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见向丝璃无事，放心地大松一口气，他唇角还挂着血珠，额上细汗密布。可眼神却极其温柔：“璃儿真的是相府小姐？”
向丝璃正在专心感知气息的中心，心不在焉回了句：“当然。”
离歌微笑着摇头，轻轻拉起向丝璃的手，是十指交握的姿势，怅然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吗？”
“我骗你什么？”向丝璃不解，手挣了挣没挣开，也不放在心上，任由他拉着，“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相府的大小姐吗？再说了，我不是相府小姐还能是谁？”
其实她倒不是想瞒着离歌她这个穿越者的身份，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心想无花还不知道呢，告诉别人做什么。
离歌也不追究了，坦然一笑，郑重道：“我不问你是谁，在我眼里你就是相府大小姐，没有别的身份，所以我想，你能不能直把我当离歌，不当月国国师来看？”
向丝璃皱眉，她觉得今天的离歌怎么这么无聊：“我不是一直把你当离歌吗？”
离歌摇头，声音依旧温柔，却带了点他不曾有的感伤：“离歌可以和你做朋友，做知己，可以与你患难与共，可国师离歌不能。”话音一转，他又说，“我也想和你自然和睦地相处，像东方君陌像任煜一样陪在你身边。我羡慕他们，羡慕他们比我早认识你，羡慕他们和你同是阳国人。”
向丝璃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柳眉蹙起。
她又何尝不知离歌话里的意思，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脏重新温暖起来。
离歌唇边的血又多了，他也许坚持不了太久。可是带着淡淡温柔的声音还如悦耳的乐章一样从他口中吐出：“璃儿你知道吗，在得知你就是那晚去挑战我的黑衣人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你会巫术，我想，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了，也是我唯一可以接近你的理由。”
可这件事给他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为什么是向丝璃，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她偏偏可以召唤神兽。
也许他今天死在这里就不用带向丝璃回去祭祀了。
土地的压力和间或伸出来的树根对此刻的离歌来说，任何一个轻微的攻击都是致命的。
向丝璃握着离歌的手紧了紧，过了好半晌，空寂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又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离歌，我中了禁术，此生爱不得恨不得，不能生不能死。所以……”她顿了顿，“不用对我这么好，你说的我都懂，可我的心是死的，你明白吗？”
她把两人交握的手移到心口，无视离歌越来越惨白的脸：“你听，它会跳，可它不会有波动。”
其实这几天她也发现，禁术对她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明知离歌不会丢下她不管，而她却仍然要防着离歌的原因。
理智告诉她要相信离歌，但是感情不允许。
所以她想趁自己还没有彻头彻尾变得无情无爱行尸走肉之前告诉离歌：她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做敌人，可以做陌生人，唯独他不能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