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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月:创业者的自我修养 (2)

1983年王石到深圳时已经33岁,但一切都是从头做起,货场搬运、鸡饲料推销,还兼司机、出纳,是个典型的小人物。这么多年过去了,万科做大了,王石也水涨船高成为所谓的公众人物,但骨子里王石更喜欢80年代的创业生活,他愿意保持已经形成的生活态度和习惯。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大人物。

从1984年放弃饲料生意,组建万科至今,公司出名了,公司的创建者也出了名,风光的一面百分之百地被外界传诵,但过程中经历的酸甜苦辣、切肤之痛只有自己知道。这些都是王石的真实感受。

行动指南

办企业要有选择,只有放弃一些短时间内就可以获利的生意,集中精力在能够持久发展的业务之上,最后才能成就大业。

1月10日不收回扣

深圳初建特区的时候,很快就形成权钱挂帅、拜金主义、物质至上,而我不能为了赚钱、为了提高物质生活而丧失人格。因而,不仅自己不能行贿,也不要受贿。做商业我有自己的底线,在那时候我作为商人,首先要求自己的就是不要回扣。

——1994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1983年的深圳,有两家海外投资的大饲料厂,年产量均在20万吨以上。其生产原料玉米主要是从美国、泰国等地进口,也有部分中国北方玉米通过香港中转再进入深圳。饲料生产厂家也知道如果直接从内地组织货源,就能降低进货成本,但苦于对内地人生地不熟,没有渠道。北方成千上万吨的玉米要运到深圳,就必须通过海运,如何解决船只从北方港口到深圳港口的停靠问题是关键。

王石看到了这个生意机会,然后把握住,首先是联系刚开港的深圳赤湾港,解决了万吨船停靠问题,接着在广州海运局租到了万吨船,生意很顺利地做成了。到年底,通过王石这个渠道转卖到两家饲料厂的玉米有3万多吨。到了第二年5月,其中一家饲料厂的采购部门负责人就兴冲冲地来找王石,大大咧咧地说:“你有一笔钱在我这里!”

这下子,即使是一贯精明的王石也感到很奇怪:“我怎么会有钱在你那儿?”

对方解释说:“你提供了新的供货渠道,使饲料厂降低了成本,获得了新的生意机会,按行业惯例,回扣5‰。之前担心你不接受,有误会,所以等生意全部做完之后,才谈这件事。一共二十几万港币,是存在香港,还是汇到哪里,你说句话就行了。”

王石当下表态不要。对方为难了,说:“这笔钱公司已经打入成本,做了账,你不要,公司就有偷税的嫌疑。”对方的充足理由使人没法拒绝,于是王石想了个变通办法,建议给他的上级主管公司深圳经济特区发展(集团)公司买两部车。对方仍面带难色,说:“钱是给你的,跟公司没什么关系,公司该赚的已经赚了。再说给我供货的还有五六家公司,他们知道了,都要求我送车,我送不送?”王石反问:“你不是说这钱是我的吗?那我说就这么办了。”

结果对方买了两辆面包车,还有余钱又捎带了两辆摩托车,送给深圳经济特区发展(集团)公司。很多年之后,深圳经济特区发展(集团)公司都还不知道客户送这些车的原因。

行动指南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成功的企业家,能够克制自己,不堕入到不道德的商业潜规则中去。

1月11日企业家不应该是暴发户

(1988年万科股改的时候)选择没有要白分的股份和我的价值取向有关系,我不愿意是暴发户的形象。不是我不爱钱,我只是不愿意成为暴发户。

——1994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万科在1984年创建的时候,政府没投一分钱,万科也没让政府担保过一分钱,每年还上缴利润。1988年,核算已经有4年历史的万科公司的资产构成比例的时候,一度有代表官方人士的建议是三七开,国家三成,企业七成。但是万科人思想上比较慎重,总觉得还是应该国家股份多占一些比例。所以实际落实的方案是根据深圳市体改办的决定:60%归国家所有;40%归职工所有,这大约有五六百万元的资产。

这些职工股虽说不能全部都归王石个人所有,但可以分,应该说,作为创办人,王石可以分到其中的10%~15%,其至20%也完全说得过去,但是当时王石一股都没有要。

行动指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面对突然暴发的机会,企业家应该能够分清楚轻重,不能为了一大笔钱而成为暴发户,影响自己的企业生涯。

1月12日名利不能双收

在今天的中国,要名就不能要利,要利也不能再要名。

——1994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人各有志,在20世纪80年代创业的时候,王石的志愿就不是当企业的所有者,而是当企业管理者。他觉得中国目前缺少职业经理人阶层,很多年轻人更想当老板,既当所有者又当管理者。而他只想当后者。

对暴发户的厌恶感,来源于他少年时的阅读经验。那时他看巴尔扎克、梅里美的小说,书中形象极其丑陋的暴发户给他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并由此确立他某一方面的做人方向。

