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颜见那妇人进屋才问素珑她是何来历,却听说那人却是霍去病的生母——卫少儿。如颜心中纳闷,今天所见这卫少儿温婉和善,不知道霍去病怎么就对她不待见了呢?
素珑去了霍去病的屋子奉茶伺候,如颜左右无事,想起院子里还有一些兰花草。这两日,自己把它们的兄弟姐妹都弄走了,要是不去照看剩下的那些,岂不是显得不公平。于是提着水壶拿着花锄往院子里去。
如颜在院子里忙活了好一会,觉得有些累了,又不想回房,于是坐在回廊的筑台上休息。微风习习,看着眼前的花花世界,荡着双脚,好不自在。
正在如颜心中惬意无限之时,突然有两串糖葫芦从她的身侧蹿出,如颜回头一看,眼前出现了一张缀满笑意的脸。
“刘公子,怎么是你?”
“路过,便来看看,巧的是碰着你在这偷闲。”说着,刘彘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如颜。
“给我的?”如颜一脸的惊奇,有些不敢相信。
“街上见着一群幼童抢食,想着你也正值舞勺之年,指不定也爱尝。”
当时在街上,他无意看到一群黄口小儿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叟转悠,满脸的兴奋和渴望,不知怎地就忆起那日,如颜央他帮忙时也是那般雀跃的神态,遂叫仆人给了那老叟一块金子,谁知那老叟得了金子,竟高兴得连扎糖葫芦的棒子一并留下走掉了。稚子们见老叟走了,纷纷围着他转,可怜堂堂天子指人挨个儿给孩童发糖葫芦,见他们吃得香甜美味,自己心中也有着无限欢愉。而后挑了两支大个儿的,“顺路”来了霍府。
如颜净了手,接过两串糖葫芦,又分了一支给刘彘。他本欲推辞,可见她一脸欣喜,终是没有拒绝。两个人并肩而坐,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个儿真大,饴糖真甜,酸枣真劲,可真是真材实料啊!”如颜边吃边感慨,听得刘彘也觉吃起来味道奇美。
“我们那的糖葫芦可没有这样的分量,呵呵。不过,我跟你说哦,我们那的糖葫芦还有别的样式,有串水果的,什么苹果、草莓、菠萝、猕猴桃……可好看啦!让人都舍不得吃。”如颜美食当前,又开始滔滔不绝。刘彘虽不能全明白她说的那些水果是何物,但被她眉飞色舞的表情所吸引,也对她所述的糖葫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我派人到‘你们那儿’去买?”刘彘不禁提议。
“买不到了,如今没了。”如颜无奈地耸耸肩。要是能买到她早就回去了,哪里还会坐在这里跟他吃糖葫芦。
“那我日后寻人做给你尝如何?”
“好啊,好啊,说话算数,不然是小狗!”如颜起劲了,生怕刘彘跟她说笑,连忙赌咒。刘彘闻言愣了,从未有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
“说话算话,不做是小狗!”刘彘笑着回应如颜道。
如颜听到高兴极了,咬着糖葫芦,两条腿晃悠得更起劲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答应过霍去病的话。
刘彘觉得如颜此时的模样煞是可爱,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侧身的空挡,看到回廊门口站着一个妇人。
那妇人刚踏上游廊恰好看到了他亲昵的动作,显然吃了一惊。刚准备请安,就见主上对她使了个眼色。妇人正揣摩着圣意,如颜回过头来。
如颜刚刚还在为刘彘的举动羞恼,见他望着身后,回头看到卫少儿站在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时羞红了脸,惊得立马跳了下来。
“小君长乐。”如颜向她请安,见卫少儿偷偷打量着他们,如颜心虚地开口解释,“这位是如颜的友人——刘彘,刘公子。今日路过,来看看如颜。”
卫少儿更加吃惊了,但很快便明白了主上刚刚的意思,福了福身子,“君驾有礼。”
“小君长乐。”刘彘笑着回应,却并未施礼。
卫少儿内心惶惶,又不敢多说,不多时就急急摇步而去,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待卫少儿走后,如颜才松了一口气,内心忽而烦躁起来,也不想再与刘彘寒暄,遂告退,预备回屋。
刘彘见她要走,忙说道:“这几日天气晴朗,何不寻个日子出去踏青,见识见识长安城外的秀美景色呢?”
如颜一听正对了她的口味,她来长安城这么久还没出去好好玩过。只是经过这一会子,她才想起霍去病交代过避免和刘彘接触的事。
“霍去病不让我出去玩。”总不能说霍去病不让自己和他接触吧?如颜于是含蓄地拒绝了。
“噢,为何?”
“他说小姑子应当足不出户。”如颜瞎掰着。
“那你如何看待?”刘彘盯着如颜,如颜则静待他的说法。
“我倒以为,人应当四处游历,见识另一番人、事、物、景,方能有所悟有所得,明了更深沉广阔之人世。”刘彘负手背立,看着远方碧蓝如洗的天空。
如颜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闪动着晶亮的光芒,这个人的言论总是让她感到意外,每每和自己的思想不谋而合。
“好,那就游走四方,去收获去领悟。只是……”如颜刚下定决心,又想起和刘彘跑出去霍去病肯定会生气。
“只是如何?娘子莫不是怕我拐了你去?”刘彘笑说。
“哼,怕你作甚?”如颜好笑,转而解释:“只是霍去病那不好交代。”
“那有何妨,我去同他讲便是。”
“万万不可!”他去同霍去病讲,自己就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