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阿修成婚,我做观客
她跟秋儿走了,我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关了门。又吐了一些,我觉得我感冒更严重了,只是不想去求人。
第二天,我终于见到了阿修。
他穿着米白色的长衫,带着惯常的笑。
“月华。”听着他的脚步,我装作没有听见。
“月华,生气了么?”他走近,把一套粉红色的衣服放在我床上,抚着我的脸道:“月华,别生气了,我叫人给你做了一件新衣。”
我看到那件粉红色的衣服,又抬头死死地盯着他,他含着笑,脸上看不出什么。
我拿过那套粉红色的衣服就往地下摔。
“月华,怎么了,你不喜欢么?我特意找人按着你的尺寸做的呢。”
“阿修,你忘了,我最讨厌粉红。”我看着他,渴望从他眼神中得到答案。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扬起唇,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倒塌。
“月华,明天我成婚,你穿这件衣服来吧。”他看着我,
不是正红么?
“你成婚我去做什么?”
“香香说她想让你去,你跟她的关系真是好。”他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真的不敢相信。
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阿修。”
“嗯?”
“你真的要和白君成婚么?”我依旧盯着他,阿修,给我,给我一点暗示,哪怕为你赴汤蹈火,我都愿意。
“这是当然。”
“那我怎么办?”
“我会跟香香商量你的去处。”
跟她商量么?多听话的相公!你真的对我不在乎么?
“阿修,你不是说你爱上我了么?”
我听到一声极为刺耳的嗤笑声。
“你当真了么?”他瞥开眼,嘴角含着惯常的笑。
“嗯,我当真了。”泪水流了下来。
他一怔,依旧含着笑缓缓道:“路途辛苦,我总要找个人排遣,你若是觉得委屈,我和香香商量收留你做小。”
“啪!”我打了他一巴掌。心口剧烈地疼,仿佛天崩地裂。
他摸了摸脸,转身就要走,只说:“你明天还是穿着这件衣服来吧,莫让香香耻笑了去。”
我发现他并没有戴着我送他的那块玉。
他走了,我呆呆坐在床边,仿佛一切没有发生,弄了水洗了洗脚,掀开被子就要上床睡觉,胃翻涌得厉害,吐了一通。
不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躺在床上,闭上眼,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阿修说过,我很傻呢。
我真的很傻么。
心里很烦,便下了床。
呆坐着,又觉得很冷,开了门,院子里的侍卫很警觉地看着我。
我发现有股清香,不知不觉,梅花开了呢,看不到梅花,却依然问到那沁人心脾的香味。
天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寒冷了呢?
我伸手去摘了一支梅花,拿进屋,插进瓶子里。
烛光很暗。
我就坐在桌边,看着这梅花,看着,看着,直到第二天凌明。
今天,阿修和天香就要成婚了。
我摸着自己的手脚,都出奇地凉,肚子也不吐了,只是隐隐不舒服。
那粉红色的新衣异常刺眼。
阿修,我讨厌粉红,你真的忘记了么?
外面一早就很喧闹,红布,灯笼都挂到我的房子里了。
我觉得碍眼。
我居然到这种地步了么?
我依然呆呆坐着,侍卫送来的饭菜,我一点也吃不下,胃想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便有丫鬟来请我过去。
阿修让我过去,莫让香香耻笑了去。
可是我过去不就是让她耻笑的么?
阿修,我会去,我会穿着我最讨厌的衣服,去参加你的婚礼。
因为是你要我过去的。
我会去,会去看你做别人的新郎。
难得一见吧。
一个天家的王子一辈子能大张旗鼓地成几次婚呢?
我跟着那丫鬟过去了,用红布蒙上了脸,我见到了阿修,他穿着红色的新衣,依旧俊朗。他有礼有节地跟客人说说笑笑。这种事情,他总是很擅长。
他见到我,也只当没有见到。我也见到了面瘫男,他看到我没有说什么,依旧面无表情。
中午,我见到了秋儿,她扶着盖着红布盖头的天香公主,一脸的喜悦。
于是,接下来,我见到我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拜堂。
所有的人都是无限欢愉。
除了我。
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