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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月挣脱生命的束缚 (2)

开学第一天的晚上,全班同学聚在一起开班会,性格腼腆的俞敏洪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现为新东方创业元老的王强是当时俞敏洪所在班级的班长,他一本正经地调侃了俞敏洪一把:“哎,这位同学,我说你能不能不讲日语?”因为口音过于浓重,普通话极其不标准,同学们几乎听不懂俞敏洪在说什么。俞敏洪所在的班级共有50名同学,男女生各一半。一开始,俞敏洪对“一比一”的性别比特别兴奋,但没想到的是,班级里的女生没一个正眼瞧他的。

俞敏洪的英语高考成绩并不差,所以被分到了A班,但是因为听说水平一般,一个月后便被贬到了C班,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要知道,C班里聚集的主要是那些语音、语调及听力有障碍的同学。遭遇了多次不顺,俞敏洪的自卑感大增。

后来,俞敏洪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的智商和其他同学有差距,他说:“平时看那些同学学习也并不怎么认真,怎么一到期末考试,他们就能考出好成绩。我每天学习时间都要比他们多两三个小时,但每次期末考试都在全班倒数几名。”为此,俞敏洪郁闷不已。

再后来,因为大三时得了肺结核,不得不休学一年,俞敏洪从北大西语系80级转到了81级。同学聚会时,80级、81级同学相互拜访、互致问候,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看望俞敏洪。因为两届同学都认为俞敏洪不是他们的同学。俞敏洪感到非常痛苦,非常悲愤,非常辛酸。

俞敏洪的大学生活过得孤独而自卑,一个胸怀“穿越地平线”梦想的农村少年在痛苦中完成了蜕变与进化。若干年后,北京大学西语系80级同学聚首未名湖畔,班级里的所有女生都抢着和俞敏洪握手,一边握手一边懊恼:“后悔啊,当年怎么就没看出你能成为中国最富有的老师呢?”

恰同学少年,书生意气。如今,大家公认俞敏洪是北大西语系80级最优秀的毕业生。

行动指南

一味地责怪、抱怨,是无能为力、无所作为、无可救药的表现。与其悲且愤,莫若起而行。行动是证明自我的最好方式。

1月9日

北大踹了我一脚

出国无望,家庭经济又陷入困境,我想起了自己对于TOEFL考试的深刻研究,于是就背上书包到各个培训机构开始教书谋生。1989年的夏天特别漫长,为了打发时间,我和一所民办学校商量,以承包的方式办了个外语补习班。北大认为我办班是非法行为,是不尊重北大的一种表现,就给了我一个行政记过处分。处分通知在北大高音喇叭播出的时候,刚好外面下着大雨,我和王强在房间里喝酒,结果喝得不省人事。我的第一次办学热情从此夭折。

——摘自《岁月如歌》,《新东方精神》杂志2008年第3期

背景分析

“北大踹了我一脚”,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个雨夜的沉沦与迷醉,俞敏洪语气幽然,似乎至今仍难以完全释然。

俞敏洪常常对大学生们说,如果你的人生没有留下一些让自己热泪盈眶的日子,你的人生就是虚度的。而北大的经历,足以让俞敏洪热泪盈眶、刻骨铭心。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北大也锻造、重塑了俞敏洪,给了他坚强的内心、顽强的意志力和对逆境的承受力。

可以说,俞敏洪的5年大学生活不是很成功,他浮躁,没有很好地去规划,没有快乐地去学习。他曾谋划过许多理想,把一颗年轻的心揉搓得很疲惫,但始终未能彻底走出自卑的阴霾。

北大学子以叛逆著称,清华学子以务实闻名。有位细心的好事者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北京大学校园里的树大都是歪着脖子往上蹿,而清华大学校园里的树多是垂直向上长。这种并无根据的自然现象被牵强附会为对北大学子、清华学子的个性点评。北大是俞敏洪学习的起点,给俞敏洪留下了一连串美好的回忆,也留下了一连串的痛苦。苦难与光荣同在,幻灭与梦想并存,历经挫折、挣扎、折腾、折磨,俞敏洪最终完成了对自我的救赎。

行动指南

“我是一粒不幸的种子,蒙受着不能发芽的痛苦。”决意实现自我价值之时,难免面临如此窘迫而尴尬的生存状况。不过,人生之所以能够幸福,即在于始终没有彻底地自暴自弃。

1月10日

逃离北大

到了1991年夏天,我觉得待在北大的生活变得愈加沉闷无聊,于是痛下决心告别了成为北大教授的梦想,把全部行李装上一辆三轮车,在月光之下走出了北大南门。

——摘自《岁月如歌》,《新东方精神》杂志2008年第3期

背景分析

俞敏洪不会忘记,当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笑逐颜开地远涉重洋时,老婆在他耳边愤怒地咆哮:“你真窝囊。”按照俞敏洪的说法,这一句充满忧愤、哀怨的“窝囊”,成了草创新东方的第一推动力。

创业,让自己脱贫,俞敏洪就是这么想的,执著而坚定。上大学期间,俞敏洪看过一部电影叫《人生》,是根据著名作家路遥的小说改编的,影片男主角“高加林”的个人奋斗对俞敏洪影响至深。

