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刻出宫一趟,去给卫,卫夫人送些压惊的药去,告诉她我无事,定要私下里转告她,我是自个儿掉进沧池里的。”
如烟一愣,心惊不已,忙问:“你究竟怎么落的水?”
“你别问了,赶紧去,务必赶在皇上召见她之前传达。”如颜急急催促,顿了一下,“若是,霍去病在,帮我带给他一句话……”
“她究竟如何落的水?”霍去病闯进来,劈头盖脸直直问向卫少儿,身后几个仆人都没能拦住他。
卫少儿看了一眼,挥挥手,让旁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母子二人,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当时只有你在场,除了你不会有旁人,是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霍去病一边揣测,一边愤恨地看着自己的阿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霍去病的脸上,卫少儿自己都没有料到,吃了一惊,忙急急去看他的脸,忙不迭说道:“疼着没?阿母无心,阿母是为了你好。”
霍去病一把推开她。
“为我好?十几年前,你说是为我好,将我交给舅父,自己转身嫁给陈掌,今天你又说为我好,将我心爱的女子推入池中,意图杀她。收起你的好吧,我霍去病承受不起!”霍去病原本平静地说着,说到后来,失控得朝卫少儿大吼。
卫少儿泪光盈盈,不知如何开口。
“咳咳。”屋外陡然传来两声清晰的咳嗽声。
“什么事?”
“回夫人,飞翔殿的李夫人派人送药来了。”
闻言,屋内两人都是吃惊,面面相觑。
“快请!”卫少儿抹了一把眼泪,急急吩咐。
霍去病急着想要知道如颜的情况,便没有立即离开。
不一会,仆人就领了一个女子进来,她俯身向卫少儿行礼,又转向下首的霍去病请安。
霍去病一见,不是别人,正是如烟,不免更加吃惊起来。
“你们夫人可好?”卫少儿只是当时迷了心窍,此时早已悔悟,忙问询如颜的情形。
“回夫人,我们夫人已无大碍,只是,刚一醒转听说夫人受了惊,便使了婢子来给夫人送些压惊的药来。”
卫少儿闻言苦涩难当,心中更是悔恨不已。
如烟将药奉上,一旁的仆人忙接过,卫少儿急不可待想要问询详细的情形,便立时唤了旁人退下。
如烟想,此时只有卫少儿与霍去病,如颜交代私下里说的话,霍去病当是听得的,便开口道:“我们夫人交代婢子务必转告夫人,她是自己不慎跌落沧池的。”
霍去病闻言立马明白过来,瞪着一双炯目看着卫少儿。卫少儿更是不可置信,战战兢兢问。
“你们夫人真这么说?”
如烟看到霍去病那种可怕的眼神,愣了半晌,始终没想到,自己说得不该,听到卫少儿问话,忙不迭点点头。
霍去病心里充斥着怒火,虽然怀疑,但是,此时此刻,一想到险些要了如颜命的居然是自己的阿母,苦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他站起身来,径直朝屋外走去。
卫少儿想要叫住他,却始终开不了口。如烟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看到霍去病要走,便急急道了声告辞,跟着他离去。
“侯爷且慢!”如烟好不容易才追上霍去病。
霍去病闻声回头,已没有之前的骇人气势。
“她真的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太医怎么说的?”
如烟一时又反应不过来了,但总归没有了之前的气氛,稍稍放下心来。
“如颜她,当真无事。”如烟顿了顿,不知该怎么说,经过刚才一遭,她已经无法分辨,如颜要她保守秘密,包不包括对霍去病,只好说道:“她让我带句话给你。”
霍去病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更是不敢相信。
“什么话?”
如烟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才凑到霍去病身前,小声说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霍去病骇然大惊,一把抓住如烟,激动不已。
“她想起来了是不是?她都知道了是不是?”
这一下,弄如烟不知所措,更不知到底当讲不当讲,最终只能傻愣着点头。
“我要见她,你带我去见她!”霍去病狂喜。
“侯爷。”如烟又惊又急,不得已憋出一句话,“别忘了,她现今是李婕妤!”
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扑面而来,霍去病立时冷静下来,痴痴喃喃地说着:“是啊,我都忘了,她已经是李婕妤了。”
如烟看着他哀伤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只好转而道:“我回宫问过她的意思。”
“请你,定要让我同我见一面,只这一回,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她,你一定要帮我。”
如烟看着他异常郑重,知道这一面对他们的意义有多重大,便重重点头答应。
“夫人,中常侍来了。”
“请进来吧。”
如颜歪在塌上,慵懒地神思着,听到有人传话,便坐直了身子。
“宣室殿春砣拜见李婕妤。”
“春公公有礼了,请起。”
春砣抬头,只见如颜朝他淡笑。
“不知公公前来,可是皇上有何旨意?”
“倒不是什么旨意,只是皇上让仆来问问夫人的意思,二殿下的生诞,夫人可愿去上一去。”
“有劳公公费心了,还特地跑上一趟,二殿下讨喜,原本我是该去的,只是,身子一直不爽,不便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