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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刀疤先祖

第十七章刀疤先祖

刀成忘了是怎么走出测试大殿的,爹爹临行前测身体的交代他也无心再提。他的脑海里定格着测试时那副画面:一个大大的水晶球,一滴永恒不变的鲜血。突然,这滴鲜血变成了一个狰狞的魔兽,张着血盆大口直冲刀成而去。

“啊!”刀成打了个冷战,甩了甩头,驱逐出那可怕的画面。这时,他才感受到夜晚吹来的习习凉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还好吧?”澜洪关切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希望这孩子能坚强些。

刀成勉强笑道“舅舅不用担心,我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想必阿爹也等急了。”

哎,澜洪心里暗暗叹息,第一次有了天地不仁的想法,为什么就不给无法开源的人另一条路走呢?

路上那些辉煌的建筑再也吸引不了刀成的目光,或许他已经意识到了,不能成为魔法师,这些东西都将永远的离他远去。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告诉爹爹他不能开源,然后好好睡一觉,或许还要哭一会。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客栈里的刀疤心里并不比他们好受。有些事情,你不想也就那样,想想也不过如此,可真正面临时,你才会发现那是多么的可怕。

看着两人的背影一点点被门挡住时,一股铺天盖地而来的内疚与自责瞬间淹没了刀疤的心。他捂着胸口倒在了床上,那内疚与自责仿佛化成了一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感到无力呼吸,半天才重重喘一口气。窒息感扑面而来,他的脸也越来越涨,越来越红,刀疤只觉得肚子里起了一团火,一点点灼烧他的五脏六腑,最后整个胸腔都燃烧了起来。

他无意识地望着房顶,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他看到了他膜拜了二十年的先祖旧画,画中先祖单手执杖,直指天穹,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是刘家近万年的祖训,也是他们的荣耀。刘家败落了,不是败在不知变通上,而是败在后辈无能上。近万年的坚守,虽然让刘家一点点湮没在历史中,但也留下了”刘家无小人”的美誉。而这份美誉,更是追载在他们先祖的传记上,记录在大陆通史中,只要人类文明不断绝,他们就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刘家,他们家族无一小人。

但是,这份美誉,被我刘邑玷污了,甚至连刘家万年的传承,万年的荣耀也断送在了我刘邑的手里,我无脸再姓刘啊。

他看到了二十年前,父亲把他放在大树上,对他说了句“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跳下大树,引着狼群向远处跑去。如果不是我的无能,不是我的拖累,父亲怎么会尸骨无存,而他对我的最后一个要求,我却都没能做到。

他看到了五年前,秀儿哭着对他说“记得把孩子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真的舍不得你们啊。”然后就再没睁开眼。秀儿,我自己都不再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他看到了三年前,他拿着个烂果子对个婴儿示意“给你这个,给我那个”,就是那一刻,他丢下了自己的尊严,丢下了家族的荣耀,丢下了父亲的嘱言,丢下了秀儿的期望,丢下了二十多年的坚守。

从此,他满心内疚与自责。他知道,无论他做了多少,都掩盖不住他的罪行,都弥补不了他的罪过,都洗脱不了他的罪孽。

这三年,他一直备受煎熬,也极尽所能去做一个好父亲,刀成的父亲。可随着刀成的成长,他对魔法越来越感兴趣,这让刀疤潜藏的负罪感一次次爆发。最终,他决定带刀成来试试,虽说他取走那件东西时,那个神秘的声音是这样说的,可万一不是呢,万一不是呢!就抱着这万一的心态,他来了。

但刀成真的去测时,他又矛盾了,痛苦了。那样神奇的事情都发生了,他怎敢不信那神秘声音所言。他有一种预感,刀成绝对不能开源。而这一切是他造成的,这让他一直以来的煎熬沸腾了。

一刻,两刻,他们始终没有回来。或许是痛苦之火噬光了他的内心,刀疤木然地坐了起来,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们回来了。