正因为王石自身一直对于财富有着鲜明的态度,所以他才能够以德服人,能够维持万科掌门人一职20多年,能够成功地聚集起一支万科的职业经理人队伍。而过去20多年来,一直会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对于好露面的王石进行指责,针对其个人财务状况提出疑问的也不少,不过,这能够击倒相当多企业家的致命一招显然对王石没有杀伤力。

行动指南

每一个企业家都应该扪心自问,是想出大名,还是想赚大钱,两者要有取舍。不能太贪心希望两者兼得。

1月13日居安思危,时刻寻找人生信念

病人比健康人更懂得什么是健康,承认人生有许多虚假意义的人,更能寻找人生的信念。

——王石引用捷克诗人、前总统哈维尔的一句名言

背景分析

财经作家吴晓波曾经敏锐地观察到:王石似乎有着浓郁的“病人情结”。例如,王石把万科当成“病人”,它超速成长青春激荡,病疾不断常常莫名发作,因而必须时时警觉,日日维新;王石把房地产业当成了“病人”,它暴利惊人、游戏诡异,充斥着令人迷失的金色陷阱,因而必须遏制欲望,令心智清明;王石把他自己当成了“病人”,在没有约束、众星捧月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能找到自我?王石把这个时代也当成了“病人”,物欲横流,价值多元,到底什么是人们真正的渴望?

行动指南

企业家需要居安思危,时时提醒自己做好准备。因为健康只是非常态,企业“生病”才是常态。

1月14日企业内刊和论坛要灵活运用

有了《万科》周刊,就能够及时让公司的下属知道公司决策的最新想法和思路,能够上情下达。

有了(万科周刊)网上论坛,就能够及时看到来自各方的很多不同的看法和意见。

——1994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王石在万科网站上公然鼓励部下对他开炮,对公司、对他本人的牢骚、意见都可以在网上发表,他常常亲自作答,甚至还刊登在影响不小的《万科》周刊上。这种抹杀一切管理层次的大字报式的做法在公司内部曾经造成极大的压力,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而王石却始终乐此不疲。

《万科》周刊办得早、定位高、效果好,十几年前就被看做是企业内刊的龙头。现在其他企业内刊还鲜有能够超过它的。而万科周刊论坛,也几乎是内地企业论坛中最火的一个。

行动指南

通过企业报刊以及网上论坛,企业能够很好地上情下达,又能够及时发现最新的客户动向和员工心态。企业家需要灵活应用这两个有力的法宝。

现在的企业家远远没有达到荣家的高度和荣家当年的境界。有差距就有目标,有榜样就有追求。

——2005年,王石在参观无锡梅园荣氏家族博物馆时发出的感慨

背景分析

2005年王石去无锡,参观了著名江南大商荣家的房产梅园,这是荣毅仁父亲荣德生兴建的荣氏产业。梅园里有一个荣氏家族的小博物馆。王石看到,荣家在20世纪初期就引进了先进的生产技术设备,建立工厂,扩大生产线,进行实业建设,这给王石对中国工商界的固有看法注入了全新的内容。更让他称道的是,在梅园里,他还看到荣家在家族事业发展到鼎盛的时候,凭借自己对当时国际社会上先进国家的了解,对无锡的市政建设、环境保护,对大无锡的规划,都做了许多实际的工作。王石深受启发。在他明确万科“企业公民”的过程里,梅园给了他极大的灵感。

行动指南

优秀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不是冠冕堂皇的空话,例如可以学习荣氏家族,踏踏实实地为社区、为城市作贡献。

1月16日喜欢钱,但要与钱保持距离

我当然喜欢钱,但是,赚钱有赚钱的方式。尤其是我选择了职业经理人之路,就不能只想着钱。

——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2008年8月,万科发布了实施2006年度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5500万股激励股票将过户给万科的200多人。本次股权激励一次造就了几十位千万富翁,200来位百万富翁。据估算,董事会主席王石获得的股票数量为5227065股,按当前市值折合约3600万元人民币。

王石不是富豪,却也从来不是一个缺钱的人。因为不缺,他对金钱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王石出生在一个高级干部家庭,虽然兄弟姐妹甚多,但在那个物质不丰富、需求不多、贫富差距不大的年代,王石一家的生活即使不富裕,却也从来没有贫困的日子;到了部队,和金钱隔得更远了。所以王石从小就没有金钱概念,他的生活里,没有金钱带来的烦恼或快乐,他的理想、目标也都与金钱没有什么瓜葛。在去深圳时,王石的存款数基本是零,但也没有任何生活之虞。虽然不是每一个出身殷实人家的人都能够对金钱保持足够的距离,但王石是这样一个正面例子。

行动指南

企业家应该喜欢金钱,也应该有赚大钱的能力。但是同时,还得保持一种对于金钱的距离,有一种健康的态度。

1月17日要有独特的人格魅力

对职员来说,我应该算是可敬不可亲。

——2004年,王石在接受《新周刊》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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