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钦雪已经回来了,就站在床边,表情冰冷地望着我。
“钦雪,你回来啊。”我笑着,“他们呢?”
“办事不利,该罚。”她冷冷地说。
“你罚他们什么?”
“丢进黑森林。”
“这么残忍。”黑森林是钦雪和追云设计的提升武功和能力的地方。进去之后功力虽然可以急速提升,但是里面的恐怖却是没几人愿意去,宁愿自己多花些时间刻苦练功,即使训练严格的没有人性也好。后来那里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惩罚的地方,凡是做错大事的人或叛徒,都会被扔进去,只不过叛徒会更惨一些,废掉全身功力之后再往里扔。我曾经好奇问过钦雪里面后什么,她闭口不答。事实上只有进去过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出来之后,却没有一人会开口说里面的情况,这就更加证实了大家的猜测——里面一定非常恐怖吓人。因此大家对黑森林的忌惮又深了一层。
“没有让他们以死谢罪就够仁慈的了。”那点历练,又算什么。
“钦雪,才一月不见,你变得更加没有人情味了。”我笑着打趣。
“他们有没有伤你。”她表情变柔,关心的问。
“没有没有,你看我这样的人,会让自己吃亏吗?”
“对不起。”
“嗯?”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可是却没有办到。”
“我没事了啊,况且,也是我让你和追云去帮流风的。”
“我也没有帮你护好他。”
“呵,这不怪你,他身边也不乏高手,在那种情况下,你在不在都改变不了什么。”青山那么高,敌众我寡,再高的武功难以突围。
“你有什么打算?”
“今天你先休息,明天把其他人都叫过来,我有事交代。”
“恩。”
“流风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听说皇帝给他平反了,怎么会这么容易。”我还以为只是杀他全家就好了呢。
“那狗官大概是仇家太多,防范甚严,还请了不少江湖高手,合我们几人之力很难找到机会。”况且她担心她的安危,心里总不踏实,想要速战速决。
“所以你想,既然你们杀不了,官兵总行吧?”
“恩。”
“那你们怎么做到的?”让皇帝亲自出面,可不是易事。
“我们用了三天时间搜集他的罪证,包括结党营私,陷害忠良、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等。”
“然后交给了皇上?”还买官卖官,看来这皇帝不想混了,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
“恩。”
“可是,皇帝不是这么好见的吧,还要他相信你的话。”满门抄斩可是极大的刑罚,那狗官做到那么大的份,牵动的势力肯定不小,皇帝要多方权衡才是,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判了刑,还是满门抄斩?
“我潜进皇宫,他若不答应,我就杀了他。”
“……”威胁!果然强悍,符合一个杀手一贯的风格。“刺杀狗官不容易,皇帝反而更容易写?”什么逻辑。
“皇帝自恃甚高,自以为是真命天子有神灵护体,皇宫大内护卫森严,自然是疏于防范。”
她把皇宫当成什么了。
钦雪走后我去看了许文墨。他被流风绑了起来扔在柴房,脸上青紫,似被揍过。
“滢子……”见我来,他有些惊喜又有些酸涩。谁会愿意事发后被人绑起来,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相见呢?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滢子,你相信我,我不是要伤害你的,我只是……只是想带你走。”
“然后呢?继续将我软禁起来吗?”我问。
“不……不会了滢子,只要你不离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对付路鹰堡?”
“这……”
“做什么都可以吗?”我讽笑,自私的男人。
“滢子,我知道你伤心难过,可是,路鹰堡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盘踞了北方上百年,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只会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吗?我很喜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的呢。”
“人都死了,你一定要如此执迷不悟吗?”
“许公子你何尝又不是执迷不悟呢?”
“可是,我爱你啊!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滢子,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因为爱我,所以不择手段?”
“只要能得到你,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是吗?包括与路鹰堡为敌?”
“……”他沉默了一阵,似乎脑子里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咬咬牙,“……是!”
“呵呵,真是令人感动呢。”
他眼睛一亮。
“不过,我不需要。”
“你……玩弄我?”
“玩弄?这太严重了,我这可是关心你呢。别一副挣扎的样子,你以为,你有这能力对付路鹰堡吗?”我讽刺地笑笑,“别说你现在不被许家当家主母信任,即便是过去,你以为你可以帮我?”
“我……”后面无声。他这几个月的表现令老太君很失望。许家的男人是不能有感情的,可是,他心里却放了一个人,一个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人。
“还有,这段期间,我会送你出去放松下心情,不要太感谢我。”放他出去只会碍事。
“你要软禁我?”他惊问。
“呵呵,礼尚往来嘛,你也知道,我苏滢可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
“不,我不要,滢子。”他大叫。
我冷悌他一眼,终于安静下来。
“那,就让我在这里好不好?呆在你身边。”
“不好。”
“为什么?就呆在你身边,这样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人都是很贪婪的,得到了之后就会想要更多,而且,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文墨,请记住,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不要干扰到我的生活。还有,不要以爱之名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我很讨厌。”说着就走出柴房。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将他挪走。
许文墨。大概是许家之子身体里都流着掠夺的骨血吧。原先那个阳光俊朗的许文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善用心机、狂妄自大的许文墨。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自私的只顾虑自己。他说爱我,或许是真的,但是,能有多深呢?这样的男人,大概就像以往电视剧中演的金童玉女俊男美女,真心相爱,最后却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这样的男人,自信、自大、懦弱且不坚定,凡事以己为先。他终究做不到洒脱,而我,也生不出怜悯。
第二天一早,燕子楼的几个骨干便来了。钦雪的睿智、追云的刚硬、惊雷的冷静、邪雨的邪魅,这些年使得燕子楼成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情报搜集站。虽然是我名下的产业,但除钦雪追云及流风,其他人很少见面,更是没有人知道燕子楼背后的主使是谁。所有人都猜测,是掌管大权的钦雪、还是做事果决的追云,还是运筹帷幄的惊雷,与或是从不安常理出牌的邪雨。没有人知道,只是一介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子。
“滢子,他们都来了。”钦雪上前坐下,其他几人也都做了下来。
“先说说萧尘山庄的情况吧。”我说。
“自萧庄主离庄以后,冥阳阁就不停地拍杀手追杀,妄想在庄外杀了萧庄主,屡屡失败后,萧晋岩亲自到曲州,进了萧尘山庄见老夫人,不知如何探的了萧尘山庄防布图,将暗处保护山庄的护卫除掉,庄内的许多人虽然都会武功,但是不及冥阳阁杀手狠利,最后萧晋岩用毒制服所有人,控制了山庄。”
“他们的行动很快且悄声无息,当我们看出端倪时,已无力阻止。”
“之后他们便以庄内上下百人的姓名威胁,设下圈套引萧庄主入瓮,在青山前面一段易守难攻的地段进行埋伏,萧庄主以及随行的几名高手反击,逃上了青山,但是他们并不打算放人,一直逼到崖口,在那里进行了一场恶战,最后两败俱伤,萧庄主被打中一掌之后着落悬崖,他们怕萧庄主命大,强行命人下崖寻尸,最后无功而返,等了数日之后不见有生还者,才作罢。”
“你们是说,老夫人也有参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