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艳福不浅,在庵堂中,还能遇上这样的绝色的女子。他心中暗暗偷笑。
待在暖暖的炕上坐下,连宸祈只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的晕眩了,不然为何看着这侍女,心中就有一股奇异的冲动,想要搂她入怀……
不行,连宸祈,即便宫中的皇后是假的,你仍有真正的心爱的女子在等候你,你不能……
可是,实在是太像了……
一阵剧烈的晕眩干传来,他痛苦地扶住了头。
“皇上……”画扇弯下身子,关切地,“您怎么了?”声音细细软软,如三月的柳絮抚在他的心底,挑起痒痒酥酥的难耐。
“你……”心中浮起一阵奇妙的震颤,他只觉得脑中剧痛,仿佛有人拿了锤子,一锤一锤在他头上。迷离间,竟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脱口而出,“是你吗……”
只这一句,画扇愣住。
他认出她了吗?终于是认出来了吗?唇边掠过一丝凄凉,连宸祈,如今我已经不是云画扇,姑姑死在你手上的那一刻起,云画扇亦死了。
画扇笑,她知道自己的笑靥有倾国之美,淡淡的月光从小窗中一泻而下,映照在她的脸上,笼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妩媚。
“是我……”她低低地在他的耳畔,“是我……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是云画扇,云画扇……”她亦在锦榻上坐下,下巴支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我一直在等,我一直等,你却娶了云若如……”
他惊诧,恍若惊雷响在耳畔。
云若如,真的不是云若如吗?他果然……
娶错了吗?
“我以为是若如……”他讷讷地辩白,“大兴国没有叫云画扇的公主……”
画扇嫣然一笑,不再说话。
她将脸慢慢地凑近他的,她感受到了他呼出的热气,急促。他果然是生病了……再加上南王给他下的药,怕是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吧?她笑,闭上眼,南王府里老嬷嬷交予她的那一些事情一一浮现在眼前,只觉得自己亦脸一红,身子微微发烫。
她的手缠绕上他的颈脖,身子如蛇一般柔软,覆上他的。
真的是她吗?
连宸祈无力地,他知道他应该推开她。只是,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心底,竟不愿这么做。仿佛浑身都被火燃烧着一般发烫,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呼唤着他,抱紧她,抱紧她,不要再放开……
“我是云画扇……我才是你的皇后……”画扇在他耳边轻声诱惑着,声音妩媚娇憨,眼中却有止不住的泪水打转。
云画扇……
他模模糊糊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的是那个皎皎的月夜,那梨树下,她微微低垂着的睫毛……
只是一瞬间,又被剧烈的疼痛所冲击。不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似乎体内有一股欲火,加上“云画扇”三个字,已经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冲垮。他疯狂地吻着她,从那含泪的如翦双眸,到小小的凝脂玉鼻,最后攫住了她微微颤抖着的樱唇,疯狂地吮吸着。
是她的味道,是清淡若梨的味道。
只有这样的味道,才有梨花落,红泪央这样的词句;只有这样的味道,才是他熟悉的,仿若上辈子就熟悉了的。
他放开她,深呼吸一口气,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眼眸中淡淡的哀愁,淡淡的欢喜,每一道流光,都似乎在渴望着他。终是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他起身将她抱起,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锦榻之上。
好看的眉眼之间,是满满的爱意与欲火。
画扇知道,是连煜华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那种会让人失去理智的药。然而她更愿意相信,他是清醒的,他知道她是什么人,他知道她是他爱的人,是云画扇。
她闭上眼睛,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在她的眉间,在她的脸颊,在她的颈脖,一直到胸前的起伏。
身子微微一颤,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
还是不习惯,纵然嬷嬷给她看过要如何做,可是到了亲自体验的时候,她还是不习惯。她别扭地蜷起身子,侧向一边。
“不……不要么?”连宸祈见她这样,不由地停下动作。心中似乎有隐隐的失落,在药物的作用下,体内燃起的欲火难耐,却又不愿意拂逆了她的意思,只是惊诧于自己的身体,竟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画扇不回答,只是愣愣地躺着。皎皎洁白的清辉,一如那夜的雪。姑姑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那一句轻若无闻,却饱含恨意的:报仇!
