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黑,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唐水烟的师兄,他要淡定,这才忍住了将手中的碗扔过去的念头,僵硬着声音问道:“烟儿,怎么了?”
唐水烟还没说话,倒是梦如嫣抢了白,“王爷,是王妃的师兄说要为您看看身子。”
唐水烟、月璃甚至于躺在床上的司儒墨,都飞速的额看向了梦如嫣。梦如嫣依旧是那副巧笑倩兮的模样,温温婉婉的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抢在唐水烟之前回话有什么不妥。
司儒墨很不高兴,唐水烟是主母,且不论梦如嫣不过是个客人,哪怕是他八王府的人,甚至于是皇室中人,只要不是母后,在当家主母的面前也是容不得其他女眷抢白回话的。
感受到司儒墨不悦的视线,梦如嫣只是眨了眨眼,露出了个看起来略显调皮的笑容。她交叠在身前的衣袖忽然动了动,如玉的手指探了出来,摆了个奇怪的造型。而司儒墨也在看到那个的瞬间,收敛了眼中的怒火,尽管心中还是很不高兴,可总算是压制下来了,面上看不出丝毫。
月璃看了看司儒墨,再看了看梦如嫣,忽然凑到唐水烟的耳旁,低声说道:“师妹,果真和你想的一样呢。”
梦如嫣果真是与司儒墨在逢场作戏,可……又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方才大夫已经给本王看过了,就不劳烦月公子了。”只是一个瞬间,司儒墨便恢复了平静,“本王这里有梦姑娘陪着就好。”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梦如嫣,没说话,恭顺的行了礼就离开了。
“师妹,你就这么走了?”月璃跟在后面,语气中不乏遗憾,可脸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师妹你真的放心?”
唐水烟不堪其扰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月璃,“大夫都说了,一个月不能行房事,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月璃嘴角一抽,好像还真是这样。不知道这句话司儒墨若是听到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梦如嫣转身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接过了司儒墨手中的碗,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心疼,“王爷……”
“你说本王是不是选错方法了?”司儒墨烦躁的打断了梦如嫣的话,他现在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非但没有拉近自己和唐水烟的距离,反而把她越推越远,“要不,这件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不,梦如嫣在内心摇了摇头,神情越发的困惑,“王爷,事已至此,若是放弃了便前功尽弃了呀。”
“可烟儿分明不在意,她今天甚至想要给本王纳妾!”司儒墨说的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她哪有一点嫉妒的模样,根本是恨不得把本王双手奉上,拱手送人。”
梦如嫣眼眸一闪,笑着说道:“王爷多虑了。王妃与王爷已是夫妻,这世上哪会有不爱丈夫的妻子,相比王妃只是将这些忍了下去罢了。”
“但愿是这样就好了……”司儒墨重重叹了口气,他也希望是如此啊,可是为什么越试探越没底气了?
“王爷,不如我们就按照最开始预定的那样,将那件事提前吧。”梦如嫣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忽然抬头看着司儒墨。
司儒墨一怔,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想走这一步,“可是……你也是个女子,这样的话对你太不公平了。”
“奴家不过是添香楼里的一个奴籍女子,若是这卑贱的身子能够为王爷所用,也算是如嫣的荣幸了。”梦如嫣微微一笑,可脸色却是有些惨白,就连那隐藏在衣袖下的手也微微有些发抖。
司儒墨却仍旧是有些担心,这件事若是弄了个不好,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他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如同梦如嫣所说,试探出唐水烟的真心。
这一刻司儒墨真心的觉得,女子的心思当真是这世上最难解的谜题。他弄不懂,却又找不到什么人商量。看着梦如嫣,最终司儒墨点了点头,“如嫣,谢谢你,你真是本王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
不,我梦如嫣才不要什么红颜知己!
掩下双目中的不甘,再抬首时梦如嫣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善解人意的温婉。
另一边,月璃还是缠着唐水烟,就是不肯放她一个清静。
“师妹,你明明在意,何必再弄这么一出纳妾?”月璃觉得他有点弄不明白这小师妹了,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不像是她的手笔啊。
唐水烟信步走在开满梅花的庭院之中,满地的积雪早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之前还挤满了莺莺燕燕的南花园,此刻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宁静致远。粼粼的湖面反射着冬日的阳光,锦鲤偶尔会冒个头,在水面上划出淡淡的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扩散去。
梅花高傲的昂首枝头,丝毫看不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幽香散发,在偶尔穿过的微风中汇聚在了一起,迎面扑来,撩拨了唐水烟的碎发。她微微一笑,便霎那如同洁白的梨花千树万树一同开放。徐徐而来的尊贵气息,是梦如嫣无论如何也无法相比的华美。
“他联合着外人来给我添堵,难道我就不能恶心恶心他吗?”唐水烟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随意讨论着今日的天气如何一般,云淡风轻。
“……”月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在他这样人的脑中,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也要有利益的,就连捉弄人的点子都是几经计算,看能否获得利益的。唐水烟这样,毫无利益,仅仅是为了出一口气……还真是超出了他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