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当然好,真是太好啦!”因为太高兴了,以至于语言无法表达自己此刻汹涌的感情,为了让我深切感受到他的快乐,菲尼一把抱起我,在原地淋着雨滴转起圆圈来。
蓝色的蓬蓬裙在圈圈的水环映衬下异常美丽,少年和少女高兴的笑声让四周冰冷的景物也染上了一层青春的色彩。
“呜呜……菲……菲尼……快……快停下来……我……头晕……”第一次了解到菲尼还有这种个性,我后悔的直想甩自己巴掌,我怎么就那么傻,没有提前离菲尼远点儿呢?呕……我觉得我好像要吐了……
“这个地点的防卫很薄弱,突破这里,一口气攻进去!”
“等等,那是圈套。”
“怎么了,中士?你害怕了吗?”
“不是那样的,我是在说还有别的手段啊。”
“住嘴,我已经决定了!”
“可是……”
轰隆……梆梆……
“啊……”
到处尸横遍野,散发着战争留下的火药味儿和硝烟味儿。被大炮炸出的弹坑里,独自坐着一个叼着卷烟的男子。
“所以不是早说过了吗?”抽口烟,巴鲁多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心痛的哀伤。如果早听他的劝告,也不会落得被敌人全歼的下场吧?这下可好,几千驻派来的士兵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
“啊,真是变得很杂乱了呢。这么多阵亡的士兵,对于死神来说也是超出限度的工作呢。”身着燕尾服的儒雅男子,带着一成不变的优雅笑容,出现在这个格格不入的战场上。
“谁?”巴鲁多条件反射的拿起身边的枪,直接瞄准来人。在见到地方的穿着打扮后,微微震惊了下,问道,“你是谁?敌人吗?还是同伴呢?”
“哪边都不是,我只不过是个执事罢了。”完美的防御力,和任何条件下都不放松的警戒心,巴鲁多的表现让男子露出一个欣赏的表情。神色没有一丝的慌张,男子平缓的声音让巴鲁多明白,这绝不是个可以小觑的对手。
巴鲁多心思百转,男子却浑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卓越的战斗能力,无论多么危险的圈套都能逃出去的不值钱的预感。你,还有点可取之处呢。”
“啊?”男子菜市场上挑菜一样的语气让巴鲁多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口中叼着的烟也“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啊?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换份工作呢?”男子意味莫名的扫过周围的尸体,对巴鲁多说道,“我想,这种不被人信任,明知道结果却无力阻止的悲哀,你已经厌倦了吧?”
“是……是的。不过,工作是指什么?”男子身上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中,睥睨天下,仿佛一切都是浮华云烟的姿态,让巴鲁多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老实说,他真的已经厌倦了被别人当成傻瓜胆小无视的生活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帮助他摆脱现状,那他……不过,那可能吗?
“实话实说吧,我看上了你的那种力量,工作内容我过会儿将详细的告诉你。工资加上津贴,还有按年支付的奖金。没有异议的话,工作就从今天开始吧。”雇佣到一位佣人,赛巴斯钦优雅的转过身,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
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准备晚餐了。少爷,也该等急了吧?
知道了菲尼其实就是范多姆海威家的园艺师,我之前仅存的一丝犹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直接拉上他,我就把这个拥有天真笑容的爽朗大男孩儿带回了家。
“就是这里,你先等下,我这就去叫赛巴斯钦。”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我留下菲尼一人呆在客厅里,就去找赛巴斯钦汇报情况了。赛巴斯钦,害我在伦敦街头淋了一天的雨,这等深仇大恨也是时候清算下了。
“赛巴斯钦?赛巴斯钦?我把家里的园艺师带回来了哦。”我穿过长廊,逐个打开房间寻找赛巴斯钦,终于在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他,“赛巴斯钦,你在这儿干什么?啊……你……你是巴鲁多?”
推开房门,我还没开始兴师问罪,一个挂着护目镜身材粗犷的熟悉身影锁住了我的眼球。这不是范多姆海威家的厨师……巴鲁多吗?难道他已经成功的被赛巴斯钦拐来了?
“你……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巴鲁多口中的卷烟再次因为惊讶而掉落,我和他素未蒙面,我怎么会知道他叫巴鲁多呢?
“我……这个……那个……”我抓耳挠腮,苦思冥想,总不能说是我猜的吧?嗯嗯,那么弱智的谎言能骗住谁啊?猛然抬头,看到身旁站着的赛巴斯钦,我计上心头,直接拉过他道,“我是偶然听赛巴斯钦提到的,没想到就是你啊,呵呵……”
“哦?是吗?”赛巴斯钦玩味的看了我一眼,这种事情,他怎么不知道呢?不过,这句一下就能戳穿我谎言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至于出于什么目的,那就只有赛巴斯钦本人才能知道了。
“是啊,呵呵,你提过两次的。可能是时间太久你记不清楚了吧,呵呵……”一心只顾着应付巴鲁多,我差点儿忘了身边这个正被我拉着的男人才是最深藏不漏的那个。冷汗从脑后悄然滑落,我讪讪的放开揪住赛巴斯钦衣服的手,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祈求上帝能大发慈悲救我一命。呜呜,拜托了。
“哦,大概吧,最近事情太多,有些话记不清楚也是有可能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赛巴斯钦最终还是没有揭穿我的谎言。当然,让恶魔帮自己圆谎的代价有多重,此时正对着东佛西神感激涕零的我根本没有去想。如果我知道了那个代价的分量是多么的沉重,以至于可能让我从今以后再也无法翻身,可能现在的我宁愿被巴鲁多追着赶着追问原因,也不会傻到在恶魔头上动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