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随着一声轻唤,珍莉才从纷繁杂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她发现,德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在身旁,不免炸舌心想:‘咝…幸好我把手机放回兜内,否则这天大的机密搞不好还真栽在我的手中。’
此时,德正盯着珍莉看,眼神中飘过些许的疑惑,似乎在探测对方的表情。
眼看有可能被看穿,珍莉立马微微一笑,打趣道:“我是玻璃么?透过我的身体,你能看见些什么?”
瞬间,德收敛了引起信任危机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说:“只是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
“楼上有什么发现么?”珍莉又问。
德摇摇头,却道:“暂时没什么发现。不过,我刚才到了一楼又看了一遍,发现停车场内有个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听罢,珍莉马上联想到灭火器的所在,但转念又纠结起来,因为,从爱莉那里,她得到的线索是采购部。虽然,她是个破案迷,甚是喜欢侦探小说和漫画,无论是书籍、电影或电视剧,只要是找出真相的故事,她都不会错过,而且常常能一眼认出谁是嫌疑人。
事实上,真实世界中的真相并不会如此透彻地表露,更没有剧透。
‘爱莉的提示一般都是对的,但不能排除对的地方会存在可怕的陷阱,正如上回在那个荒郊野外的青石古镇所经历的。只是,若真要搜查采购部,那我应该以什么理由来劝导德自然配合呢?毕竟采购部里不可能藏着武器,那里顶多就是存有目标武器的资料,不像地下室,一看就感觉有真家伙在。’珍莉很是为难,她深知自己的口材不好,更不懂说谎。
忽然,德拍了拍珍莉的肩膀,并说:“如果未搜索的房间剩下不多的话,我现在就陪你赶紧看一遍,以免漏掉像武器单之类的重要文件。”
‘咝…难道我真是玻璃做的?一看就透?’对于德的‘体贴’,珍莉只感头皮阵阵发麻,不免怀疑对方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未置可否,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推测所想,缓缓调整呼吸后,她以平静的口吻附和道:“就剩下这四个房间了。”说罢,她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四道门。当然,采购部也在其中。
然而,在得到珍莉的指认后,德竟直接走到了采购部的门前。
再一次,珍莉的头皮泛起了鸡皮疙瘩的涟漪。顿了顿,她紧攥双拳,缓缓走到了德的身边。
奇怪的事情继续来袭。明明就是一扇普通的木门,明明压下把手就能将门打开,可是,德却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让珍莉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这意味着此门有诈!
待站到德的身后,珍莉这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其实德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原来,德是看到了采购部内亮着灯。
“这,这房间怎会亮着灯?我,我刚才搜索了那么多房间,全部都是闭灯的状态。”珍莉先发制人,装出惊诧的声调进行阐述。
德向后退了两步,边抬腿边说:“因为你腿短啊!人矮,视线总会受困。”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既像在认真回答,又像在讥讽嘲笑。
‘靠!帅的人是不是都这样自大?’珍莉翻了个白眼,然后就自觉地闪到一边。
不料,在德即将踹门的一刹,木门自动开了。
这情景实在吓人。木门似乎有生命,它不愿受到粗暴的对待,率先和平‘投降’。
珍莉惊得差一点儿就要高声尖叫,幸亏,德出手及时,将她的嘴捂了个严实。
房间内,静得渗人,诡异的是,室内的灯光不仅异常白炽,而且还比走廊的更加刺眼,让人无所适从。因为担心危险随时出现,珍莉与德均不敢眨眼缓冲,只能拼命挤眉弄眼,以此缓解眼酸眼痛的症状;除此以外,在关上房门后,俩人还同时用后背靠在了房门两边的白墙上。
好几分钟后,珍莉与德才算勉强适应了室内的‘极’光,遂立即开展搜索工作,弥补浪费了的时间。
纵观此房,珍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房间很宽敞,约摸有50、60平米,比楼内的其他房间都大;然而,在如此‘广阔’的面积上,两张办公桌的配置实在彰显奢华;别以为这些就是点睛之处,最诧异的还要属围墙而置的10个大型铁质书柜,以及柜内黄蓝杂序放置的文件夹,俨然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一想到线索可能藏在书柜的某个文件夹内,珍莉不免泛起阵阵的焦躁。
德没有说话,也没有特别的举动,仅是自顾自地在房间内转悠,认真仔细地观察每一个铁柜。
趁机,珍莉留在了办公桌附近,这样,她既可以逐个抽屉查找,又可与德拉开距离,毕竟,在一个房间内共处,手机来短信的话藏也藏不住。不过呢,桌子的抽屉似乎不买账,任凭珍莉使劲拉抽,它就是一动不动。
见状,德走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另一张办公桌的桌面,然后,他就说:“我觉得这里的资料太多,即便有我们要的信息,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完了,要是说服不了他,爱莉的提示就会作废。’如是想,珍莉酝酿了几秒措词,尔后,她就一边倒腾抽屉,一边解释说:“德,这个时候,我需要介绍一下我们国家的国情。有用的武器当然不会放在这里,但是,要想知道这个消防局内到底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采购部就是百科全书!局内有否存放大瓶的灭火器?有多少?放在哪里等等问题,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精准的答案!所以,我们必须要浪费些时间在这个办公室。”
没想到,听完解释后,德竟连连点头,还给予了支持的回应。这让珍莉大感意外,对于她而言,心中更多的是内疚,奈何危机时刻,善意的谎言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取得德的信任,抽屉也还未撬开,珍莉便听到一连串‘咯啦咯啦’的密集细响。
那些声音来自房内唯一的一扇外景窗户。待珍莉与德俩人找到声源时,那扇窗户的玻璃面已经呈现出爆裂状,虽然是防爆材质,但负荷过重的话,碎裂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时,窗外的夜景已不再黑蓝,而是一片腥红,因为,有一波浓重的红霾正依附在玻璃外立面,企图用自身的热量来融化玻璃的冷傲。
‘天杀的,这些东西还有完没完?’珍莉恼怒地盯着屋外的‘敌人’,却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