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了。”如颜笑说。
两人踏进店门自有小二上前来迎,一见两人珠环玉绕的,格外显得殷勤。
“客官,里面请。”
“小二哥,你们店里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如颜迫不及待地问。
“哟,这位小姑,你可问对了,这香味是我们店独门秘制的香肉所散发出来的。”
“香肉是什么?”即使在现代,也只听过猪肉、牛肉这些,第一次听到有种肉叫香肉,如颜十分好奇,就连如烟也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小姑,我只偷偷告诉你,这香肉可是好东西,我带你去后院瞧瞧,让你好好挑一挑。”只见那小二故作神秘的把如颜二人往院子里带。
如颜笑嘻嘻地跟进院子一看,只见院子靠近角落的地方摆着一个大大的铁笼子,里面密密麻麻挤着一二十只狗,大多都是才两三个月样子的幼成犬,生人靠近也不叫,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极是凄惨,一双双黑溜溜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她们。
如颜怔住了,如烟也皱起了眉头,可那小二仿佛没有看见,仍旧一个劲介绍着:“小姑,这可是最嫩的香肉,您看着选选,我马上给你宰了做好,保证新鲜可口。”
“你们怎么能卖狗肉啊?”如颜愤愤开口。
“诶,客官,你这话问得。这狗肉既香嫩又补身,又无法令规定不准吃,况且开国功臣舞阳侯樊哙也是以卖狗肉与高祖皇帝相识相交,怎么着就不能卖呢?客官要是不喜欢,大门开着请自便。”小二一听那口气马上变了脸色。
“你。”
“小二哥,我妹妹没那意思,麻烦你去前头等着,我们选好了自会叫你。”如烟一把拦住如颜。
“哼,假装发什么善心呐。”那小二想着这单生意估计是没法做了,也懒得耽误时间,嘀咕着,一脸不高兴地走开了。
如颜瞟了一眼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二,心中气恼不已。一眼扫过,发现院子西侧有一张小门,搭着栓子,如颜突然计上心头,凑到如烟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两声,如烟一听皱眉摇头。
如颜环视四周,厨房离院子有一段距离,店面到院子则要经过一个走廊,只角门处守着一个人。如颜蹲下身来若无其事地逗狗,慢慢摸索到了铁笼子的门,大概是为了方便取狗,并没有上锁。
“诶,你过来一下。”
那人一听叫他,狐疑着走了过来,见如颜回头笑脸吟吟,顿时愣了。
“你帮我到门口去迎张公子,他说带几个朋友过来,看看到了没。”那人一动未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如颜则假装没有看到,只是看着笼中的狗狠狠地生生咽了下口水。那人顿时笑了。如颜回头看他。
“还不快去。”
那人一想,说不定是比大单,怎么能怠慢,至少通知一声掌柜也好,赶紧赔着笑往前头去了。
如颜盯着他直至他消失在走廊那头,随即向如烟点点头,如烟会意地跑到小门处抽出栓子,打开门,如颜一把打开笼子,又跑到另一头踢了几脚,顿时黑的黄的一团团呼啦啦全都往外跑,如颜看着高兴得拍手称快。
“你们在干嘛?”
忽听后面传来一声吼,如颜回头一看,之前守门的那人正站在走廊那头指着她们。如颜赶紧拉着如烟往外跑,身后传来一阵喧哗,随之跟来了好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如颜一面跑一面琢磨,这么跑下去迟早会被抓着,可不能连累了如烟。很快,她们跑出巷陌,来到之前的大街,她带着如烟往路边的一堆货物后面躲起来,小声地说了句:“人走了就赶紧跑。”说着,自己朝另外一头跑去,在巷口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来人看清她的方向。
如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清醒了才意识到另一头是一条死路,忙忙起身想要喊,一眼瞧见一群粗汉从巷陌里追出来,往如颜的方向去了,只剩下她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这边如颜拼命往前跑,眼见后面追来的人越来越近,回头一看,我的妈呀,没想到这么多人,个个穷神恶煞,感觉逮到她当场就会把她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如颜越往前跑,越感觉有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眯着眼睛看了看,才惊觉前面是一堵围墙,这竟然是一条死路。看清了如颜就再也跑不动了,显然后面的人也看到了,慢慢停下了步子,个个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如颜再看看两边,两面高墙耸立,只一侧有一座小门,像是通往某家高门大户的后院,修葺得很是精致,其上悬了张牌匾,上写“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紫气东来,怎么那么熟悉呢?如颜突然想起,这就是上次霍去病带她来赴当利公主约的地方,据说这铺子的主人是位皇亲国戚来着。
对了,如颜灵机一动,正是这样才好,要把事儿闹得大些,我就不信有人在太岁尾巴上拔毛,他会不管,在他门前动手,传出去岂不是拂了他的脸面。随即,如颜镇定下来了,仔细想着怎么吵到里面的人听见。显然,她对面的人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怎么把她抓回去交差。
此时一辆马车驶了进来,驾车的御者皱着眉看了他们一眼,紧了紧拳头,随即像完全没有看到这档子事,仍旧不急不缓地跳下车来,显然没有心思插手。
看到马车的时候,如颜简直激动得要跳起来了,心里想着,幸亏她今天做的是好事,关键时候还是有老天保佑的,可当她明显的感觉到御者把他们当空气时,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围攻一个弱女子,他居然当做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