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对一个人有好感,即便无关风月,那也要自己看着顺心,而且与其相对相伴时,心中会不自觉地泛起舒适感。
灿盛君并非帅可倾城之人,比他帅,比他妖娆的多不胜数,可珍莉却偏偏喜欢他这样的男生。
可是,从开始到现在,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以及连翻的有难同当,困苦早将珍莉长年的暗恋情怀磨得所剩无几,如今,灿盛君在她的心里,就剩下了绝对男神的称号,爱人两字早已溃不成军。
说实在的,在末世之前,珍莉压根就没亲眼见到过灿盛君,更别说有机会待在对方的身边相处,因此,对方一切的喜好与‘秘密’,她基本都是通过大众媒体得知的,与其他的粉丝拥有相同的信息量。所以,相遇相知后,她才明白,自己并非深爱着对方,若非要说这是爱的话,她宁可承认这是一种比真正的爱情更为沉重,更为圣洁的爱慕。这更多的是代表一种大龄女青年坚持‘宁缺勿滥’的信仰,以及忠于自己内心寻觅真爱的原则。
对于灿盛君忽然甩出的问题,珍莉略感困扰。她认为,如果自己净说好话,对方或许会感觉被敷衍;倘若自己如实说,对方的自尊心或又会受挫。因此,她选择沉默细量。
见珍莉举旗不定,灿盛君又问:“我,在你心里,是一个很随便的男人吗?”
“不是的,为什么要这样想?”珍莉只能如此回应,她不太懂安慰人。
灿盛君收起远眺的目光,缓缓望向珍莉,顿了半秒才说:“刚才那件事……”
不等灿盛君说下去,珍莉就明白对方的意思,遂微微一笑,说:“刚才那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呀,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呢?我亲眼看到,是那个日本女生主动出击的,你没有做错什么;况且,你长这么帅,受女生爱慕和YY很正常啊!”
灿盛君垂下眼,情绪似乎不太好,珍莉唯有换了个话题,说:“明天我和Eva一台车,你们三个男生一台车。这样就不会有不方便了。”
珍莉刚说完,灿盛君就抢话道:“倘若我不是艺人,倘若我没有表现得那么玩世不恭,女生们肯定就不会这么主动,这么随便。我感觉自己有罪。”
“灿盛,你是怎么了?你是天生吃娱乐饭的人,做艺人是准确的决择。在我眼里,你绝不是花花公子的形象,而是绝对的白马王子。一个女生主动去挑逗男生,必然的后果便是女生吃亏。倘若这个女生仍然一意孤行,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故意为之,因此,真正随便的人是那个女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珍莉轻轻拍拍灿盛君的衣袖道。实则,她的内心却相当苦涩,因为对方的这番话不仅在埋怨和子的失礼,而且还间接地表达了自己惜身如玉的原则,拒绝与女生有直接的身体接触。
为了安稳灿盛君的情绪,珍莉补充道:“放心,我和Eva都不会随意去违反你的底线,别担心。”说罢,她转身就离开。
不曾想,灿盛君拉住珍莉的手腕,急迫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珍莉没有回头,仅柔声回应:“我能理解的,没关系。”尔后,她轻轻拨开灿盛君的手,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珍莉拖着郁闷的脚步走下楼,坐在客厅的紫檀木沙发上,思想甚是凌乱。虽说她对灿盛君的爱意已不比从前,但骨子里的不甘心总在推动她寻求奇迹。望着窗外,她很是闹心,原本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便最终只能做上对方的好朋友也没关系,不曾想,对方可是个有底线的人,这让她深刻意识到,从今往后,对于这个‘月亮’,她只能远观而不能触碰了。
想得神慌时,珍莉突然听到海边传来了两下枪声。她立即跑到花园,踏上车顶,瞪眼远观。可海滩那地儿一片漆黑,除了柔和的海浪声周而复始地鸣凑安眠曲,她啥也看不到。
此时,Eva从楼上冲到花园,她直接就跳上丰田霸道。见珍莉愣着,她才说:“刚才的枪声从海边传来,我估计德他们遭到日本女人的埋伏。”
“那我去厨房取几把刀来,否则身无寸铁去应战,输是必然。”珍莉边说边返回屋内,跑入厨房抄家伙。灿盛君闻声而至,手里提着一把臂力棒,估计是风吹草动的破事太多,他已练就一身草木皆兵的本事。
就这样,Eva驱车,载着珍莉和灿盛君直奔海滩停靠潜艇的地方。
借着车灯的照射,首先映入珍莉三人眼帘的是潜艇的金属反射光线。光亮转瞬即逝,很快,他们便看见一台全黑的牧马人停在了5米开外的沙滩上,车前显着两个影子,却有四个脑袋。
“不好,那两个女人肯定趁我们不为意时偷拿了枪支,否则不会这么大胆挑衅我们五个人;而且,按照现在这个站姿,我百分百可断定,德和文柯被那两个女人用枪指着脑袋。”Eva满脸杀气,盯着前方的景象恼火道。
既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打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冷静下来谈个判,有话好好说嘛,只要大家都能活着。珍莉深信,和子这样做,为的就是想‘和平’解决问题,毕竟前路迷茫,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若贸然向两个壮实的劳动力下黑手,那就真是傻出新境界了。
为保证所有人的生命,万不得已下分道扬镳更能解决问题,这或许是珍莉能够想到的最坏结局。她很清楚,即使这一次真的要与德和文柯分开,只要‘留得青山在’,条条道路都通罗马,彼此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于是,珍莉打开车子天窗,将胸部以上完全置在车外,她平静地对远处的四人喊话:“和子,咱们谈一谈吧!毕竟都是同类,说不准整个地球也就剩下我们七个人了,我相信你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半晌,远处才传来Cherry的回复,她说:“我们要三样东西,你给了,这两个男人就完整地放回去!”
