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了,赛巴斯钦却还是杳无音讯。偌大个地下室就我和喵喵两个人,连个说话谈天的对象都没有。虽说喵喵可以变成人,还是个秀色可餐的顶级美男,但单就他为了我被迫现出原形的事情来说,我就不忍心叫醒他。不得不抱怨句,这种严重抑郁人心束缚人身自由的牢房让我打心眼儿里厌恶。
其实,只要我愿意冒险,合上千玠冥司的力量,想冲破这个破铜烂铁制成的鬼地方,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但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因为,我还有要等的人。一个我不能不等的人。
窗外月明星稀,不时有微风袭来,带来阵阵清凉,驱走了夏夜的窒闷与烦躁。
想起几个月前,我也是在这样的夜晚,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赛巴斯钦,投进了雷伏诺的怀抱,我就羞得无地自容悔恨连连。
若是我当初没有那么感情用事,能再冷静分析一下情况,也不会造成现在我、赛巴斯钦、雷伏诺这种纠缠不清的复杂关系。所以,为了避免重走老路,我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到最后关头,我都不会离开赛巴斯钦的。
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要求,也是给赛巴斯钦一次证明他对我心意的机会。希望这次,他不会让我失望。
漫无目的的望了半天月色,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地下阴冷的空气顺着我裸露在外的小腿肚直直的往上侵袭,全身战栗下,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裙,我回头朝床铺走去。
“哇呜……哇呜……”一阵类似狼吠的叫声让我顿住脚步,没敢再往前乱走一步。
凝神屏息,我细心的感知周围气场的变化。在将我完全隐没的黑暗中,红光猛然乍现。杀气骤起的瞬间,我感觉到四周气息的流动,巧妙的避开了攻击。
定睛一看,我刚才站着的地方,霍然出现一个大洞。配合着刚刚那记火攻,铁门上的烛台亮起了微弱的光。
“你是……普鲁托?”借着烛光,我看清了那个庞然大物的真实身份。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紧抿起嘴唇,忿恨的想道,又是她搞的鬼,每次都来这套,自己却从不亲自动手。这次是想要我的命吧?她是等不及了吗?安洁拉……
普鲁托没有因为我的思考而停止攻击,不知安洁拉施了什么法子,今晚的普鲁托干劲儿显得特足,每次都是鼓足了力气正面扑向我。
我一边躲闪,一边考虑要不要和普鲁托打上一架。杀害亨利卿的真正凶手就近在眼前,我自己解释没用,只有等所有人都到齐了,看到魔犬的真面目,才能洗清我的冤情。那么,在宅邸里的人闻风赶来之前,我必须尽量拖延时间。
打定主意,我东躲西避的逃窜,不愿与普鲁托正面交锋。
但地狱犬毕竟不同于普通的猎犬。在不伤及自己的情况下,还要和体力远胜过我的普鲁托争斗,真可谓是难上加难。
额上的汗珠越滚越多,我的脊背也因紧绷的神经浸湿一片。
现状如此,我的心里也难免有些埋怨。
赛巴斯钦,他平时耳朵不是挺灵的吗?现在怎么了,聋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还不过来?
多想无用,我把全副的精神都集中在与我激烈打斗的普鲁托身上。但见它招招狠厉,我心底泛怵,没有留意到脚下尖锐的石块。当稚嫩脚掌心被石块刺破的刹那,我倒抽一口冷气,小脸瞬时变成了不自然的苍白,再无一丝血色。
“哪里伤到了?快坐下,让我看看!”神经高度紧张,再加上锥心刺骨的疼痛,我身不由己的产生了眩晕。就在我即将昏厥前,下坠的身体被千玠冥司稳稳扶住,及时阻止了我向下倾倒的趋势。
“呜……呜……”虎视眈眈的瞪视着悉心照料我的千玠冥司,猫狗间天生的敌意让普鲁托停下动作,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我和千玠冥司,伺机行动。
“唔……冥……你……小心身后!”悠然转醒,我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普鲁托赤红着双眸朝千玠冥司扑来。一时间忘了千玠冥司是非人类,有着高出我许多倍的自我恢复能力。情急之下,我一把推开身侧的千玠冥司,硬挺着柔弱的身体承受了那极可能会令人丧命的一击。
“噗……”整个口腔都被浓重的血腥味儿填满,我看着千玠冥司悔恨自责的模样,吃力的笑笑,很想告诉他不要介怀,却最终没能抵过越渐恍惚的视线。过了没多久,就毫无悬念的晕了过去。
“清子!清子!清子!”千玠冥司用力拥着我,像要把我揉碎融进骨血里一样,紧紧的抱着我。嘶哑的嗓音带着几丝难耐的哽咽,催人泪下,让闻者心碎。
“哇呜……”不理解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被安洁拉操纵下的普鲁托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没有迟疑,短暂的停顿过后,普鲁托又展开了第二轮攻击。
这么做不是普鲁托没心,只因安洁拉给它下了一个暗示,那就是,咬死莉莉丝,直到我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都不可以停手。所以,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即使自己潜意识里是抵触的,被安洁拉豢养的普鲁托还是不能停止进攻。
千玠冥司依旧一动不动的抱着我,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身边即将到来的危险。眼看着普鲁托喷出的火球就要打到千玠冥司身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