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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悔恨(二)

“既然如此,打扰了。”

我心想‘小菲就算在,我也踏不进这个门,还不如回去耐心等等看,说不定她只是出去逛街买东西了,一时半会可能不在,不久应该就回家了。如果她心中真有我,那她肯定会回来的。’

一想至此,我便对着陆大户冷淡的说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了陆大户家,可内心却依旧牵挂着,因为她不知在哪?我找不到她。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没有她的味道,没有她的声音,让我一切都觉得很不习惯,闭着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的身影。

“早知道就不让她回去了。”我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用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可能是自己不愿看见灯光吧,没有她,我情愿躲在黑暗中。

我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我一定要找到她’我内心深处在呼唤着。

匆匆过去数日,我依旧未找到她,直到鲁山珲因病去世……

这一天,我正在公司办公室内工作,接到了一宗电话,“喂,方辰。”是古絮梅的声音,我连忙回了一句:“是我,古阿姨。”

“小菲和你在一起吗?这丫头手机关机了,也不知跑哪去了……”古絮梅的声音中带着忧伤和沙哑。

“古阿姨,出什么事了吗?”我微皱着眉,听到古絮梅的声音,我心生奇怪,便问了一句。

“小菲她爸爸去世了,医生抢救后说,‘他们已经尽力了。’这都是命,我也只能认了。”古絮梅的话传到了我的耳中,她的声音暗沉而悲痛,听到这话,我顿时愣住了,内心无比震惊与忧伤,我的身体似有些颤抖。

“我会和小菲说的,鲁叔叔他安葬了吗?”我的声音很轻,低沉着。

“葬礼这几天办了,本来想请大家伙来送他一程的,可老头子生前说要低调,哎,那时我就预感……”古絮梅的声音哽咽着,‘她在哭泣,忧伤。’我内心想着,这就是人生的悲欢离合,只是活下来的人更痛苦罢了。

“葬在哪?”我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葬在我们那的后山上面,那里是我们村子安葬去世之人的地方。”古絮梅沙哑的声音让我听着很揪心,难受。

“好,我知道了,古阿姨,你要保重身体,小菲她去旅游了,过几天就会回来。”我对着电话里的古絮梅说道,为了使她安心,我不得不撒这个谎。

“这样啊,那让她去吧,这丫头吃的苦不比我们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过好日子,总比待在我们身边强。”古絮梅感慨的说道。

‘古阿姨,可你又怎么会知道,其实小菲她这几年来的经历,或许等你看见她的时候,就认不出了吧。’我心想着,似感慨这人生的匆忙,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挂断了电话之后,我怔怔的坐在办公室内,这一坐就是一天,天色黑了,我望了望窗外,看着楼下,那时陆小菲在原地转圈等我的场景。

不久,我离开了公司,开着车回到了家,发现灯竟然是亮的,我上午走之前灯应该是关着的,我心想是她回来了吗?

一想至此,我立刻下了车朝着客厅急匆匆的走去,“小菲。”我开心的喊了一句,可回应的人不是陆小菲,而是洛湘晴:“方辰,你回来啦?”‘居然是她——洛湘晴。’我内心低落了。

“你怎么会……”我微皱着眉奇怪的看着她,内心一阵失落,可还是问了一句,只是话并未说完。

“哦,中午过来的时候看见你家就一个阿姨在做饭,我看家里没人,所以我不知是做给谁的,那阿姨硬是要留我下来吃顿便饭,所以我就留下来了,直到阿姨离开后不久,我心想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帮你打扫打扫,然后天黑了,你就回来了。”

“哦。”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对了,方辰,我打算开一间杂志社,地方已经选好了,员工也不需要担心,只是要打响这个名号,我需要你的配合。”洛湘晴似开心的望着我说道。

“接受你的采访,上你们杂志社的头版是吧?”我早已猜到洛湘晴的心思,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愧是第一才子,一下子就猜到了。”洛湘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说了一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了杯水喝。

