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晕暗的光线中,她的脸红如蔻丹,细细泛着清汗,双目微闭,嘴角轻轻上扬,微微蠕动着。她的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近她的胸前。
“鸾哥哥,我还想要……像刚刚那样的……”她紧紧的抱住他的后背,那股细腻的温暖令她无法自拔。明知是一场梦,而她却是那个自愿装饰他梦的人。
回忆又被带回,多少年前,那个女孩由身后走来,靠在他的后腰背扯着他的衣侧说:“鸾哥哥,我、我还想要……就像刚刚那样的……”
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亲昵场景,那么尴尬,他一直记得。
他惊愕的离开她的身体,单手抬高她的下巴,试图将她看的更加清楚。
洛生樱疲惫的睁开眼睛,似乎没多少痛苦,一切就在回忆里过去了。在看到男人一脸正色的打量自己的脸时,她羞赧的拉过一旁的枕头。
“让我看清楚你。”萧承鸾已然从刚才的激情纠缠中恢复过来,单手撑着身体,一手将她手里的枕头拿开。
她闭上眼,懒得管他,也懒得在动一下。侧过身,不料动作太大,碰到了他的膝盖,毫无预警的,他全部的力量又重新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力气管你了……你很重……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她的声音渐渐的低缓,似乎下一刻就进入了状态。不想再做无用功,连推都不用了,她径自拉过毛毯,将头靠在上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并没有充足的阳光,但是白日的光亮还是从窗户照射进来。洛生樱并没有睡早床的习惯,即使晚上很晚才睡,第二天八点是必须离床的,不然就会腰酸背痛。刚上班的第一个星期,是她觉得最痛苦的,晚上熬夜太晚,却又过了睡意,早上明明困的难受,却睡的背疼。那段时间,她利用中午午休调整了过来。直到现在,午休仍然是必不可少的习惯。
刺目的白光让她眉心紧蹙,揉了揉睡眼,慢慢清醒,一阵灼烫的触感令她立即坐了起来,坐起来才发现全身酸痛无力,才发现床上的男人一丝不挂的睡在自己身旁,蜷缩着身体。
他的眉睫深锁,似不自在,睡的正酣,完全没有要醒的意识,两人仅腿部交缠着。
洛生樱立刻觉得冷了,屋里没有空调,唯一的毛毯被她枕了一半,盖了一半,旁边的男人身上无物,她倒吸了口气,这一夜,他是怎么在熬!
慌张的跳下床,找了件大衣随意的披上,方才身体的不适也被惊吓消散了,顾不上害羞,连忙将毛毯严实的裹在他周身,伸出手在他额前探了探……
突然就被吓得不知所以然。
这个男人该是烧到几度了?那骇人的烫人感觉直袭心窝,摊开手指,还有一层淡淡水雾……
现在,倒是知道学绅士了!知道不跟我抢被子!知道心疼我?洛生樱看着晕迷不醒的男人,愤愤的想着。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总会衍生出那么多心事!
欠下身,怜惜的抱住他,头仰在他的颈窝,那股热浪刺得她就快要流下眼泪。想起昨夜他似深似浅的眼神里,有探寻、有不解、有怜悯、有厌恶、有柔软、有霸道,看着他密睫下紧闭的皓眼,忍不住伸出手……
一阵铃声响起,不是她的手机。
她起身下床,翻起地上他的休闲裤。在拿出手机的刹那,眼泪终是忍不住的掉了出来。
他该是有多惦念他的萧婴?才会如此执着的在换了手机之后仍旧保留她的图片!每次拿出手机看见壁纸上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他该是怎样的心情?思之不得、寻之不到,只剩心荒。
在他认不出她的时日里,她怪他感觉不到他、怪他轻信别人、怪他薄情无义、冷酷绝决。他怀着那样一份情,如果当真随便给了别人,她……洛生樱,就是天底下最白痴的女人。至少信于莺那道烙印,总比信自己来的真实。
她开始悔痛,铃声却不绝于耳的刺激着她。
“喂?法斯特……”一阵男声传了过来。
洛生樱心下一阵激动。来电是个英文名,她不知道是男是女,她不敢贸然开口,如果是个女人,该如何解释。
“你在哪儿?他现在发烧了,你过来帮忙好吗?”急切又哀切的语气,还好那人听懂了,报完地址,洛生樱连忙换上衣服,想起床上的男人还未穿衣服,脸赫然泛红。不能让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她心里暗想。
拿过他的衣服,将毛毯掀开,她还是难为情的不敢动手,想到昨夜就这样和他睡了一晚,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又爱又恨轮番上阵,将她的心情拖入了一道迷宫里,看不清了本心。
替他穿裤子时,好不容易将他的腿装进裤腿,没料他却迷迷糊糊的又将腿缩了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一刻,她放弃了,微震的双手重新拿起毛毯将他裹上。似乎她已经被他弄的溃不成军,那句话她至今不明白是不是对她在说。
他说:“萧婴,老实点……别动……”
她似乎在吃醋,对方就是那个叫做萧婴的小女孩。多么可笑。
普尔特仅在十五分钟之内便赶了过来,洛生樱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便知道这个男人在他眼里有多重要。他甚至来不及多看她一眼,就直接奔向了床上的男人。
就在普尔特抱着裹着毛毯的男人就要离开的时候,洛生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这位先生,麻烦你帮他先穿上衣服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