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你可是认真的?你明知道莉莉丝她是你的……”神上眉宇间有些忧色,想要亲口向亚当证实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目的,却留意到地上神情恍惚不知所云的我,犹豫下,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神上未说完的话亚当心里知晓的,先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亚当语气诚恳地对神上道:“我是认真的,父上。正因为有那层关系存在,我才会认为莉莉丝是最适合服侍我的人。我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至于神上所担心的事,我只能说,我做出的决定,即使全天界的人都反对,我也不会反悔。所以,恳求父上允许我的要求。”
深深看了亚当许久,神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罢了,罢了。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决定也是时候该让你们自己做主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好答应了。只要你能保证做到问心无愧,以后的生活我就不再过问了。这样说,你可能做到?”
没等亚当欣喜的回答说出口,隐忍已久的路西终于爆发了出来。
路西看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卖掉的我,咬咬牙,愤愤地一把拉起我,将我掩在了身后。
“神上,我有异议。我认为莉莉丝还小,不适合做这么繁重的工作。如果亚当很需要人服侍的话,我想,”路西轻咬了下下唇,抬眼对神上道,“可以让我去!”
“路西,你在说什么?”我迟钝的大脑在路西说到服侍时才开始运作,直觉感到不是什么好事,但更令我惊奇的是,路西的反应似乎太大了些。
“你给我闭嘴!”路西冲我大吼一声,一脸地恨铁不成钢模样。回过头,路西走到亚当面前曲膝行礼道,“之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太放在心上。如果您确实需要人服侍的话,我觉得我比莉莉丝更适合。”
一向骄傲的路西会为了我放低姿态,甚至是逼迫自己向他最瞧不起的亚当行礼,这副场面着实震撼到了我,亚当,还有米迦勒。
路西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我知道其实他内心是一个极骄傲的天使。深入接触后,我渐渐明白,当初米迦勒会看不惯路西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路西抢走了神上几乎所有的宠爱,更让他打心眼儿里憎恨路西的是,路西非常聪明,聪明到学习法术时,米迦勒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用功努力,还比不上路西一时半会儿的临时抱佛脚。
知道米迦勒的心思后,路西不是没尝试过和他沟通。但令人沮丧的是,米迦勒心硬如铁,每每让路西失意而归。最后,路西只好慢慢疏远他和米迦勒的关系,甚至为了让米迦勒觉得眼不见心不烦,路西主动向神上请求了要一个人去看守伊甸园。
路西其实并没有故意想要显摆什么或者炫耀什么,只是天赋使然,他也无可奈何。所以,每次即使不是故意为之,路西还是事事干得比米迦勒出色事事干得比米迦勒漂亮。
米迦勒的憎恶,伊甸园的冷清,铸就了路西不自觉的疏远与孤傲。不愿与人交往,却又渴望亲近。没想过争夺什么,事情却往往身不由己地找上他。
这样一个以聪慧著名骄傲无比的天使,现在竟然会为了我卑躬屈膝,除了一脸“不出所料,原来如此”模样的神上,所有人都被他狠狠地震撼到了。
亚当的表情变来变去,像调色盘一样色彩斑斓。看到主动向他示好的路西,这个不在预料之中的变故,让亚当感到无所适从。
不等亚当想出应对之法,语气讥讽的米迦勒开口说道:“圣子既然决定让莉莉丝去伺候他,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现在连神上都没有出声反对,你在这瞎惨和什么?”
亚当抬眼看了面色阴郁表情不善的米迦勒一眼,没有做声。米迦勒对路西的态度,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讨厌呢。
对米迦勒明目张胆的嘲弄置若罔闻,路西低着头,手在袖子里瞧瞧捏成了拳头状。除了自己,没有人看到他的隐忍与压抑。“莉莉丝刚到伊甸园不久,很多事情都还不明白。如果您这么想让莉莉丝服侍的话,至少也要等她长大些之后再做决定。或许到那时,您就对她失去兴趣了也说不定。”
亚当看着句句恭谨的亚当,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路西一口一个“您”,摆明是把他当作一个上位者来看待的。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路西会这么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我。不然,打死他也不可能会对比自己晚出生的讨厌生物俯首称臣的。
这些他都心知肚明,心中也很想一口回绝路西,给他个下马威瞧瞧。可是,怪就怪在路西并没有通过神上来给莉莉丝求情,而是自己亲自向他请求。这样的情况,如果他答应路西的请求,那就是违背自己的意愿,刚布好的棋局又要重新摆设;但如果不答应,看着路西低眉顺眼的样子,他也很难保证,惹毛了看似温和的路西,他会不会在一怒之下把自己给“咔嚓”了。
“晨星”,是拂晓之星,明亮之星。路西这颗美丽智慧的晨星,他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把握可以战胜他。所以,他只有接受了。
衡量完利弊得失,亚当换上一副友善的笑容,亲切地搀起路西,轻笑道:“别这么说,我会让莉莉丝照顾我,主要是想着女孩子毕竟要比男生细心些。不过,现在听你说的这番话也确实很有道理。莉莉丝现在还不成熟,很多事情也不明白,所以,依你之言,我过几年再作打算也不迟。那么,我就把莉莉丝交给你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