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别说了,先让我瞧瞧伤着没有。”莫离清楚自己刚刚那一下没顾手劲,也不知道如颜怎样。
如颜一个劲摇头,“你先听我解释成吗?”
莫离无法,从不知晓她的脾性也这么固执,见她眼泪都出来了,肯定疼的厉害,却不肯让她瞧,只得答应。
“我扶你回屋说。”说着莫离就要扶她起来。
谁知如颜拦住她,“坐这里说完再回去。”说着,如颜用一只脚支撑,两手使力移到台阶上坐着。莫离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在她旁边坐下。
如颜这才笑起来,只是脚上却是一阵阵翻滚的灼热和疼痛,显然真的扭伤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才把莫离叫住,今天若是不把事情解决,恐怕从此她就失去这个妹妹了。
“你可知,你初到长安那会,我因何不好吗?”如颜想了想,决定循序渐进。
莫离不懂她怎么问这个,只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时我与你一样,也有一个心上人,但不是霍去病。”如颜停了停,见莫离似乎感兴趣,才继续开口。
“他是我寻觅了许久才找到的人,你不知能寻到他,我有多开心,我对他的欢喜比你对霍去病的只多不少。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我的幸福了,直到有一天,我被人下毒,差点丧命,醒来我才知晓,谋害我的是他的妻。而他,竟要让我和险些毒死我的人共侍一夫,我做不到,于是离开了他。后来,经历种种因由,我发现他重视的从来都不是我,连和我的相识相恋都有着不可见光的预谋……”如颜深陷回忆之中,有热泪盈眶也浑然不觉。
“姐姐!”莫离皱着眉头,小声呼唤。
“很可悲是不是?”如颜拭了拭眼角,转头问莫离。
莫离有些难受,默默摇头。
“这件事,霍去病知道,可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不离不弃。是他把我救回来的,也是他在我最失意的日子里,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关心我照顾我包容我,没有怨言,只一心希望我好。你可知这一次,他为何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吗?”
莫离想了想,摇头示意不知。
“是因我失足掉下了山崖,可是霍去病却跟着我跳了下去。莫离,你说,若是你,你会为此动容吗?”
莫离一怔,愣了好一会,想要开口否认,最终沉声不答。
“这样生死相随的男子,我为他动容。”如颜一脸真诚。
“那你对他只因这份动容吗?”莫离有些不高兴,似乎觉得如颜只是因为感恩而以身相许。
如颜摇摇头,“最初,我也以为是,所以一直逃避他的感情,可是当他奄奄一息,几乎在我面前死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并不是。如果他死了,我也会很难过很难过。”
“那你不喜欢那个人了吗?”莫离还是不放心,又接着问。
“不是不喜欢了,是放爱一条生路。既然,我已无法跟他在一起,那我为何还要固执的守着回忆,而来伤害身边真正爱我关心我的人呢?这是我给自己的一次机会,也是给爱我的人一次机会。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误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我已经错误的做过无谓的坚持了,现在不想再轻易的放弃这番难得的真情。”
莫离皱着眉在思考,似乎明白又好像不是很清楚。
“莫离,若是你真那么喜欢霍去病,坚持非他不嫁的话,我很乐意我们两姐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是,你真的愿意跟我共侍一夫,真的愿意日日等待着盼望着他过来看你吗?这样的日子,姐姐尝过,苦涩难耐,我不希望你也如此,更不希望看到那个天真浪漫活泼洒脱的你,变成这侯门深府中的怨妇啊……你真的打算死守着你爱的人而去伤害爱你的人吗?”如颜心里明白,骄傲如莫离,聪慧如莫离,是不会愿意陷入这片泥沼中不得自拔的,只是,现在只能靠她自己想通。
“那,姐姐,你会幸福吗?去病会幸福吗?”莫离似乎已经妥协。
“会的,我们都会幸福的。霍去病待我是真心实意的好,所以我一定会幸福,而他,我也会为他的幸福而努力。若能得他此生佑护,必将还他一世幸福。我也只是个平常女子,想过的无非是安宁惬意、相夫教子的小日子。”如颜笑笑,绚烂夺目。
莫离受她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我明白了,我会祝福你们的。”
“谢谢你,莫离。”如颜感动万分,叫她如此割舍,实属不易,但是这也是千真万确真心实意的为了她好。
“颜儿,莫离。”霍去病见如颜久久未回,实在坐不住,便亲自寻了出来,就见两人坐在廊下的踏跺上。
如颜看到霍去病会心一笑,莫离这才想起她让如颜受了伤,惊得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开口。
“我,我刚刚不小心,把姐姐推倒了。”说着头也不敢抬地站到一边。
霍去病闻言大步跨到如颜身前,蹲下身子,惊恐地看着她。
“伤着哪儿啦?”说着就去检查她的身子。
“没事儿,真的。”如颜笑笑,只是眼睛却湿热了,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霍去病很快发现了如颜脚上的伤,忍不住倒吸来了一口凉气,眉头蹙团。如颜赶紧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让莫离知道,霍去病会意点头。
“莫离,劳你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你姐姐可好?”霍去病回身朝畏缩着的莫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