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低低一笑,眸子清亮透彻。她对着绿衣道:“绿衣,将赛虎好好抱着,免得它乱窜碰了这些花草。”
“是的,小姐。”绿衣唤来赛虎,将赛虎抱在怀中。
闫庭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无时无刻没有提着自己的心脏。传说中这冷王也是个狡诈阴险之徒,只不过是这些年做了好些让朝中大臣另眼相看的事情。不然如今也只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王爷。想到这里,他将心脏放回原位,太子已立,这个无权无势的王爷能耐他何?再不济,夷城也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将来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人得知。
墨深负手而立,闫庭的一举一动皆被他收入眼底。他不怒自威,身上释放着几千万的高压,震地刚刚直起腰板的闫庭又心惊胆颤地弯下腰去。
郡守府今天还算清静,当然也是事出有因的。小妾们纷纷听说昨日夜里有女子擅闯郡守府,不小心弄死了闫庭的三房四房和五房。正巧就死在这片花草中。这不刚刚清理了院中的尸体,还没查清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爷闯郡守府,闫庭大人就去城门迎接墨深等人了。
自从她们嫁进来谁不知道这些花花草草有毒,但无奈这闫郡守就爱这些玩意儿,以至于府中上下人人自危,时刻小心着自己的性命。
正厅中,
墨深高坐于首位之上,手边的茶水已经放凉。
闫庭既紧张又害怕。手指藏在袖子中紧握成拳。他寻思着这王爷奉旨前来也只是捉拿凶手,应该不会过多关注自己的风流韵事吧!
“我且问你,近来夷城可发生过凶案?”墨深直奔主题。
见墨深没有问他府中的小妾之事以及那些珍奇异草,他终于放了心。但话间还是不敢过多造次,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王爷,近来夷城水患,死的人不计其数。自然灾害当前,实在是无暇顾及这当中有趁乱作恶的小人…”
他话还没说完,墨深怒目而视,拍案而起:“你这郡守当得太清闲了!竟连城中混进上风贼子也无从知晓!”
原来是有上风国的人进了城!还是此行他们要捉的凶手!闫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声求饶:“王…王爷!自皇上下令与别国开通商贸往来之时,无论是上风国还是灵秀国,只要是做正常的商品交易,都是可以…可以进城的…这…”
“凡商贾,皆有文牒为证!你可有命人认真查过?”
“这…臣确有吩咐过此事。只是…只是不知下人办事有没有…”
“哼!”墨深拂袖,脸色突变,神情冷厉:“身为当地郡守,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闫庭这才知道这个当年不受宠的王爷如今也是有分量的,就凭这冷硬的态度,他就无从辩驳。
苏清暗自赞叹,不管世人传他如何残忍暴戾,从某些方面而言,他确实是比那不谙世事的太子更加适合皇位。
嗯?!皇位!苏清摇摇头,她承认墨深具有天生的王者之气,但是他一旦坐上了皇位,第一件事便从抄了丞相爹爹的家开始。所以,她是断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而这头,墨深大怒,他眼眸微敛,带着嗜血的温度道:“闫郡守失职之罪,我将会如是禀报皇上!”
此话一落,大家都知道,这闫庭的官路已经是走到尽头了。
闫庭自己更是清楚不过,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连求饶的话也忘记说了。
“来人!将郡守府中的金银财宝搜出来统统摆至正厅!”墨深吩咐道。
“王爷!王爷!”闫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过去抓住墨深的衣角。
墨深伸脚对着他就是一踹,继续道:“府中其余人等全部下牢收监,未经允许,不准私自离开。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这回,闫庭被吓得六魂无主。还好齐印一直在他身后,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墨深瞪他一眼,齐印吓得手一抖便扔了闫庭,闫庭‘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王爷!属下…”齐印单膝跪地,很是恭敬。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墨深打断了去。
这齐印留着还有用处,夷城到底他并不熟悉,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帮忙。他一改厉色,转而吩咐道:“你即刻带人分为几队人马,一队前往百里之外的河道等待,以备朝廷来人不时之需!”
齐印疑惑,难道还有来人?老爷这回是真的摊上大事儿了!在墨深注视下,他不敢妄自揣测只能应道:“是,王爷!”
“另外,再拨一队人马搜遍夷城大大小小的商铺酒楼,一一排查可疑人等。”
齐印利落地连连点头。
见齐印接到命令准备出去安排,苏清挑挑眉,道:“慢着!”
“刚刚王爷忘记说了,我来补充补充!”她在厅中踱着步子:“再分一队人马挨家挨户的盘查人口,登记清楚每一户的失踪人口及尚存人口!”
齐印一愣,不知所以。为嘛还要兴师动众清点人口!在这场灾害中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还有不少人从上游被水流带到下游,当初清理尸体的时候,都被扔在了乱葬岗。
苏清继续说道:“至于那些在洪水中痛失家人的家庭,”她顿了顿:“就拿那些从郡守府中搜出来的金银财宝分散出去以示安慰吧!”
“这…”这真的是你一个女子能决定的吗?
苏清上前,端着自己的小脸,有些恼意:“这什么这啊!你以为只有那位王爷有权有势?本姑娘也是你惹不起的!你照办就是!”
墨深朝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