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话可不对,什么好东西不好东西的,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如颜也笑,更加千娇百媚,说着,便亲手端起药递给吴美人,“来,趁热。”
“不忙。”吴美人倒真是波澜不惊,稍稍摆手,“妹妹难得来一趟,还是咱们姐妹先说说话。”
“也好。”如颜没有再纠结,当真把药又放了下来,“正巧妹妹有件事儿要同姐姐说。”
“何事?妹妹请讲。”吴美人淡淡一瞥。
“姐姐可有听闻,妹妹早几日在梅园中遇险,幸有妹妹身边一个宫娥相救才免于一难。”如颜细细说着,好似真的是姐妹间再说体己话。
“是吗?那妹妹真要好好赏那宫娥才是。”吴美人面不改色,如颜不得不对她高看一眼。
“姐姐说的是,可姐姐你有所不知,此事内中还有蹊跷,竟是我身边另一个宫娥故意陷害的。”如颜看着吴美人转了的眼光,又继续道:“姐姐猜是谁?”
“妹妹说笑了,姐姐如何得知?”吴美人仍旧云淡风轻。
“姐姐可知,昨日我宫里的薄暮,死了!”如颜神秘兮兮说着,吴美人正要开口问她干嘛跟她说这些时,如颜又继续说,“也是那个宫娥害死的。”
吴美人这才皱了眉头,面色有了些微变化,如颜趁热打铁。
“这贱人害我便算了,可却连累了卫皇后,才怀上的胎,没了!”如颜冷冰冰道,随即笑着伸手欲抚摸吴美人的肚子。
吴美人眉头一挑,赶紧一手护住肚子,闪身退后,如颜却浑不在意。
“姐姐你说,皇后要是知道是哪个贱人害她滑胎会如何处置呢?”
“李婕妤,你有话就明说,陷害的人是你,皇后那是不小心遭殃,你休想让皇后替你报仇。”吴美人陡然激动起来。
“说的也是。”如颜不急不怒,点点头应和,故作疑虑道,“咦?妹妹在说陷害之人,姐姐何故替她说话?”
“别给我装模作样了,梅园那冰就是我下的手,你要有证据就告诉皇上去呀,来我这作什么鬼?”吴美人忽而也镇定下来,傲娇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显然很是得意。
“就算我有证据也不能告诉皇上呀,皇上为了龙嗣,定然不会动姐姐分毫。”
“知道就好!”吴美人阴恻恻回应。
“可皇后娘娘就说不定了,她可因此没了个孩子。”如颜跟着接道。
“你以为凭你一面之词皇后就会把我怎么样?再说,皇后那是意外,她会明白我无心伤她胎儿。”吴美人相当聪明,一早就明白局势。
“那如果,皇后娘娘发现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比如,与窦太主以及前皇后母家的渊源?”如颜笑望向吴美人,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她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
“薄暮死了,你猜我从她房里搜出什么好东西?”如颜笑着从衣袋内取出那只素色锦囊,在吴美人眼前晃了晃。
吴美人急忙伸手想要一把扯过,如颜早有预见,一退,站起身来。
“卫子夫,戏看够了,你进来,我送你份大礼。”如颜朝虚无的大殿唤了一声,吴美人脸色惨白地看着一个端庄的妇人款款走来,立时瘫软在地……
如颜也朝着卫子夫走去,将手中的锦囊交给她。忽而又似想到什么似的,回过身来,走到吴美人身侧,端起案上的药。
“看样子,姐姐是无福享用妹妹备的药了。”说完,笑着喝了一口,原处放回食奁,重新带回去。
吴美人看着她惊讶不能言语,可她已经没有心思跟她纠缠了,因为目前,她面临着一个巨大的灾难。
如颜带上东西,一步不迟地走出了宫殿,心下知晓,若单单只是为了意外流产,卫子夫可能会留她一条狗命,可若是跟窦家势力有所牵扯,那她必死无疑。
随她们如何,如颜想着,自己也该回宫收拾残局了。
“梅园之事,绝非意外,而是我临池观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谋害本宫,本宫绝不会放过此人!”
如颜说着,眼中锋芒犹如针尖扎在一众宫娥太监的身下,众人吓得齐齐扑通跪地。不同的是,浅云是吃惊,飞雾却是心惊。
“是你自己招?还是要本宫把你揪出来?”如颜一拍案几,众人都是一惊。
“说。”如颜一声厉喝,大家同时一颤,只有浅云飞雾满心满脑的不解,那件事不是薄暮和吴美人合谋的吗?“到底是谁让你来谋害本宫性命,飞雾!”
众人闻言,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飞雾。
飞雾抬眸,眼中又是惊恐又是不解,看着高高在上的夫人慌张起来。
“夫人,婢子没有做过,那件事是薄暮做的。”飞雾已经着急起来,感觉到夫人这是要诬陷罪名,不管不顾一股脑说了出来。
“胡说,薄暮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冤她。”如颜大怒,飞雾震惊。
“薄暮不是夫人……”
“你没有做过?那本宫问你,是谁提议去梅园的?”如颜不待她开口,及时堵上她的话。
飞雾闻言,脸色瞬时变了,结结巴巴道:“是,是婢子,但是……”
“本宫再问你,我入梅林之时,你毫无异样,为何卫皇后要进去,你却急得不行?”如颜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
飞雾闻言愣住了,顿时瘫软在地,莫说解释,就是求饶也忘了,原来,这才是夫人要栽赃罪名的原因,原来,她早就知道她与卫皇后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