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今天日子不错,这么早民政局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苏静柔撇撇嘴,抱怨,“这么长的队,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呀!”
薛鹏涛眉头轻蹙了一下,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苏静柔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你不是想走后门吧?”
“不然呢,这么大热天在这里苦等啊!他们没事做,我们也跟着凑什么热闹,打个电话咱第一个去登记。”
“不行,我妈早就说过了,这种事不能走后门的,走后门不光彩,不吉利的。”苏静柔煞有其事的说,想到当初和雷煜城结婚就是,没有排队直接进去就登记了,回家后妈妈把他们骂一顿,说这样不好,果然,他们的婚姻没能长久。也许是心理作用,这一次哪怕是等到天黑,她也要等下去。
薛鹏涛却不以为意,皱着眉道,“这种你也信?你到底读过书没?怎么跟七八十岁的老婆子似的,尽信迷信,何况这话我从来没听说,也不知道你妈是从哪听来的。”说着他看了下这漫长的队伍,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不行,你看这队伍,都看不到头,这样等下去你非中暑不可。”
“我不,”她用力挣脱出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不等我一个人等就是了,你去车上吹空调,等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固执啊?”薛鹏涛气极,不容置喙的拉着她就往前走。苏静柔死也不从,那个迷信在她身上应了验,她害怕得很。
这时人群中传来抱打不平的声音,“我说这位先生,人家女孩不愿嫁给你,你不能用强的啊,得用真心感动她才对。”
这话一出,四周热闹了起来,那些爱凑热闹的人纷纷说,“是啊是啊,你再这样,我们报警了。”
苏静柔一个头两个大,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别人哪里听她解释,有几个小伙子更是走上前将他们分开了。
“小姑娘,你别怕,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婚姻大事你得想清楚,不能因为害怕他就从了他……”
听着路人的劝说,再看薛鹏涛此刻被好几个小伙子架着,满脸黑线。苏静柔赶紧解释,“你们误会了,其实我们是来离婚的。”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停止了闲言闲语。“他想跟我离婚,我不肯,所以……”
“原来是负心汉一个,姑娘,你那么漂亮,害怕找不到好男人,这种负心汉还是不要为好。”
苏静柔点点头,一脸正气的说,“所以我想清楚了,我决定跟他离婚了。”说着她走到薛鹏涛面前,冷冷的说,“走吧,咱去离婚吧。”
薛鹏涛被气得不行,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就差没再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了。
最后他们仍是走了后门,在民政局开门之前就坐在了办公室。
工作人员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还递上两杯热茶,似乎还想要再攀谈攀谈。
薛鹏涛却不耐烦了,低哼,“赶快把证给我们,那么多废话干嘛。”
工作人员顿了下,小声的说了声,“结婚是要有耐心的,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说着他递给他们两张表格。
也就在这时,薛鹏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马晴打来的,他就接了,想着跟她分享一下喜悦。然而电话接通,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涛子,你爸他昏倒了。”
薛鹏涛第一反应便是周承安排的陷阱,他冷冷的回道,“好好的怎么会昏倒?妈,我在领结婚证,您别烦我,我回头再给您电话。”
“妈妈没骗你,”马晴的声音越发凄惨,“就在刚才,上头派人来宣布调查结果,说是你爸爸罪名成立,将判处死刑,而我也是辅助犯罪,判终身监禁,你爸一听到宣判结果,当场就昏倒了。我们现在正往医院赶。”
薛鹏涛好像真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你没事吧?”苏静柔握住了他颤抖的手。
其实那一刻,他完全可以签了字,再赶往医院的,可是,脑袋里只稍犹豫了一下,他便放下了结婚登记书,拉着苏静柔就走。
赶到医院的时候,薛伯还在抢救室里抢救,马晴哭倒在抢救室门边,身旁还有几个警卫守卫着。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孝。他缓缓走到马晴身边,每一个步子都那么沉重。他将虚弱的母亲紧紧搂进怀里,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苏静柔远远的望着那对母子,心的位置也在抽痛。有时候她真希望能够强大一些,强大到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可是她亲眼看着他在难过,在伤心,她却什么也不能做,这种无能无力的感觉像千万只虫子似的啃噬着她的心。
不一会儿,抢救室的门开了,诊断结果是,薛伯中风了。
苏静柔说不出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只是大大松了口气,这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
看着自己的父亲从抢救室推出来,眼里再也没了从前叱咤风云的光芒,有的只是呆滞,薛鹏涛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心一下一下的抽痛着。也许权利野心在薛伯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突然失去这一切,他也就完全倒下了。
马晴对着薛伯哭得歇斯底里,可是任凭她怎么喊叫,薛伯依旧没任何反应。
出了抢救室,医生说还得住院接受治疗,可是上头来了人,要将薛伯和马晴带到监狱,执行判决。薛鹏涛疯了似的揪住了李全的衣领,骂道,“你还有人性吗?我爸当初对你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