她咬牙,一瞬间便笑靥如花,转身圈住了他的颈脖,将自己的唇瓣热情地贴合上他的。娇小的舌尖调皮地探出,在他的齿间挑逗着。感受到她的情绪,心中欲火喷薄而出。他生涩地替她解开腰间的带子,素白色的棉质袍子顺从地从她身上滑下,露出她细腻如瓷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色。
她很瘦!仿若只要他轻轻一捏便会破碎。他怜惜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肩。
她是受苦了吧?
他真傻,竟会娶错了皇后……她心底该是多么怨恨!
他叹息,一遍一遍吻遍她身上每一寸柔软,一点一点勾起她的回应。画扇颤抖着,她咬牙,握紧了双拳,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才获得一丝清醒。她笑着,含着冰冷的泪,紧紧地贴上他。
她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温度,滚烫。她能看到他迷离的眼神。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她吻着他,哭着低声喃喃。
连宸祈一惊,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席卷而来的一股热流冲遍了全身。他再无法思考,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敏巧地褪去她身上剩余的衣物。
画扇亦不再说话,她只感觉到自己体内亦有小小的火苗燃烧,愈加剧烈。她伸手去,摸索着替他解开玄黑色袍子上的一颗颗盘扣,伸进自己的手去。她的手冰冷,却带着一层不真实的滚烫。他身子一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刻,天与地只余他们两个,再禁不住情欲似火,冲破他的皮肉,将他完整地笼罩在情欲之中。
他抱住她,温柔却又有些粗野地,将自己送进她的体内。
她嘤咛一声,娇喘不已。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和自己所爱的人融为一体,是这样的奇妙,飘飘然如在云端一般,他的每一次离开,都撕心裂肺的痛。
只是,若没有这阴错阳差的错过,她的心中该有更多的喜悦吧……如今,却只有凄凉。
依然是皎洁的月光。
画扇愣愣地躺着,身下剧烈的疼痛清楚地提醒着她,方才发生了什么。她侧过头,药物的作用下,他已经沉沉地睡去。她仔细地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
这是第一次,这么接近他。
画扇伸出手去,轻轻在他的脸颊摩挲着。他的脸颊光滑,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连宸祈,连宸祈……
或许,我们本不该遇见,不遇见,便没有了这许多的事情,即便你最终还是娶了若如,亦与我无关。姑姑不会死,我心中亦不会有恨。
她默默坐起身子。
床榻一边,是一大扇窗子,她轻轻推开一些,于是月华更加清晰皎洁,静静地泻在藏青色的棉被上,她用棉被裹了裸露的身子,只留一双光洁的脚在外面。
月光映着藏青色的棉被,她的脚亦是青色的,宛若盛开了一朵青色的梨花,袅袅亭亭。
她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一丝不苟。却不愿意穿鞋,好在地是木板的,倒也不冰。
她裸着足,踩在地板上,走出几步。又回身看着榻上熟睡的人儿,唇边是一丝淡淡的笑。连宸祈,若有一天我要杀你,你待如何。
醒来时,连宸祈只觉得脑袋剧痛,他茫然地坐起身子,赫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起头打量四周,才发现一个素色的身影,正依靠在小窗边。
猛然,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
“你……”心中涌起满满的奇异的感觉,仿佛是喜悦,又小心翼翼。她说,她才是那个和他定了终身的女子,她叫做……
叫做……
云画扇!
听到他的声音,画扇转过身子,脸上原本麻木的表情,在转身的一刹那转化为畏畏的神色,她抿着唇,小心地看着榻上的男子,只是在见到他裸露的躯体的一刹那,忽地又想起昨夜的事情,顿时只觉得双颊发热,低了头不敢去看。
“奴婢……参见皇上。”她恭顺地福身,声音是敬畏的。
连宸祈一愣。
她自称奴婢?
这时门外想起吴意子的声音:“皇上,可是起了?”