“你不会不同意吧?”洛湘晴的声音中带着期待与疑问。

“你知道,我在国内没什么名气,采访我对你们杂志社的影响程度不大。”我委婉的拒绝了她。

“可是至少你在国内还是有点名气的呀,我们杂志社现在就是刚起步的时候,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洛湘晴似委屈的望着我说道。

可现在的我哪有什么心思接受采访,这与其说采访,不如说是利益,这样的市场竞争我见多了。

“你在找找别人吧,比如你爸,他影响力比我强。”我望着她说了一句。

“可是……”洛湘晴继续反驳道。

“好了,我今天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我打断了她的话转身朝着房间内走去。

“哦,晚安。”洛湘晴失落的说了一句,从她话语中,我并未感到她有伤心感。

待她离开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起与陆小菲发生的种种一切,不由得一阵心痛。

直到天亮后,我并未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鲁山珲的家,只见古絮梅一人在家忙里忙外,但我并未去见她,而是直接去了后山。

山雾环绕,幸好路面还算平坦,我开着车行驶在山间小道上,好不容易到了山头,我下了车拎着两罐啤酒来到了鲁山珲的坟前,坐在鲁山珲的墓碑旁。

“鲁叔叔,我来看你了。”

来到这片到处都是墓碑的山脉,一片沉寂,空无一人,仿佛这里才是世上最安静的地方,有的只是微弱的风声。

良久,我拿出了一罐啤酒,望着这个地方,“鲁叔叔,你知道吗?这三年小菲她过得很好,她的亲生父亲对她宠爱有加,而她的后母对她也很不错,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一切安好。”

这些话听起来是在安慰着逝去的鲁山珲,可实际上,却是在安慰着自己,这,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喝了一大口,“鲁叔叔,这一口,我敬你。”说完,我伸手把罐里的酒倒了出来一些,流出来的酒洒在地上,就像时间流走了一般,怎么抓也抓不住。

“鲁叔叔,前几天我去看望了自己的父母,如果我父亲生前有你这样的朋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的内心充满了忧伤,已经伤痕累累,如果鲁山珲当年结识了我爸,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了,可世上却没有后悔药,一切都已经时不复返了。

望着这里,传递给我浓浓的乡野气息,从小就没来过乡村的我,唯独大学时期陪着小菲来过,我仿佛对这里情有独钟,觉得这里才是生活的乐园。

可我并不打算在此逗留,因为我有我的报复,许久,我下山了,离鲁山珲的墓碑越来越远,笼罩在山雾中,而我逐渐地消失在了迷雾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下山后,我上了车,眼神扑所迷离,眼珠内似乎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雨雾,一时间悲伤感由心而发,所谓的权利地位,最后终将尘归黄土,人生不过如此。

离开后,我开着车一路从乡村回到了城市,天色也渐渐地变黑了,不禁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时间真快。”

只是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下起了大雨,车窗一下子就变得灰蒙蒙,上面尽是雨珠,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仿佛外界与我隔绝了一般。

回到家后,我不知该做什么,坐卧在沙发上——发着呆。

良久,手机突然响了,我瞬时拿了起来,是李婼虹打来的,我微皱着眉,‘李主编?她找我会有什么事?’

心想之下,我决定接听电话:“喂,李主编。”我态度很友好的说了一句。

“方董,请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想和你聊几句。”李婼虹的声音让我感觉她似乎遇到了什么事,而且像是关于我的。

“老地方吧。”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李婼虹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说了个字,便挂了。

来到了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以前报社同事们经常去的酒吧,我们把那里叫做除报社外的老地方。

“李主编,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含笑的望着她说了一句。

李婼虹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喝了一口酒,咽下去后她才开口道:“是小菲,她让我跟你说对不起。”

“她在哪?”

