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当着她说了狠话,内心里却仍然忘不了关心她的一切。
走到窗前,从高处望下去,下面的一切都如蝼蚁般渺小。他弯下腰、低着头、眯着眼,试图分清哪一个是她的身影。
心如死灰,万籁寂静,所有的一切都是悲空。不是装可怜就能得到原谅,不是装坚硬就真能打败所有。她似乎是失去所有了!
“辛小姐!辛小姐,请问您来总局是因为辞职的事情吗?”
“您确定辞职了?台里批准了?”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几个记者,将她堵在了广电总局的外面的一个小角落里,进退维谷。
“你是刚流产不久吗?你和苏牧不是一对的吗?怎么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难道你红杏出墙,惹得苏牧大怒,所以将你辞了,对吗?”一道犀利的男声传来,惹得其余几名记者不禁大叹叫好,连声附和。
“苏牧不是和戴简锋是好朋友的吗?难道你脚踩一对?导致现在出事了被两人抛弃?”
“戴简锋和电台新星洛生樱昨天深夜还在一起约会,而今天苏牧将你赶出来,看来这也怨不得别人抢了你的男人。”
辛可星这才抬起头,照相机啪嚓声不断响起,她开始笑,而且对着镜头笑。
“请问你为什么这么开心?”不知道是哪个鱼木脑袋的记者问了这个白痴的问题。
远处走来一群穿制服的人,有记者喊出:“大家快撤,有安保过来了!”
人群推搡着,辛可星如木偶般被推过来推过去,她的灵魂放佛去了很远的地方,再拥挤再热闹也唤不回的空洞。
一阵大力,有人重重的推动了她的身体,脚下一轻,她的身体如纸片般轻轻的落地。
苏牧的心紧紧的搅在一起,她的痛全部反应在了他的身上。转过身,地上轻旋的是早间的报纸,抬起脚刻不容缓的踩上去,三步做两步上前推开了门。
洛生樱第一次享受单位开专车来接她上晚班,由此她便能想象那些记者的职业操守和对工作的不懈奋斗。当车停稳在电台大楼前,立即有记者翘首以待攒动的身影。
“洛小姐,下车吧。不用担心那些人,我们来对付。”一名男子伸出手,善意的解释。
身后一阵嘈杂声,洛生樱微低下头,快步走进大楼。
“生樱妹妹。”
洛生樱回过头望向声源处,于莺再也没有戴过面纱,她的脸上是用色彩精心绘制出的图案,遮住了疤痕的狰狞。虽时时被人当做谈资,但她却毫不在意。
就在昨晚,她那么声正言辞的告诉她,她的眼里从没放进过她。此刻,却又叫的如此亲热,放佛两人认识了八百年。
“邀请函应该给你了吧!到时候不要忘了参加我的生日PARTY哦!我可是很希望见到妹妹你呢!”不等洛生樱有所回答,于莺轻快的笑出声消失在她眼前。
她是绝佳的演员。洛生樱看着她,竟有一丝害怕,就像遇到了一枚定时的那啥,逃不开,你根本猜不到她何时爆发,一切都被掩饰的那么平静。
白色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整个鼻息里,挥之不去,苏牧紧张的坐在病床旁边,握着她插着针管的冰凉小手。
她太虚弱了!弱到没办法挣扎,一只手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掐死她。是啊!苏牧多想掐死她。他恨她,绵绵无绝的恨,恨到忘不了她,即使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理她。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多坚定,意志力有多强,就在碰到这名女子之后,他竟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无能为力,他多想扇自己几个耳光……清醒吧!傻子!可是傻子就是没办法挣脱情宿的纠结。
眼角微微抽搐,辛可星沉重的睁开眼,眼前昏暗一片,无力的闭上。手指轻轻攥动了一下,发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牵制着自己的手。
“可星,你醒醒。”苏牧拉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触吻,话语轻的经不起任何躁动,他好像只是在对自己说话。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呼唤。她固执的要抽回自己的手,眉头也焦急的蹙紧。
他不肯放手。
两只手拉扯了半天,最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逐渐清醒过来。看着他,怒意深了。
“我想见他。”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好。”他起身开了门,那人便走了进来。
她知道他是个钉子户,牛皮筋。她知道如何让他快乐,自然深谙如何最直接的让他心伤。
戴简锋坐在方才苏牧坐过的地方,那儿一片温热。
“扶我坐起来。”辛可星一脸幽怨的瞪着他,那股子恨和苏牧同又不同。苏牧那是含蓄一点的恨,埋在骨子里深在心底。辛可星那是明着来的,恨你就要痛彻心扉的痛痛快快的表达出来。就像东西方文化一样,西方人表达感情,要说、要喊、要叫,最后还要KISS一下。中国人表达感情用眼睛,都是暗示、对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要么空气中全是秋天的菠菜,要么就成了伤人不眨眼的暗器。那苏牧就是咱东方的代表,辛可星相反。两人都恨的牙痒痒。
戴简锋不露声色的将她扶坐好,就在他要坐下时,辛可星死命的捏住了他的手臂,即使穿着厚重的衣物,他仍然感觉到了疼。
“你根本就不需要那么的矫情让我扶你,我看你可以去斗牛了!”
“我一见到你,气就上来了,我一有气,就特别有力。”她忿然的松开了手,眼里仍是冒着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