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哪有什么问题?”湖妖义正言辞,“我不管,总之我要传你的功法绝对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许多人梦寐以求,湖妖大人逼迫我学?湖妖大人,这个功法究竟有什么不良反应,您就直说好了。”
“没有!”湖妖的嘴巴很严。
两人唇枪舌剑几个回合下来,湖妖嘴上说不过就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等着给你收尸好了!”
孟浮生撇撇嘴,更加认定湖妖有问题。这件事还是要借助湖妖的力量,但孟浮生打算到最后关头再答应。
他现在答应,湖妖必定要逼着他练功——可这套功法,万一有问题,岂不误事?
孟浮生不答应,湖妖也拿他没办法,叽叽咕咕地说道半夜,孟浮生早已去见周公了。
第二天清晨,孟浮生早早起身,从酒坛中取出两瓶丹药放在身上。剩下的东西重新封好,将酒坛托给张元戎保管。
张元戎最重承诺,是他在血殇教最信得过的人。
“你放心,东西在我在!”张元戎拍着胸脯保证。
“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怕被人偷喝罢了。”孟浮生笑道:“若我不能归来,这坛酒就送给元戎兄了。”
张元戎呸呸两声,“说什么丧气话,杀盗会每年虽有伤亡,但都极少。凭你的身手,绝不可能出事。”
张明堂也道:“就是,杀盗会并无危险,你就放心好了。你又是赶路惯的,也不怕什么。这里有你要的东西,收好了。”说着递上了一袋沉甸甸褡裢。
全是些基本用品。伤药回血丹之类自不必说,还有些常用的符箓和干粮水食。孟浮生如今财大气粗,多余的就当防身好了。
孟浮生哈哈一笑,和来送行的张明堂兄妹、熔炉院的众位朋友别过,骑马上路。
一路黄沙滚滚,尘埃漫天,狂风在天地间肆意地飞扬着。又到了多风的季节。
孟浮生早有准备,扯出一块头巾将头脸包住,不然等一阵口鼻中就会堵满沙尘。就算是修行者,面对着无孔不入的风沙,也不能随时随地施法使自己保持清洁。
这样的路途,孟浮生已经不止经历过多少。依着以前的习惯,辨别方向和天气,于风沙之中走了七八日。
已入深秋,正是罡风肆虐的季节。白日的天气虽仍酷热,可到夜晚,天气便骤然凉下来。孟浮生此时的修为,早已不惧寒暑,不用依着以前昼伏夜出。但他也没急着赶路,因后面有人跟着,孟浮生也耐性地缓步而行。
“又多了一个?”孟浮生拿水囊的手一抖,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没错,应该是流沙门的那个小姑娘。小子艳福不浅,这就有人来投怀送抱啦!反正这一路无聊,有个漂亮小姑娘红袖添香,倒也不错。”湖妖心情大好。
孟浮生道:“沙曼丽?真是阴魂不散呐!不是说多了两个么?还有一个是谁?秦少雨?不,秦少雨你也认识。难道是徐青莲?”
“不然还能有谁?情敌来喽,小心小姑娘被抢走。”
“巴不得!”
又过两日,湖妖道:“又多一个。也是个漂亮小姑娘!”
孟浮生手一抖,干粮掉在地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们难道都没有互相发现吗?”
“先前那两个是光明正大,你忘了?他们和你抽到的地方相隔不远,走这条路说得过去。剩下的三个,流沙门的小姑娘有矮子跟着,想隐藏也隐藏不了,还和周绝、梁悦见过面。秦少雨啊,她倒是隐藏的很好。”
等又多一个跟踪者的时候,孟浮生已经见怪不怪了。
“爱跟就跟吧!”
“是樊其!”
“樊长老?”孟浮生这才神色凝重。这里面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樊长老的对手。“他没有和周绝梁悦走在一起吗?”
“没有。”
“难道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樊长老不是外出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回来。还是想要借着杀盗会的事情,将事情解决?”孟浮生百思不得其解。
“管那么多干什么?知道他们的目的也没用。最好是全部杀了,一举解决麻烦。”
孟浮生眼珠微动,湖妖这是有恃无恐啊。“湖妖大人究竟有何绝招?”
湖妖嘎嘎奸笑,并不答话。
“你为什么非要我学你的那功法不可?”
“当然是为你好了,不识好人心啊!”
孟浮生嗤之以鼻,湖妖是那种助人为乐的人?打死他也不信。
湖妖很受伤,拒绝理会孟浮生。
又走了七八日,终于来到了落日岭。
一片砾岩堆积的小山丘,被风沙千百年打磨,奇形怪状的石头遍地。孟浮生跳下马,走到山岭最高处,眺望不远处如洪荒巨兽的炼魂海。
长及腰部的野草齐刷刷向天空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从这里经过的每个人、每一种动物。沉寂的死气,在惨淡的大漠中尤为明显。
炼魂海边缘狭长,旁边又处峡谷,如同干涸大陆上的一处裂缝,深纵千里。里面地形复杂,是马贼藏身的好去处。
身后的人也都沉寂下来,不知在等待什么。
孟浮生索性就在山岭最高处的一块平地上安营,支起帐篷,架起刚刚打的一只沙锦鸡,燃了张烈焰符,一夜火光不灭。
很快,沙锦鸡烤熟,诱人香气透鼻而出,引得孟浮生食指大动。他从马背行李上取出调味料,涂抹在烤鸡上,滋味更是鲜美。
孟浮生撕下一只鸡腿,咬得满嘴油。这一路他也没亏自己的嘴,后面的追兵要隐藏身份,怕是没这等口福了。
“好香,没想到你还会做饭。给我尝一尝!”
“沙小姐,你好歹也是流沙门的仙子,怎么一直跟着我。咱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传出这等留言,我以后可怎么娶老婆!”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沙曼丽一袭曳地长裙,婷婷袅袅地走来,眸光流转处,夕阳也似暗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