“高加林”的故事在俞敏洪那一代青年人心头投注下异常浓烈的感动,也让俞敏洪领会到,逆境是人生难得的砥砺,他不再抱怨生活和人生,而是寻求更为积极的改变。自主创业,是让俞敏洪倍觉志得意满的一种生活状态。对于他来说,一天比一天好就是幸福,就是快乐。

“你要是离开北大,我就自杀。”母亲的哀号与哭泣,让俞敏洪心碎,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当俞敏洪最终不得不离开北大的时候,他的人生似乎到了暗无天日的窘迫地步,他被命运逼进了毫无回旋余地的死胡同。

行动指南

“追求卓越、挑战极限,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这是新东方的校训,也是俞敏洪的痛悟。

1月11日

别无选择的坚持

生命就是不断攀高、不断超越的过程。当你挺立在大山之巅,眺望着下一座山峰的雄浑与壮美,憧憬着要去征服它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想要去征服新的山峰,你就必须先下到谷底,然后打点行囊、整顿精神,这样才能向着下一座山峰发起冲锋。人生就是这样,跌宕起伏、复杂多变。当你身处谷底,别忘记自我激励——现在的失意,为的是以后以一种更昂扬的斗志去征服新的高度。当你身在高处,也请别忘记自我警醒——现在的得意,终究只是暂时的,因为只有继续攀登新的高峰,你才能看得更远,才能看到和创造更加精彩的未来。

——2008年年初,俞敏洪接受笔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1991年夏天很伤心地离开北大后,俞敏洪尝试着办英语培训以摆脱经济困境,但是仅凭一己之力难以为继。彼时,他面临抉择,或者,知趣地返回北大,恳求北大的宽容,然后继续那个从教书匠到教授的伟大理想;或者,去其他高校当老师。但他又想“人家会收留你吗?你可是北大的逃兵啊”。思来想去,俞敏洪还是决定继续办英语培训,杀开一条血路,拼出一条生路。

“比如你要走10公里的路,走到5公里的时候,你痛苦了,疲惫了,想放弃了。但是我要说,如果你选择了前进,就有可能成功;如果你选择了停顿,就会迷茫;如果你选择了后退,那么就意味着失败。”对于俞敏洪来说,经营新东方,就是一个不断坚持、延续梦想的过程。俞敏洪曾经无比真诚而坦率地说:“坚持下去不是因为我坚强,而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行动指南

成功属于善于坚持的人,不对自己失望,不对人生绝望理应成为一种人生常态。

1月12日

没有希望的事业

那时,我感到特别痛苦、特别无助,四面漏风的破办公室,没有生源,没有老师,没有能力应付社会上的事情,同学都在国外,自己正在干着一个没有希望的事业。

——摘自卢跃刚著《东方马车:从北大到新东方的传奇》,

光明日报出版社,2002年4月版

背景分析

1993年,俞敏洪开始着手创办新东方英语培训机构,他在赌一口气,就是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能耐把一所学校办起来。他一个人往来奔忙于北京市海淀区教育局和培训班之间,为了金钱,为了生计,为了自己那朦胧而遥远的未来奋斗着。那一年,一部名为《北京人在纽约》的电视连续剧热播全国,“到美国去”成为那时期中国青年的理想与奋斗目标,在此背景之下,英语培训急速升温。

机会来了,抓住它,就这么简单。俞敏洪牢牢地记得刚开始办英语培训班时,上课地点设在海淀区中关村第二小学的一间平房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个冬天还未刷完小广告就结冰的胶水桶。当年俞敏洪人生的理想是赚够10万元,去美国留学。

从1993年开始一直持续到1995年年底,这一时期可以说是俞敏洪创业的第一个奋斗期。这期间对俞敏洪的最大挑战在于,他不仅仅是一个教书匠,还要想方设法去化解诸多复杂问题,比如跟政府各部门领导打交道,包括公安局、卫生局、环卫局等,面对那些公职人员,俞敏洪时常惶惶然不知所措。那时候,后勤行政管理也由俞敏洪亲自抓,管到最后他终于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常常是这个教室停电,那个教室资料不够,东奔西跑,疲于应付。与社会打交道和办学教英语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为此,俞敏洪经历了很长一段痛苦期。

行动指南

人生总要有期待,哪怕是没有希望的期待。

1月15日

痛苦的蜕变

最难的是自我提升,你有多大的气概,你就能做多大的事情。但是恐怕没有人生下来就有宏大的气概与气魄,这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对于我来说,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2001年9月,俞敏洪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有一次,一个朋友问俞敏洪:如果用一生去丈量,马和骆驼哪个走得更远?这真是个奇怪而无趣的问题,俞敏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觉得一定是马。”朋友干脆地回应:“你错了,骆驼走的路远远比马多,因为马跑一会儿就会停下来,而骆驼一旦开始走,如果不让它停,它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则故事启发了俞敏洪,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头始终行走、永不倦怠的骆驼。俞敏洪自言:“我走到今天没有一天懒惰过,我现在每天依然要工作近16个小时,从高考那天开始每天如此。永远不要用你的现状去判断你的未来,只要你坚持就一定能获得你所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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