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绿色的束腰,扎束起了那天蓝色的丝缎长衣……不对,如果这是一件长衣的话,那么下面的开口就不应该这么大!
一般来说,开口这么大的、又能够垂下到脚踝的,只有一种衣物。
……长裙?
谢梧的脸上挂满了黑线。这个会是长裙?这个怎么会是长裙?
不对,如果这个真的是长裙的话,自己又怎么会穿着?!要知道,自己可是……
“你是想说自己是个男的、对不对?”
虚无而缥缈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没有实质。
谢梧听到这声音,竟是一怔。这是血琉璃的话音,现在听起来、就好像是在红土荒原那时候一样。
她根本就没有现身,也能传音到他的耳中。
谢梧心下一紧。他几乎没有注意听血琉璃的话语,只是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还被困在红土平原那种地方没有出来。
“喂喂喂!”正在谢梧惊异之时,血琉璃的淡淡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别怀疑我的办事能力。你现在是出来了,而现在在跟你说话的,便是我的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谢梧不确定地问,“是你的声音?”
“不是声音还是什么?”血琉璃不耐烦地说。她从来不喜欢把一句话重复两遍。
“呃……”即使是看不到这位高贵的公主,那种威严也是在透过着她的话语声传了出来,压得谢梧说话也只能战战兢兢地。
就在这时,谢梧猛然间又想了起来,“不对……你刚才问了我什么问题?!”
“哪一句?”血琉璃心不在焉地道。
“就是那个……”谢梧又着急、可是又尴尬困窘得无法开口。
是啊,这……这算是什么问题呢!
“谢梧,你不会真的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的这副身体是个男孩吧?”
血琉璃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霎时、宛如一记九霄天雷从空中打下,毫不留情地劈到了谢梧的脑袋之上。
谢梧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其实你也早就发觉这个身体有些异常了吧?”血琉璃不管谢梧反应如何,接着说道,“大概只是你潜意识里地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一个‘女孩’的现实吧?”
“嗯嗯,而且你也够悲催的……自从你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没有任何人有机会直白地告诉过你过,你是一个女孩……”
“这……这怎么可能啊喂?!”谢梧确实回想起来了当初魂穿过来的时候,也确实是有觉得许多地方不对劲……
“不对,这不可能!”谢梧心里顽强地抗拒着这一个观点。
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在做一道证明题一样。他要证明,就一定要找到证据……不然,就是个假设而已!
(ps:↑以上纯属学霸的思维逻辑,请勿模仿……)
谢梧用手摸了摸脸颊。这张脸确实很嫩,不过谢梧坚定地相信着,世界上所有的小孩的脸都是这么嫩的。
唯一可惜的一点是,这里没有一面镜子,让他无法直观地得出自己现在的外貌是如何的。
忽地,谢梧的眼睛一亮。
对了对了对了,不是还有他吗?
然而立刻看了看四周,结果谢梧发现,在视觉范围之内,根本就没有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别找了,他早就离开了。”血琉璃说道,声音中并无带有太大的波澜。
只是在谢梧听起来,总能感觉到几丝悲凉的意味。就似乎是回忆起了痛苦的往事一样。
但,眼下希望也不管那么多了。他正在进行着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黑衣大哥他什么时候走的?”谢梧有些不相信血琉璃的话语。
毕竟先前黑衣大哥对自己这么好,还没有留下名字,又怎么可能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他是在向雷锋同志学习吗?
“几个小时之前他就离开了。”血琉璃说,“你可是昏迷了整整三天零六个小时。他为了你整整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谢梧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没错,他是记得自己是从那只冰蓝色大鸟的背上跳下来的——不过还没有等到他落地,自己就到红土平原那里去了。
这么说来,这具身体坠地,一定是受到了很重的伤吧,可是……
谢梧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不仅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好像还比以前更加轻松灵活了。
“你的伤,是他治疗好的。”血琉璃淡然地说。
谢梧一懵。这位黑衣大哥,还真的是雷锋转世?
血琉璃不理谢梧在心里面怎么个乱想法,接下去道,“他还留下了两样东西给你,就放在前面最大的那一颗树下。”
东西?什么东西?
谢梧当即退出了“乱想”程序,抬眼一看,果不其然——前面大约十多丈方圆的地方,确实是有一棵树木。
这棵树的树木比起其他的、位于它左右的树木都粗壮了一倍,极为茂盛。
在那一群树木之间,格外的显眼,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
谢梧也不废话,立即快步走了过去。不过走路时带起的微风,从“长衣”(ps:谢梧依旧固执地认为这丝缎长裙是“长衣”)下端吹过,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不禁发了一身冷战,谢梧差点要打出一口喷嚏。
幸好距离并不远,谢梧没花多长时间就抵达了那棵巨树之下了。这才让他忍住了打喷嚏的欲望。
不出所料,在这棵大树之下,确实摆放着两件东西。一件折叠好的衣服,还有旁边的一封雪白色的信。
信件上连邮票也没有粘贴。
至于那件衣服、则是黑色的,和黑衣人大哥身上的那件风衣的颜色如出一辙,但是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看不出来这是一件什么类型的服饰。
可谢梧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那一封信上。
“这封信里面写了什么?”
“喂,你真的当我是百事通啊!”血琉璃不屑道,“自己打开来看看。”
谢梧撇了撇嘴,只好自己弯下腰去,把那封信件从草地上拾起。
信封的背面亦是一个字也没有写,而且封皮也没有贴合上。谢梧的手只轻轻一翻,就把那信封给打开来了。
从信封中,谢梧抽出了一张折叠好的信纸。
信纸是朴素的雪白色的,折得工整异常。想必其主人同样是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的吧?
把信纸摊展开,足足有一片A4纸的大小。可是谢梧只看到了寥寥的几行字——并且还是标准的汉字。
[“不好意思,由于吾尚有要事需办,恕不能再奉陪下去,为此深感歉意。
临行之前,因见汝之衣物过于破旧,故已以一套新裙换之。若遇时令变更,气候转凉,吾备之黑色斗篷一件,可为汝驱寒保暖,同时掩饰身份,以防兰洛帝国之人追杀。”]
然而,谢梧的视线再往下一移,瞥见七个小字。刹那间,瞳孔一缩。
[“愿汝好运,可爱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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