“请说!”珍莉果断回应。
这一回换成和子作答,她道:“第一,将你们车上的所有食物和饮用水搬到我们的车上。”
珍莉斜瞄了车内的Eva一眼,看对方没什么反应,遂当即回应‘没问题’。
怎料,和子得寸进尺,继续道:“第二,把灿盛君交给我。”
车内,Eva仍然默不作声,似乎对于和子提出的两个要求都不反对。可灿盛君受不了,他揪住珍莉的衣角,恐惧地哀求:“珍莉,我求你了,别把我交给她们!别把我交给她们!”
珍莉只能作了一个‘OK’手势暂时安抚即将情绪崩溃的灿盛君。尔后,她才向和子两人追问,说:“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当即,和子以凶狠的语气大声高呼:“第三,由你,亲手将那个美国女人杀掉!”
‘好吧,我承认,在听到这无耻的第三个要求时,我明白自己做错了,自己不该与有野心的疯子进行谈判。因为疯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总干些人神共愤的破事。’珍莉双拳紧攥,气得五窍出烟。
Eva直接熄火,反手就去推车门。珍莉连忙快速缩回车内,一把拉住对方的手,低语道:“Eva,千万要沉住气!即使要搏斗,也要在保证了德和文柯的安全后,找个近身的机会再实施。”
劝阻似乎有效,Eva定在了原地,表情很是凝重。见状,珍莉接续说:“我有一个计划,但我们三人必须要配合得天衣无缝。”
Eva与灿盛君同时望向珍莉。珍莉随即打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她重新靠在天窗上,对着远处的和子喊:“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给我5分钟时间处理。”
Cherry连忙回话,说:“你别想着背地里做小动作,否则你也别想活!”
重新坐回到车内,珍莉便说:“前期工作我来处理,你们俩只要作出适当的反应就行。待会儿,灿盛你负责背着Eva下车,而我则举刀跟在后面。在交换人质时,当听到我喊完德和文柯两个名字后,灿盛你就尽量将和子踹在地上,然后尽快替德和文柯松绑,最后就独自往丰田车这边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而Eva你就负责制服Cherry。OK吗?”
俩人连忙点头。5分钟后,灿盛君先是下车将食物等逐一搬到两车的折中位置,之后由Cherry对接。
东西搬好后,珍莉装出需要灿盛君协助才能干掉Eva的样子,把灿盛君喊回了车内。
说时迟,那时快,灿盛君一关上车门,珍莉便提起刀割在自己的手臂上,随即鲜血直流。紧接着,她把自己的血涂抹在Eva的身上,并用力地恍动车身。
Eva和灿盛君都相当配合,前者立马发出一声尖叫,后者则起身恍动。从外围看,确实很像凶案的直播现场。
一切就绪,珍莉装成慌张的样子从车上滚下来,然后又用刀子胁迫后座的灿盛君下车,并命令对方把Eva的‘尸体’过肩背。就此,他们三人按着预定的情节缓缓走向和子所在。
本来,德并不相信珍莉会对Eva下毒手,只是,当看见Eva满身是血时,他痛苦地喊了一声‘不!’
珍莉站在灿盛君背后,压着嗓门说:“一定要自然,别露馅了!”此时,灿盛君哭丧着调儿,哽咽道:“别杀我!别杀我!”
眼看珍莉还有一米左右就会与德俩人面对面了,和子有所警觉,她竟示意Cherry先过去检查一下Eva是真死还是假死。
珍莉肯定是预着和子有这么一手,遂以胁迫的语气让灿盛君把Eva放在地上,给Cherry确认。其实,她的手中全是冷汗,毕竟Eva还是活人,其脉搏仍在,稍为细致些探脉便能很快发现端倪。
只见,Cherry伸出两指贴在Eva的颈动脉上,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探脉。珍莉和灿盛君均是紧张不已,后背渗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良久,Cherry的脸上泛起一丝鄙视的笑意,她转脸就对身后的和子报告,说:“和子,这美国女人确实死了!”