连宸祈只是盯着画扇的脸,随意地嗯了一声。吴意子便应声而进,随后跟着的是贴身侍女悠儿,并一众伺候梳洗的侍女。
瞧见皇帝的样子,吴意子知道昨夜定然是发生了事情了,不禁心里偷笑。悠儿瞧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皇上在庵堂中宠幸婢女,可是对神明的大不敬。这个该死的吴意子,竟不知道拦一拦,看他今日在太上皇和太后面前有什么说的。
想着便转身去看那个女婢,只觉得眼前一跳,惊叹原来是这样的一名绝色,难怪皇上竟会犯了戒律。悠儿扬起笑,走进画扇道:“姑娘是哪个房里的,可要悠儿去通报一声?”
画扇一愣,眼睛看向连宸祈。
这边吴意子已经伺候连宸祈更了衣,见画扇看向自己,连宸祈皱眉,沉默了半日,终还是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云画扇……还是那个云初?到底她和若如是什么关系,他竟搞不清了。
画扇愣了半日,一双星眸定定地望住他。一时间,他觉得那眼中有千回百折的含义,却总似隔了一曾淡淡薄薄的纱,他揭不开又猜不透。
云若如,云画扇,云初……
他只觉得脑子隐隐作痛,似有针刺一般。到底这当中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爱上的,究竟是哪一个?
“奴婢名叫云初,原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在公主宫中服侍。”终是平静地说出这一段早便想好了的话,她嘴角是淡淡的。
再没有云画扇,再没有了。
连宸祈,云画扇已经和姑姑一起死在了你的剑下。
听她这样说,连宸祈的表情漠然。轻轻挥了挥手,吴意子便领着众人下去了。
小小的房中,又只剩下两人。
画扇站着,低着头看着脚上一双藕色绣花鞋,上面星星点点的红梅刺目,似鲜血滴滴溅开的一般。地板是褐色的木,擦得发亮,却映不出她的脸。
连宸祈慢慢地走过去,一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
她有一双那么美的眼,眼波流转,是摄人心魂的光彩,只是那淡淡的哀愁,若有似无地笼在眼眸中,迷迷蒙蒙的,他看不见她眼中的自己。
另一手挽起她随意披散着的乌黑发丝,那柔软的触感带着滑腻,如蛇一般在他指尖缠绕着。他捋起一把,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只余一汪明眸似水。
仿佛是有人,轻轻拨动了他心中的弦,他只觉得心中一颤。
“是你……对不对?”他开口,声音生涩哑然。这张脸,真真的像极了她,比若如还要像,更甚的是一双眼眸,虽然若如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那眼中的光彩却全然不似。
画扇的身子一颤,宛若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奔腾起来,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住他。他的脸,是在她梦中出现过千百次的脸,依然是那样好看的眉眼,一点都没有变。她曾经那么深那么深地想念着他,当发现那个可笑的错误的时候,她又是那么渴望能够告诉他真相。
如今她的脸已经痊愈了,他亦肯相信她。只要她简单的一个“是”字,一切都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只是,她忘不了姑姑的死!
即便他是失手错杀的,姑姑亦是死在他的手里的!