刀疤猛然一惊,恍若从一场可怕的梦中醒来,他使劲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了门。

看着失落的刀成,刀疤险些昏倒在地,真的……真的不能,我毁了他的未来。

澜洪一把抓住刀疤,另一手拉着刀成,向屋里走去,随脚带上了门。

他把两人按在长椅上,看着二人那失魂样儿,他皱了皱眉,有点愤怒道“看你们俩那失魂样,不开源,就不要活了?那大陆上一半以上的人都去死吧?”澜洪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本来说好的不抱太大希望,可真正失望时却是如此的不堪。

人啊,真是种矛盾的生物,总是生活在一和在三之间,各种犯二。明明结果只有两种,是或者不是,可人却有一种叫做可能的奇怪状态,但实际上呢,无论是可能是还是可能不是,在他潜意识里都是是,这与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呢。偏偏他们又发明了一个叫做希望的东西去掩盖这种心理,他们在希望是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暗示自己就是,所以当不是的时候,他们会产生各种负面情绪。

刀疤和刀成就是这样,他们都知道刀成开源的几率极小,可他们偏偏抱有一丝不该有的希望,然后去测,当结果真正出来时,他们却又无法接受。简直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殊不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争取,是愚蠢。

所以澜洪生气了,他大声地呵斥着“你叫刀疤是吧?你原名叫什么?刘邑!你的祖上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你现在这个状态你不感觉羞耻吗?”

岂止是羞耻,刀疤复杂的心情已经不是能够用语言能形容的了。整一个字,乱!所以当澜洪说道祖上的时候,刀疤知道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了,压下其他心情,他振作精神想起了他之前的造主计划(十一章有提到)。说干就干!

他拍了拍刀成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相信爹爹吗?”

小家伙有点迷惑,不过还是回答道“当然相信爹爹了。”

“那好,别丧气了。回去我就训练你,别的不敢说,但是我敢保证让你上天入海,如履平地。虽然不能契约幻兽,但是你老爹我既然能降服角马,就能降服其他魔兽,只要你抓得住,就是天龙,我也有办法收拾。到时候你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怎么样,干不干?”

刀成偷偷地上下打量了刀疤一下,显然是不相信。

看到刀成的小动作,刀疤不开心了,他一把搂住刀成,神秘道“看来老爹我不得不使出绝招了。想必你也听到了,爹爹我原名刘邑,当年也算是个贵族,我们刘家更是大陆响当当的存在。”

看着刀疤一脸自豪的样子,刀成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只好……

“呵呵。”

“我说你小子笑的这么敷衍,是不是不相信啊。”刀疤不快道。

这还用问吗,已经不只是不相信了,这可是呵呵啊。

刀疤只好继续放大招“知道我们的老祖宗是谁吗?”

刀成茫然的摇了摇头。

“是刘黄!”刀疤大声道。

“硫磺?不是一种炼金用品吗,我记得爹爹你用过,也讲过的。”刀疤小声道。

“你这孩子,不是那个硫磺,是这个硫磺。”刀疤拍了拍刀成的脑袋。

“还是硫磺啊。”刀成缩了缩脑袋瓜。

“被你气死了,是黄色的黄,姓刘的刘。记住喽!”刀疤严肃道。

“哦,没听说过。”刀成还是茫然地摇头。

“好吧,其实我也没听说过,只是族谱中记载的。但他确实是个隐藏的大人物,大到什么程度?差一点就能尊主!”刀疤自豪道,旋即他神秘一笑,对着刀成说道“知道老祖宗是什么属性吗?”

摇头。

“老祖他,没有属性,是个不能开源的普通人。”

“什么!”刀成震惊了,连澜洪都有点吃惊,他们两族虽然世代交好,但万年前的事,澜洪还是不知道的。而刀疤讲的貌似和他知道的还有点出入,他们的老祖宗不是……?

刀疤继续道“这位祖宗你可能不知道,但他的父亲,你一定听说过。”

澜洪心里一动,应该是他了吧。

“是谁?”刀成对这位祖宗的父亲突然起了好奇心。

“你猜!”

“……”

“应该是战神了吧。”澜洪在一旁道。

“不错,我们的老祖宗正是万年前那位无敌的存在,史称战神的狂暴之雷——刘霸道!”刀疤简直是喊出来的,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刘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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