“哦?真的?这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呵哈哈哈,没想到,我就随口说说,你就当真了,竟动手杀了自己的朋友。没想到啊,珍莉,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和子冷嘲热讽地笑道。
周文柯实在抵不住和子恶劣的嘴脸,狠狠呸了一口,愤怒地谩骂:“你这个该死的日本鬼子,当年侵我中华害我同胞,我们本着和平协议放你们一马,现在倒好,你竟然恩将仇报,不仅再次加害我们中国人,而且还想趁机毁灭全人类,你还有人性吗?苍天真的瞎了眼!”
由于周文柯说的全是中文,这些话的杀伤力根本挫伤不了和子,在她眼里,唯一看懂的就是周文柯在骂她,可骂啥则一句也听不懂。
“尸体你也检过了,现在该交换人质了吧!”珍莉没有理会和子的挑衅,神情冷漠地催促道。
半晌,和子才推着两位男生向珍莉缓缓走来。渐行渐近,珍莉很清晰地瞄到,和子手上举着双枪,不能随意进攻,否则很容易瞬间毁掉两条性命,所以,她一直没有发出信号。
‘这样交换很吃亏,必须打心理战。’想到此,珍莉连忙说:“Eva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们俩人的,而且,我身上的刀没有枪好使,不具备杀伤力,所以,麻烦你也放下枪,以免走火伤人。”说罢,她顺手将刀扔在地上,以示真诚。
Cherry倒是心善,她率先把手枪别到腰后,快步回到车上,俨然所有威胁都不存在。她的举动估计超出了和子所想。
和子挑了挑眉,不屑地嚷道:“你没有资格提要求。”语毕,她用力将德推到珍莉的身边,补充道:“德先生,我命令你先到车上去。”
‘NND,我小看这女人了。’珍莉不敢皱眉,甚至连眼睛都没有与德对视,生怕被看穿。
无奈,在和子的多翻施压下,德最终不得已回到了丰田内。随即,交换人质继续。这一回,真的是一换一了。
因为少了一名人质,和子只能收起一把枪,并紧拽剩下的人质手臂。
眼瞧机会将至,珍莉更是小心翼翼。她将手搭在周文柯的肩上,另一手侧搭在灿盛君的颈脖处,作势要交换,实则是为了随时推倒两人,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可和子死死地揪着周文柯的手臂,摆出一副不打算撒手的嘴脸,甚至还与珍莉暗下较劲。珍莉只好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突然,和子松了手劲,珍莉与周文柯相继失衡倒地。当即,和子举起手中枪,对准珍莉的脑袋就开射。
珍莉吓得抱头蜷缩,紧闭双眼,惊恐地等待死神的召唤。
枪声如期而至,不过,珍莉并没有中枪的不适。随疑惑一并而来的,还有两道女声的撕扯乱吼。她半睁眼望去,发现Eva正与和子缠在一块,躺在地上翻滚撕打。
灿盛君和周文柯都想冲过去帮忙,不料,却被珍莉高呼‘全体趴下’的命令止住了行动。只见,远处的牧马人旁,Cherry正候在车门边,举枪瞄着珍莉几人。
众人相继倒地。紧接着,珍莉又喊:“只要拽住和子的手脚,Eva就能胜利!”
另外两人心领神会,纷纷连滚带爬靠向了和子,并齐心协力完成了既定的目标:灿盛君压住和子的双腿,周文柯卡住和子的右手;而珍莉则按住和子的左手。有了帮手,Eva光速出拳,两捶重击,和子便被打得不醒人事。
或是始料未及,Cherry完全失了分寸,她不敢随意开枪,毕竟珍莉等人手上还有和子。就此,她眼睁睁看着和子被抬到了丰田车内,她不甘心,遂举枪直接冲了过来。
不过,德没有给Cherry开枪的机会,他提前启动了丰田,并来了回倒后版的漂移。瞬间,车轮碾压而成的沙雨弥漫半个海滩,挡住了Cherry的视线。
正是这一记操作,丰田争取了不少时间,直甩尾随的牧马人几百米的距离。
两车发了疯似地在路上你追我赶,完全无视沿途的一切。鉴于车子都加满了油,所以,要取胜,要甩掉牧马人,勇往直前是制胜的法宝。
途经青新高速、荣乌高速以及京沪高速,功夫不负有心人,珍莉一行人顺利到达了北京市的临交地带廊坊市。
没有人知道,可怕的事情现在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