终是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红着脸,仿佛是不经事的小家碧玉,羞涩却迷茫地:“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颓然地垂下手,连宸祈失望地。
“不是吗?”难道昨夜的一切都是梦吗?“那昨夜……”
“昨夜,奴婢扶皇上回房休息,那知道皇上突然抱住了奴婢……”画扇装出一副羞赧不已的样子,头低得不能再低,手指不断地交缠着,真的就似深闺女子初见男子一般。
看着她的样子,连宸祈默然地,想了半日,眼中有古怪的光芒流转。画扇不敢抬头,只是眼角余光略微瞥见,却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愈加沉寂,她心中愈是慌乱。
“罢了。”他终是淡淡的,嘴角浮起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凄然无奈。“既然朕要了你,便会给你个名分。”便喊来悠儿,交代在旁整理出一间干净的屋子让画扇住下,便起身往前殿去了。
父皇和母后那里,还需要费点精神呢。
不多时,悠儿便收拾好了屋子。庵堂中本就不甚奢华,临时收拾的屋子,也略简陋些,不过一床一几,靠窗立着一个架子,挂了件藕色小衫,底下又又水绿色的流苏细裙,并一双杏色平金绣花鞋。
“姑娘如今也算是个主子了,虽还未册封,总不好穿着婢女衣衫的,先换了吧。”悠儿笑着道,便要替画扇更衣。
画扇急忙推了几步:“不劳烦姐姐了,初儿自己来便好。”总是不习惯人伺候的,在南王府里便是。
悠儿见她这样说,亦不勉强。她是皇帝身边贴身的侍女,连皇后都无需伺候的,便福身退下了。
搂了衣衫在怀中,画扇慢慢地在床边坐下。这床铺得极软,悠儿只不过照了宫中宝林的规格,底下铺了一层棉,上又是一层细棉,才铺了玲珑纱的垫子和藏青色的被子,只是于画扇,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原先在南王府里,虽然锦衣玉食,只是终究觉得渺然,如今这床,才仿佛是她的一般。
她紧紧地搂住怀中的衣衫,将自己蜷缩起来。
手脚冰冷,如死了一般。
云画扇,你要坚强些。她轻若无闻地告诉自己,眼中泛起盈盈的光,嘴角却是一丝笑,凄然,绝望,却又决绝。
正院房中,华清气得将手中的青花瓷茶盅狠狠地掼在小几之上,一双凤目微眯,蛾眉紧蹙。连锦年见她这样,急忙劝道:“何必这样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转身对连宸祈,亦是严厉的表情:“胡闹!佛前殿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是折了大玥朝的福!”眼眸间亦不再是平日素来淡然的笑,多了几分不怒自威。
连宸祈自知理亏,亦不敢辩驳,只跪了在地上:“父皇母后恕罪,儿臣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愿意受罚。”
“你不该请我们恕罪,该到佛前去请罪才是!”华清铁青着脸,别过脸去,似是气到不行。顿了顿又道,“把那女子给我带上来,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人让我们的皇帝迷了心窍了!”
吴意子原本是畏畏地站在一般不敢言,见华清这样说,急忙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连锦年讪讪地吃了口茶,静默不语。
他是太上皇,这儿子后宫的事,自然是不太好管的。
不多时,吴意子便领着一个女子进门来。
华清斜眼一看,不禁有些发愣。
是那日在那水池边见到的女子。当年她毁了容,曾也用纱巾遮脸一段时日,那些日子她常常冲纱巾后看人,也养成了看人双眼的习惯,一见这星眸流转的光彩,心下自然便想起来了。
她是皇后的陪嫁丫鬟。
不觉心里已经有几分不悦。
女子款款走近几步,行了个大礼:“奴婢拜见皇上,太上皇,太后。”只觉得她一举手投足,是不尽的风情,宛若有淡淡的轻风清辉萦绕在身。
华清撇了撇嘴。
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饶是她这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住了大半辈子的,亦没见过几个比之更娇俏可人的。
只是她总觉得奇怪,这女子的眉目间,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
皇后云若如。
“你叫什么名字?”不禁端坐了,华清开口问道。
画扇抬头,见到坐上的女子,心中一惊。原来她便是太后!那日在水池边遇见的女子,是太后!她还跟她问起过那帕子的事情!
只是微微的一愣,瞬即便回过神来,画扇含笑,恭敬恭顺,却又小心翼翼,怯怯地:“奴婢贱名云初,原先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在公主身边服侍。”
云初,又是一个姓云的!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怎么这偏偏都是姓云的,又都长得如此相似的容貌!大兴国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你可知道,佛前殿后这勾引皇帝的罪名,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担得起的。”不知为何,想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可语气就是凶不起来。难道是这女子眼眸中温顺纯净的目光,让她狠不下心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最能看出其心性的。
画扇早知道她会有这样一问,心中不惊,只是脸上却惶恐:“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只是思念亲人,便在溪边吹奏一曲家乡的小曲……”
连宸祈看在眼中,不觉心疼,宛若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了一起。眼眸黯淡,唇边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母后,是儿臣的错,与她无关。”他垂首,无人能看见他眼眸中的光华不定。
连锦年闻言倒是吃了一惊。
他可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女求情,从小便是帝王的教育,他身上有帝王的一切脾气。
华清亦是吃了一惊,一时间有些讪讪的。正待要说话,只听到屋外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若梨便似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一边嘴里嚷嚷着:“母后,您快来瞧!”
