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忍忍…马上就生了!”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五彩琉璃床榻之旁,握着床榻上年轻夫人的手焦急的说。旁边一个产婆正在助产,此时正冷汗涔涔,一脸煞白!说来也怪,林夫人怀胎十月早已过了生产的时日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三日前突然动静大作,胎动古怪,夫人已经连续疼痛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接近虚脱了,全身的轻薄衣衫都浸着未干的汗渍,脸色苍白,全无血色。
此时门外一个江湖老道正在做法。只见他着一身麻布素衣,左手举杯,右手持剑,猛的抬头将杯中之酒灌入口中,然后沿着桃木剑身喷了一遍,随即口中喃喃几句咒语。杯落剑出,只见那桃木剑金光大盛,在空中绕了几圈,画出一道长长的字符,字字如血泛着红光,那老道手指一挥,木剑紧随着字符插入门内,消失不见了。“何方妖孽快快现身!如若不然定将你魂魄打散,永世不得超生!”老道字字铿锵,洪厚的声音震彻整座宅院。正说完屋内的林夫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凄厉,怕是那道符起了作用了。然而一道无形的气浪随着那叫声一同涌出,老道居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那道士的胸口赫然插着刚才消失不见的桃木剑。“噗”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撒在剑上,撒满衣襟,胸口桃木剑处已是鲜红一片,似朵朵鲜红的莲花,一直向下开去。此番重击恐怕道士的五脏六腑早已震碎了。林正义闻声赶来扶起倒地的老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夫人已经不行了,我该怎么办?”老道士吃力的正了正身,哇的又吐出半口鲜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鲜腥的味道:“此胎乃是魔胎,煞气之重,非我等鼠辈所能左右,如若不除,必定后患无穷,魔胎定与你族中秘密有诸多关连,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意,定要速速去找仙云山白云道长寻求除掉魔物之法,务必即日启程,务必即日……启……”最后一句话卡在空中断了。老道士断气了。
林家镇已经坐落于中原边境上千年之久,很少与外界联系。镇中之人皆本族中人,偶尔有个别来自中原的外来之人也极少接触,近来却不知为何镇中有诸多外来之人,情况甚是少见。恰逢夫人难产,怀疑是鬼怪作祟,便请得街市上近日来的算命道士看看,没想到道士竟死于非命。林正义吩咐下人赶紧把道士的尸骨抬走好好安葬。便急忙冲进了屋里,他的夫人正生命垂危。屋中的夫人早已晕厥了过去,产婆瑟瑟发抖:“老爷,夫人没有产的迹象啊,刚才我看到夫人肚子红光闪现啊,鬼怪是不是已经除掉了。”产婆怯怯的问。“好了,你下去吧”。林正义看着妻子遭此罪过,心中心疼不已。正要拂袖拭去妻子脸上的汗水,忽见妻子的眼睛正在凹陷,手臂也在迅速萎缩,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除了肚子正在微微鼓起。“魔胎,魔胎!”林正义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拿起房中宝剑直直的刺向那正在越鼓越大的怪物。忽然间妻子的尸骨开始粉碎燃烧,最终化为红色的烟火散开,那烟火深处传来嘤嘤的啼哭之声,嘹亮无比。带烟火散尽,只见一个幼小的婴孩正四脚朝天仰面躺着,肥嘟嘟的小身体摇摇晃晃,四肢吃力的朝天舞动,甚是可爱。这哪是什么魔胎,这分明是他林正义的孩子。林正义此时居然留下了眼泪不知是喜是悲。他抱起了孩儿,贴住小孩细嫩的小脸,老泪纵横,他望向四周,急切的寻找那已经消失的妻子的影子。悲痛欲绝:“欢儿,你看看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