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特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一直走,漫无目的的走,脸上空洞的没有一丝灵气,放佛这个世界再无留恋。
有一首歌在耳边唱,“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必催泪又断肠,不如不见,不如不念……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单手撑着墙壁,一阵冰凉的触感惊的她迅速抽回手。
胸口翻涌,耳边是嗡嗡的风声,低下头一阵干呕,却不小心呛到了气管……“咳咳!咳……”蹲下身,一手护着心口,眼泪牵着出来,咸的、酸的,渐渐味蕾也失去了觉知,眼里一片滚烫液体模糊了视线,肚子里的小东西胃里的七股八杂同时张狂的叫嚣着。
再次睁开眼,一片清香。仿佛重活了一次,之后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妙,空气清新,阳光和煦,花儿娇艳,她还活着。
“你每天都在哪儿?”双唇不自觉的问出声。她的脸色很苍白,就像一堆红纸里突兀的一张白纸。
萧承鸾端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两人好像陌生的隔了天和地,“你现在暂时不要上班了好不好?”
“我的孩子还在吗?”她面无表情的问。
他点头,“你的身体太虚弱,在家我放心。”
“你妹妹呢?”她突然想起了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我让你不要去上班了,听见了吗?”他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看着她。
“不行。”她蠕了蠕唇,“我要挣奶粉钱……”
“你想走?”他扳过她的身体,严厉的质问。
这一问,她的泪顷刻间陨落。“小时候也是这样,可是,我已经长大了,鸾哥哥,你放了我,我一个人过。我一定可以过得很好,不要让这种不健康的感情影响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你回去,去你的国家,我做我的主持人,好不好?”
“就如此讨厌我?”他的眼里有浓浓的水雾,抓着她肩膀的手也颓然松开。
“不讨厌你,我讨厌自己,是我害了于莺,是我害了简哥哥,我不能再害你了。我们都不要再纠缠了,把孩子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它……”她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心痛心悸,她想要重新开始,迫切的想要走出以往的阴影,回归安宁。
“你有你的事要做,你注定不应该是个平凡的人,鸾哥哥……”顾不得脸上的泪,她伸出手握住了他冰澈的大手,他的身体一阵战栗,似乎那种接触很久很久没有过了,简单到手牵着手,他们都没有过了。
“你只是在生气。如果是我离开了,你和戴简锋就会很幸福的过下去吗?你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难过,难过放弃了我?”他艰难的开口,顺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难过,现实是不准回头看的,她只是免不了心酸。如果有早知道,她不会惹上任何人,去茶楼泡泡茶好了。
那天她吃了很多。以前想过不要孩子,让它死,那种心狠是一种莫名的火气,她时常看不顺眼他和整个家,双脚总是想踢东西,嘴里总是想要诋毁他,他只是隐忍,直到他说“会不会难过放弃他”时,他的眼里有淡淡的水波,却一直强忍着噎了回去,那红红的眼里有深深的悲凉。却不想最后,她还是伤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蛊惑,一觉醒来,竟格外珍惜。小腹一天天大了起来,她的心情却不在像以往那般起伏不定,她很少说话,只是在等,等孩子成型。
她可以坐在阳光下看院子前的荷塘,荷塘里的荷叶,就那么呆坐一天。
竟然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或者不安。她莫名的心安,他会站在她的身后,陪着她整天整天。直到夕阳西下,他唤她吃晚饭。
法曼丝的声音很少能进入她的耳膜,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她本就安静了。
阳光静好的一个清晨,她收到了一张明信片。来自猎人谷。
“法斯特,贞贞姑母明天会到。”
青翠的吊兰幽静苍碧,萧承鸾似没有听见。径自走到窗前,双手搭在洛生樱的肩上。
“我该拿你怎么办?”双手环住她的腰,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头上。他的话语轻柔的不像话。
“法斯特,我真见不得她这个鬼样子!要死不活的像全世界都欠了她!”憋忍了多时的戾气突然一下子爆发出来。法曼丝轻佻的走到洛生樱身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明信片。看了一眼,然后斥声将它撕成了几片。
“难道是小情人寄来的?”
洛生樱回过头愣神的望着她,然后看了看身后的萧承鸾,轻笑出声,“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可是遥远的像在两个世界,我不想你,不恨你,就像陌生人一样。”
拿开他放在肚子上的手,穿过两人走出了门外。
“法曼丝,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他凉声问出。
“你恨我?就因为那个找不到魂儿了的角。”
“法曼丝,我想放弃一切。包括你们。”
那冰冷的话传进心里,犹如掉进了冰窟。她不敢置信,如此好强,如此狂傲的男人竟说要放弃一切?
“我知道了,你是两个人,一个叫法斯特,一个叫萧承鸾,在中国,你不是法斯特。”
法曼丝的面上含了一丝恍悟、惊疑、岔神,与气愤。
“你不能这样!如果你要放弃那一切,我决不答应!”
洛生樱就像一个负气出走的小孩。她好像出走了好多次了!小时候,在萧宅,她总喜欢跑出去,让他去寻她。那时候,他是哥哥,她想他做丈夫。现今,他是老公,她想他只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