只见她蹦跳着进门来,手中捧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淡胭脂色的衣裙旋舞,屋子里沉闷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哟,这是什么?”绿萝好奇地凑上去,惊喜地,“兔子!主子,是兔子!奴婢还以为是雪球呢!公主,您哪来的这兔子?”
见绿萝这样惊喜的模样,若梨得意洋洋地:“是林佑礼给我逮的!他可厉害了,一扑就准!”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林佑礼?”华清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不禁看向连锦年。连锦年亦是疑惑的神色,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定远侯收的那个义子?”连锦年若有所思,仿若自言自语般。
若梨拼命点头。
“父皇,您可不知道,林佑礼的骑射之术多精湛。怕是大大皇兄也比不过的……”兴致勃勃地,忽地才看见跪在地上的自己的皇兄和一个陌生的女子,“皇兄,你们俩跪着做什么?”她好奇地。
华清摇头,一门心思早跑到那个林佑礼身上。她是过来人,见若梨脸上的表情,心中便猜了个七八分。初怀春的少女,脸上的甜蜜是怎样都掩饰不住的。可是这林佑礼到底是什么人,她还未见过。
虽说是林远带回来的,可边境蛮荒之地长大的,总让她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不觉竟头疼欲裂,苍白了脸上。连锦年看在眼里,急忙心疼地扶住。
“罢了罢了,都先退下吧。皇帝你随师太前去正殿,在佛祖面前好好思过。”便同绿萝扶了华清进去。
画扇愣愣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连宸祈。
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眸中的心疼,竟让她心中一揪,疼得无以复加。他,真的信了她的谎言,信了昨夜里的云画扇只是他的错觉吗?
三月雪清清,北方吹未尽,似花开,点点枝头。
连锦年环了华清在怀中,华清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一颗心渐渐平静,头疼居然好了许多。她苦笑:“看来我这辈子还真离不得你,你竟能治我的病!”
连锦年亦笑:“离不开才好,咱们找一处清幽之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话间,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人儿,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清淡若无的花香,袅袅入鼻。
“哪有那么容易!”华清垮了脸,叹息道,“这祈儿的后宫,似乎也乱得恨……还有梨儿,那个林佑礼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行,我得找林远问问清楚!”说着便要挣脱连锦年的怀抱。
连锦年无奈地皱眉,却是抱住了她。
“过几日再问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几场春雨下过,枝头的桃花已经开了大半,惠风和畅,满目是绿意盎然花影重重,春意渐渐地浓了。
白玉盖碗里是浅红的玉梅羹,轻雾缭绕,袅袅在半空,兰指轻翘,捏住了白玉包银的小勺,轻轻搅了几下,勺了一星点,樱唇微张,抿了一小口,才漫漫不经心道:“没事儿,翻不了天去。”
吴嫔生的银面朱唇,一张小小的樱桃小嘴总是抿着,似做撒娇模样,是此次进宫来的妃嫔之中最为娇俏的,平日里总是一副甜甜的模样,此时却是蛾眉微蹙:“既非大选小选,小小的一个贱婢,竟做了主子,实在让姐妹们心里过不去。”一边拿眼瞧了瞧身边的粉衣女子,示意她说话。
王才人得了吴嫔的眼神,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表姐说的是……”声音低如蚊蚋,简直要听不见了。吴嫔气恼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叶贵妃不动声色:“过不去?本宫做了贵妃,她们就过不去。如今又过不去!”见吴嫔便了脸色,又悠悠地叹了口气:“总归是这边出去的人,咱如何劝得?”叶贵妃一派素来以太后做靠山,既然是公主宫里出去的人,自然也不好明着得罪。
吴嫔还是担心:“可臣妾听说,这女子是皇后的陪嫁,娘娘就不怕这是皇后使的计?太后虽疼着娘娘,可不至于公然与皇后作对吧?”
叶贵妃看定了她,一双柔目顿时凛冽起来:“怎么,妹妹以为太后不敢?”吴嫔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去:“与己无益的事,太后亦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