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很想知道现在是哪里,又是谁救了她,于是顾不上疼痛,强撑着推开木门。
只听吱呀一声,入眼的是一片开阔的庭院,庭院不大,尽头是一爿五角凉亭,也是木质的,右边是耸立的高山,树木各自耸立在凉亭周围。
凉亭里坐着一个白发老者,或者说头发是半白的,但大部分头发已经染上霜色,同样穿着白色布衣,一手捋着胡子,将一枚棋子落在面前的棋盘上,而他对面并没有人。
卫谦一时之间猜不透对方身份,两人有一定距离,只觉得对方气质出尘,仿佛隐逸的世外高人,仙风道骨却又俯视众生。卫谦被惊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远远看对方一眼,就被对方气势给震住。
想必就是这个人救自己了。卫谦默默地想着,慢慢走上前,对老者福了福,颔首道:“小女卫谦,多谢爷爷救命之恩。“说完,感激地看向老者。
卫谦所在的庭院不过是一片高山上开辟出来的,在半山腰,向下望去,茫茫一片森林,不远处层峦叠嶂、千山飞鸟、云卷云舒,视线一眼放空,只觉身心都开阔了许多。
老者放下最后一颗棋子,朝卫谦摆摆手:“小女娃姓卫?”
“是。”卫谦知道卫这个姓在卫国是大姓,就那么几个人,但老者救了她,她也不愿有所隐瞒。
“那那日追你的便是司马的长子了,不过几日,这僭主的名号恐怕也要传开了。”老者摸了摸胡须,眼神温和,卫谦却浑身一震。
仅仅凭借一个姓,就把卫国发生的事全部掌握,这样的人……到底是谁?
卫谦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又看看这半山腰的建设,木屋很高大,从外看,红色的屋瓦是褪色的,开阔的亭台后面隐隐露出另一座屋子,建在悬崖高处的另一面,要沿着螺旋式的山路走上去才可到达。
见卫谦若有所思,老者道:“你身上除了皮外伤,还有从娘胎里带的寒症,卫国的皇后曾有一女,诞下后就离世了,据传是后宫妃子在皇后平日的饮食里做了手脚,导致胎儿先天就有病症,养在卫国千盆大人府上,想必就是你了。”
听此,卫谦大惊。倒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更多的是因为对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知道要杀自己的人是谁,竟然还救了自己。要知道,司马珍珍被她戳了眼睛,身上也弄了伤,对方大有斩尽杀绝之势,从庭院往下看,下面便是千仞崖了,司马珍珍迟早要搜山,不难查到救助自己的是谁,那么,这位老爷爷的姓名就很堪忧了。
想到这里,卫朝老者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爷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是那司马氏很可能找到这里,谦儿不便打扰,就此,就此拜谢别过……”卫谦有些艰难地说,她后背还疼着,有个栖身的地方是好,可是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跟着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