听到了她的消息,我惊喜万分,身体似乎像触电了一样亢奋,我激动地说了一句。

“你先别着急,她现在过得很好,她想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李婼虹的声音不缓不慢地说着。

“什么。”我微皱着眉,不知她想告诉我什么,但看李婼虹的表情严肃,我内心似有些惶恐,小菲莫不成现住在李婼虹家?

虽内心颤抖,想忍不住去找她,但我还是静下了心听着李婼虹对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前几天,小菲她回了一趟家,见到了她的父亲陆大户。”李婼虹不慌不忙的说着……

距离过去的时间已经有五天了,五天前,我送小菲回到了陆大户的家之后,我离开去了公司,而小菲独自走了进去,见到了陆大户。

“小菲,你回来啦?”胡曼珊走出客厅时刚好看见陆小菲走了过来,开心的大声说了一句。

“嗯。”小菲点了点头,抿着嘴说了个字,继续朝客厅内走去。

“小菲?”这时,周立飞从她父亲的书房内走了出来,刚关上门转过身看见小菲后便欣喜的喊了一句。

“立飞哥。”陆小菲听到声音后回应了一句,只是眼神中似有些忧虑,可能是因为与周立飞的关系缘故。

“我父亲他……”小菲接着说道,可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董事长他在书房,只是因为前几天的事还在闹脾气,所以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周立飞望着陆小菲轻轻的说着。

“哦。”陆小菲回了个字后,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只有身后的背包伴随着她。

“小菲,快进来坐,和我好好说说这几天你过的怎么样?吃住还习惯吗?”胡曼珊满怀期待的拉着陆小菲朝沙发上坐去。

“还好,有方辰在我身边。”陆小菲淡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和方辰住一起?”周立飞似乎火冒三丈的喊了一句。

陆小菲点了点头,说:“我住在他家,不过他……”她的话说到一半便没有说下去。

“立飞,你别这样,你吓着小菲,小菲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小菲别怕,我替你做主。”胡曼珊用安慰的口语说道。

陆小菲听到后,摇了摇头,“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好。”她的话总是如此温柔,只是周立飞听后,似乎像吃醋一般,话也不说,摆着一张冷酷的脸便走开了。

“小菲,回来住吧?别看你爸铁石心肠,其实他那都是装给别人看的,他内心比任何人都脆弱,自从你走后,他每天都毫无心思,饭没吃两口就说吃不下了,你爸那说的是气话,小菲,你现在还在生你父亲的气吗?”胡曼珊望着陆小菲试探的说着。

沉思片刻后,陆小菲摇了摇头,“如果我生气,今天,我就不会回来了。”陆小菲的口语很轻淡,就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胡曼珊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小菲,今天就在家住吧,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

“不用了,我……”陆小菲的话刚说到嘴边,胡曼珊却已经走到了厨房那,接着说:“小菲,来吃早点吧,来的这么早路上肯定没吃吧。”

“我吃过了,今天我还是回去吧,方辰他晚上会来接我的。”陆小菲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那好吧,那吃完晚饭再走吧。”胡曼珊失落般的说道。

陆小菲点了点头,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许久未出现的陆大户终于从书房内走了出来,看见陆小菲此刻正在客厅,走了过来:“你舍得回来了?”

听见陆大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小菲忽的转过头望着陆大户:“爸”,轻说了一声。

陆大户却“哼”了一声,朝饭桌上走去,而陆小菲只得尾随身后,只是却老实的站着,并未坐下来。

“小菲,坐下来,不用理你爸。”胡曼珊望着陆小菲迟迟不肯坐下,便说了一句。

可陆小菲却还是不肯坐,只是看着陆大户。

“愣着干嘛?坐下来吃饭。”陆大户望着菜,瞄了一眼陆小菲说了一句。

陆小菲这才坐了下来,午饭过后,陆小菲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直到书房内传出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吸引了陆小菲,于是,她便朝着书房走去,听见里面的声音似乎在争吵,她用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仿佛她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悄无声息,有的只是书房内传出的那一阵阵震耳怒骂声,响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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