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曹丕紧追着甄宓到了烟雨楼外,只见那甄宓进去之后便把门紧掩了,曹丕凑上前去,只听甄宓在里边叹息道:夫君啊,夫君。曹丕听到后暗自高兴,在心里默念着:“她可是当着我的面从来不曾叫我一声夫君的,今日在背后倒叫起我夫君来了,真真的有趣!且听听他说什么。”忽然甄宓在里边又说了一句:“曹子桓啊曹子桓。”曹丕又是吃了一惊,道:“只道是刚叫了一声夫君,我还喜不自胜呢?怎么又叫起我的名字来了啊?我这欣喜就从半空直坠到了地上!甄小姐你这究竟是何意呀!”甄宓又说道:“你可知晓你的百般劝解,反倒是徒增我的烦恼啊!”曹丕不解只得自己问自己:“这可究竟是什么缘故啊?”
甄宓又接着说道:“子桓呀,你可知晓宓儿与你并非佳偶,你又何必痴心来逼求呢?”曹丕在心里答道:自古以来窈窕淑女都是君子好逑了,我与你天造地设又怎会不是佳偶呢?何况你可是邺城的第一美人儿,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的。教我怎么能不倾心于你!”
甄宓继续说道:“我这可是铁石心肠实实是难以动摇的,任凭你甜言蜜语枉费心思。我与袁郎动了真情,纵使你生生将我们分离,我也不会顺从于你,只当你是个夺人妻子的小人!”曹丕接着说道:“我的一片真情上天知晓,几曾又费心,去甜言蜜语的,学去那轻浮之人呢?好不正经。我为你可是情愿把心剖却,求一个石穿孔来天发愁。可惜你却不知晓,我即使是剖开了心,想来你也是不愿一看的罢!”
甄宓说道:“我与你来生再续未了之情,我今世只要报冤和仇,万不该你做了哪些缺德之事,如今也算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了。”曹丕不解,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在心中悄悄问道:“夫人那,你到底有何深冤大仇,也该告诉我才是啊!”
甄宓又哭道:“公公那……公公……”曹丕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她又哭起公公来了。我父亲还尚在人世,这个公公又是谁?”
甄宓哭诉道:“哭公公珠泪如下雨一般,想我那公公本是讨伐董卓的盟主,在军中威信甚高,手下无人不服。只因你曹家父子要急于称霸天下,官渡一战可就害了他的性命。那日公公他……他碧血染黄沙,家中只留下我与婆婆。袁郎还在幽州城,我呀……实在……想我出嫁入袁家之时,公公对我恩重如山,如今……岁月虚度,”甄宓拿出随身的玉佩“想来这玉佩还是我嫁入袁家之时,公公亲手赠与我的。到如今只我却能空对着这玉佩,哭祭我战死的公公了,愿得他老人家九泉之下可以安宁度日。”
曹丕却也是咬牙切齿:“却原来夫人竟是为这件事愁苦,哭得她心中定是酸楚难忍,泪珠双流。她竟是怨我父子平定天下之过。唉……夫人你可知晓,这平定天下可是皇上的旨意呀!我父亲这一个做臣子的怎么能不尽臣子的本分呢!只可惜那袁绍要与朝廷作对,我父子也实在没有办法。夫人,这件事——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呀,圣意难违,我父子只有从命了!”
只听甄宓又骂道:“曹孟德啊,你这老贼——我骂你这老贼曹孟德,不该借口玩弄权势。上欺天子下压臣民,残害我的公公,你这心实在是凶狠了些罢。如今倒好,我嫁于那曹子桓,可堪比是关门养猛虎了,我实在是恨不能手刃你这老奸雄呀!”
曹丕言道:“听此言好一似当头霹雳,却原来她的心中怨恨竟是如此之深重!父亲呀,你我为朝中尽职尽责,也并未有什么不对之处,这甄宓想来是误解了您的忠诚,待我去解释给她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