟道:给,抽吧!林凡见老Y扔给他一根烟,两人对靠在狭窄的楼道墙上,冰凉的瓷砖透过衬衣给人带来丝丝的凉意。
“她,知道吗?”林凡看着老Y问道。
老Y道:我到学校看了她一次,什么也没说。
林凡腿缩了缩嘶哑的声音问道:她过的怎么样?
老Y吐着烟圈道:她很好。
林凡的头彭的一下撞在了墙上道:我对不起她
老Y倚在墙上干咳着道:这是命,找个机会早了了。
林凡看着老Y道:她一定接受不了!
老Y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有股浓浓的香烟味道传来:和她分手,“呼”老Y大喘着气说:就说你不爱她了!老Y直起身也不拍身上的泥土走向宿舍道:林凡想起了自己问林老爷子林老爷子所说的话:那是1965年的时候******发表了一篇《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成了****的导火索,那时你大伯还在当时政府机关工作,1967年3月你大伯得到消息红卫兵正在到处抓捕你二伯,匆匆报信,你二伯为了不连累家人离家出走一去无音,家里的人四处寻找,我的一个贴身奴仆说找不到他就不回来……后来我们家也搬了,到1975年风声过后,我们也没见你二伯。死活也不知。
林凡看着老爷子喘着气说道:当时你二伯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子,《四书五经》《二十四史》无所不精,可惜啊,可惜啊
林凡看着林老爷子摇头叹气问:那我二伯没写什么东西吗?
林老爷子道:凡凡啊,你如果见着你二伯的话就给他说,让他回来看我一眼!说着便从一个柜子的暗盒里取出了一个夹层林凡见什么也没有林老爷子道:如果真有的话,人就没了,他的那首诗是摘录《圣经》里的一段文字,释怀对****的不满,也是因为这段文字引发事端。
我在急难之中
我的眼睛因忧愁而干瘪
连我的身心也不安舒
我的生命为愁苦所消耗
我的年岁为叹息所旷废
我的力量因我的罪孽衰败
我的骨头也枯干
我因一切敌人成了羞辱
在我的的邻居跟前更甚
那认为我的人都惧怕我
在外头看见我的都躲避我
我被人遗忘
如同死人
无人纪念
我好像破碎的器皿
我听到许多人的谗谤
四周都是惊吓
他们一同商议攻击我的时候
就同谋要害我的生命
林凡看着林老爷子道:无愧无心,无心无存,无存无立,无立无行,无行无生。
林老爷子靠在墙上道:去吧!
林凡没有向谁提说此事,也不敢接受这种事实,怎么可能呢,方裴就是自己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
林凡自问道:难道想要的爱就是这种结果吗?曾经爱的轰轰烈烈到最后却输的凄凄惨惨,贝贝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你,你是一个好女孩,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约定,我们还会不会为了一句诺言而苦受煎熬,我们还会不会为了彼此苦苦等待,如果当初我不说我爱你,我们是否还会这样,可我真的爱你,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我必须离开你,原谅我,贝贝,这是我最后叫你的名字,记住你叫方裴,如果还有下世的话我希望你还是方裴,我再来找你!说着呜呜的哭泣了起来,夜半三点楼道的灯光在风下闪烁着,窗外的树枝摇曳着,宿舍的人听到这呜呜的声音从悠长的楼道传来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怪叫,老Y知道此时的林凡很是伤心,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算了,由他去吧!
时间:2008年6月20日
刚考完试的方裴接到老Y的电话,老Y道:回家了吗?
方裴笑了笑道:还没呢,刚考完试。你们呢?
老Y道:还早着呢?估计7月10日才放假。
方裴道:那你就好好考试呗。
老Y道:我给你说个事,你可要经得起打击啊
方裴笑道:哥,我什么事没经过,看你说的,我像小孩似的?
老Y道:那倒不是
方裴道:那不就得了吗?说吧!
老Y道:你真的喜欢林凡吗?
方裴道: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干嘛啊!
老Y道:你老实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方裴道:是啊,我们有过约定的
老Y道:他和你联系着吗
方裴道:也没怎么联系
老Y道:那如果他不喜欢你了呢?
方裴无语,老Y接着道:他不爱你!他只是同情你,同情你。你知道吗!
方裴想起林凡在天使花园所说:“我看见方裴的时候我感到了那种无所依偎的感觉,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在大家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孤独的人。除了上学之外我没有朋友!男生不理我,也没有人关心我,只有女生从来不嫌弃我,不讨厌我,你知道吗?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难道他是同情我,可他……
彭的一下方裴的手机早已滑落摔在了水泥瓷板上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老Y喊着:喂,喂,喂。
半蹲着的方裴想着我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要什么没什么!
也许他真的不是爱我只是为了一个约定,为了让我考上西进大学的约定,还有徐萌萌,杨颖哪一个不比我出众,可他为什么还要说让我等他四年,为什么,我又有什么能让他值得这么做呢?他是为了我的新鲜吗?不,他不是那种人,他不是,如果他真的不爱我了,我……。说着也不管径直回了宿舍包头就睡!
翌日林凡想乘星期天再去一次天使花园,于是下定决心赶往西安,此时的方裴应该准备行囊准备回家了,他通过悠长的小道,来到这一片小小的花园,虽不比其他花园美,但是的确是一片神圣的地域,远远看见一个人影,身着白色绒毛衬衣与两件衣裙,短裙在外,长裙在内,搭配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又是那么合理,乌黑的发丝随风舞动成黑色的波浪,方裴更瘦了,她也更美了。林凡走向前只见那人一回头一看竟是杨颖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杨颖樱唇微微一启道:你忘了你带我来过的。林凡挖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