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走了,我的人就交给你了。待会帮我送她回去啊!”戴简锋急急的朝苏牧招呼道,便离开了。
“小姐,你是他的人?”苏牧满脸好奇的盯着洛生樱开始打量起来。这个女孩看起来就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一头飘逸的长发,不修边幅的休闲装,学生味儿十足。
“我是在路边遇到他的,就今天上午。之前十年没见过。”
“哦哦!我知道了,你们一见钟情!”苏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他可是个绝缘体,向来不怎么喜欢女人……原来是喜欢小女孩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
“哎呀,你要相信他,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异性,但是我敢保证他身体各项功能绝对在标准上限!而且,他还是一个很招蜂引蝶的人物……”苏牧打断了她的话。
那天苏牧带她去见了台长,是一位男士,名叫高升。戴着黑框眼镜,有点青色小胡茬,不言语时眼光深敛,不知道脑子里转动着什么想法,讲话时滔滔不绝,什么古语俗语全冒出来了。一看一听就知道是文化人。
洛生樱只是坐在一旁,简单的回答了他的一些问题。他问她是学什么专业的,她说茶道。他似乎很感兴趣,让她亲手泡了一壶茶。然后借着喝茶的空挡,给了她一摞文件,说两天之后来实习。
苏牧并没有送她回去,因为辛可星出奇意外的打电话约了他吃晚饭。
做完交接手续,她便可以转到一个院子的另一栋电视台大楼上班,主播一档新闻类栏目。所以她的心情很好。
洛生樱如往常一样走到公寓楼下,房东太太连忙热情的迎了上来塞给她一张支票,说是有人要赔偿她的狗。
她看着房东太太笑容满面的脸不停的蠕动着,双手激动的飞舞着,好像这后面的零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她眼前晃动。回到房间,她便开始失神。点燃桌上的残烛,看着那张纸片慢慢变成灰烬……
有一团温暖的东西彻底的离开了她,再也不复。看哪儿哪儿都是回忆,看哪儿哪儿都让人伤心。那仅有的知觉里,全是普咚的声音,高兴的、愤怒的、紧张的、悲伤的……岂是一张票子能摆平的。
已是夜晚8点。街上竟比白日还要热闹。
她拖着一个大型行李箱,肩上挎着一个背包,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鳞次栉比的钢筋水泥中。
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神韵,时而处在光亮中、时而隐在昏暗处,木讷的如同失线木偶般僵硬。
如果可以,她但愿永远不要见到他。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生不要太长,一个人的世界既装不下别人的繁华,也容不下自己的寂寞,何以为生?何必生?
如果可以,她奢求不曾认识他。十年前不曾拥有过他的宠爱,十年后不曾记得那些画面。这样多好。
如果可以,她希望眼前的这条没有他的路永远黑暗,永无止境,可以容纳下她整生整世的颠沛流离……直到化为灰烬。
有汽车刺耳的鸣笛声,有皮鞋咯噔咯噔急切行走的脚步声,有人群大声喧闹的声音……有蛙叫声?有鸾哥哥?
阳光刺眼的绚烂,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
“你醒了?”
“好饿。”洛生樱坐了起来,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宽敞的落地窗,放眼望去,可以见到窗外青翠碧绿的草场。
“为什么你一看见我就饿呢?”戴简锋不满的说道。但还是起身走出了卧房门。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短袖,依然是洗得泛蓝的牛仔裤。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清爽。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睡衣,是大妈级的保守睡衣,长袖长裤,而且还印了一些细碎的小花。上衣的腰节处还有两个口袋。她记得她以前不喜欢穿长裤长袖,因为她懒。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这儿了?我不是应该在路上的吗?”她指着自己的衣服问着正走进来的人。
“小姐,因为昨晚您来的太突然了,情况紧急,所以我就为您换上了我的睡衣,不过您放心,这套是新的。”
一位端着盘子的大婶走到床边解释道。
“余妈,你先出去吧。”
“好的,戴先生和夫人明天下午会到。”余妈恭敬的说完便离去了。
“你怎么会倒在酒吧门口的?你可知道大街上豺狼虎豹多如牛毛?”戴简锋将一碗粥递到她手上。
洛生樱端起温热的粥,一阵感动一阵疑惑,“那你也是吗?我记得我是走到了一条宽敞的国道了,怎么会跑去酒吧呢?”
“那就是天意咯!如果我是,那么你现在应该尸骨未存才对。为什么每次遇见你都是在街上?而且一遇上总没好事,看来以后我得少出门了!”
她的语气淡的没有颜色,轻的寒心,“是啊,我真不是个好孩子,次次都麻烦简哥哥,下次我不找路走,直接去跳崖,免得简哥哥为难。”
“孩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多吃点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跳崖。”
他抚了抚她的长发,她抬眸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的吃着粥。
吃过早饭她便离开了他的家,那是一个很僻静的地方,那栋别墅静静的立在金黄色的阳光里,就像漫画里的城堡般不真实。昨晚的蛙叫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沿路不仅有碧树红花还有池塘小荷。
她无法再居住在那间小房子,让人窒息的空气里全是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