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的茶馆,如颜和莫离跟着那女子进了雅阁。
“淮南王之女刘陵见过茉莉公主。”女子向莫离行礼。
“你知我的身份?”莫离一愣,显然吃了一惊。如颜皱了眉头,又是刘家的人。
“人人都道茉莉公主正受皇上圣恩,陵儿又岂会不知呢?”女子语笑嫣然。
莫离尴尬笑笑,如颜心里一沉,这其中必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而刘陵又想让她知道的,刘家的人真真都是厉害的人物。
“如颜娘子。”刘陵转向如颜。
“陵翁主,请称我小君。”如颜更正,虽说霍去病娶她这回事,恐怕长安城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刘家的人,却不会不知道。莫离却对如颜的态度有些意外,不明白一向随意的她,怎么对刘陵的称呼这般在意。
刘陵轻笑出声,“如颜娘子真是个绝色的人物,怪不得家父赞不绝口,家兄又念念不忘。”
莫离一愣,猜想着,难道,刘陵的兄长是姐姐以前的心上人?
如颜本来听到刘陵不改称呼有点冒火,可她话说到后面,如颜却把火压了下去,他们越是想让她发火,她越是要撑住。
“陵翁主说笑了,如颜不过一平常妇人,不足挂齿。”如颜回道,心里思忖,现在自己对于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价值呢?
“平常女儿家怎会轻易勾走我家兄长的心呢?”刘陵笑意更甚,“兄长让刘陵给娘子捎上一份情信。”说着,刘陵笑盈盈地从袖袋里取出一副加了火封的信。
莫离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这也太直白了些吧?霍去病知不知道呢?
“刘迁的信我不会收,他的心意也麻烦原样捎回去。”如颜说着起身。
“茉莉公主,如颜茶喝够了,可否告辞?”
莫离虽是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跟着她往外走。
“呵呵……”刘陵又轻笑起来,声音真是好听极了,却听得如颜毛骨悚然。
“小君,不知道冠军侯对《鸿烈》作何看法?”
看样子今天不是巧合,原来《鸿烈》不只是送给她的,也是用来测霍去病的态度的,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拉拢霍去病。淮南王一家,极力拉拢朝中重臣,对长安城的一切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步步为营,每一个人都精心设计,若是没有谋反的意图倒真是怪了。如颜记得,历史上淮南王一家就是因谋反事败灭了满门。如今想来,日子恐怕不远了。
“莫离,你以后要离淮南王一家,特别是这个刘陵远远的,知道吗?”如颜交代。
今天若不是自己在,恐怕莫离已经和她一见如故,入了他们的陷阱了吧?
莫离心中疑惑,一脸不解,但仍是点头答应了,只是望着如颜欲言又止,今日这样的情形到底该不该告诉霍去病呢?
“莫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是刘迁,他是阴险的小人,姐姐以前被他算计过。”
莫离放下心来,“那,要不要告诉霍去病呢?”
“不用了,在朝中能少一事是一事。”如颜心想,淮南王一家干的是谋反的勾当,而且一定是会失败的,若是霍去病完全不知道,以后也牵连不到他头上。虽然历史上并无记载,霍去病跟这件事有关,但是如颜还是直觉性的回避了。
突然又想到,无论是《史记》还是《汉书》中记录,霍去病好像是二十三四岁左右病逝的,如今他将满十九,还有四五年,不知道能不能有所改变。她当然不希望霍去病死,可是也明白历史是无法改变的,而最重要的是,她看不到自己的结局,一时间心里堵得慌。瞥见莫离一脸担忧的神色,才反应过来,她又走神了。
一下子想到莫离和李敢的事,顿时转了暧昧的笑。
“莫离,姐姐问你一个事,你老实回答。”
莫离见如颜由一脸凝重神伤转而变成了笑意,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姐姐问吧,但凡我知晓的,一定如实相告。”
“你跟李敢是怎么回事啊?”如颜一挑眉,问。
“哎呀!”莫离一下子红了脸,“我可烦他啦,一天到晚跟着我跑。”莫离嚷嚷,不自觉提高了声调。
“喔,这样子啊?那你对他没那心思咯?”如颜憋着笑,故作狐疑。
“我,我,我当然没那心思,什么心思啊?我不懂。”莫离说话结巴起来,后来见如颜不相信,干脆转了身子装作无知。
“嗯,那就好,我听霍去病讲,今上最近好像要指哪家的小姑子给他来着。”如颜故作思索。
“啊?”莫离吃了一惊,而后又小声嘀咕,“他敢骗我。”
如颜见她一副愤愤然的样子,扑哧笑了起来。
“他没骗你,是我骗你。今上不会给他指婚的,你就放心吧!”如颜笑谑。
“姐姐!”莫离一声娇羞的嘟囔,脸红得跟小苹果似的。
“好,好,好,姐姐不说了。”如颜笑开了。
刚下马车,霍去病就迎了出来,本来还有些担忧的神色,看到如颜一下子就笑了。几人见过礼就进入内堂喝起了茶。
“姐姐,不知你脚上的伤可好全了?”莫离一直担心这件事,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自己竟然忘了问了。
“你看姐姐的样子像有伤在身的人吗?你送了那么多药材,我那点小伤一早就好了。再说,要是不好全了,你怎么好意思见我?”如颜调笑。
“姐姐!”莫离被猜中心事,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