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发傍晚的时候回到房间，我诚恳的问他为什么不在那里过夜。
找金发船长聊了一天的灰头发心情很好，顺便给我带了晚饭。虾仁炒马铃薯、带鱼盖面以及西红柿紫菜汤。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我决定这次放灰头发一马。单凭这顿饭的口感，我就知道一定是灰头发自己做的——跟Jane迎着海风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再亲自下厨做出无敌美味出来博美人一笑。我不得不说灰头发很有一套。
我所认识的灰头发，一向是深谋远虑，机智过人并且极有自制力的。而在Jane面前，这似乎是个例外。
我不好说他和Jane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过要说他俩之前不认识，打死你我也不信。
“船长你真的很有一套。”我竖起大拇指夸奖灰头发的厨艺。
“吃完以后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抓那条鱼。”
“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往嘴里塞着东西，但耳朵还在正常工作。
“可能真的和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不明讯号有关吧，照那本书上所写，这种鱼身上覆盖着堪比合金的鳞片，有像海蛇一样的身体，竟然还能喷火。除了对这种鱼的大小描述，让我十分疑惑，别的几乎可以确定了，就是我们遇见的那个东西。”
能喷火。
我打算老老实实把饭咽下去，一个不小心还是被呛到了。
“喷什么火，在水里喷火？”
“对啊，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作为一个纪实主义创作者，这种明显不符合物理学定律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相信的。
很多故事里，都曾描述过会飞和会喷火的巨大生物，顷刻之间可以毁灭城市，带来灾难。我们可以想想一下，一个碳基生命体，要想做到喷火这种事情，首先得肚子里有火。我不是开玩笑，一肚子火这种事情除了描述心情以外，根本不会找到任何实物印证。
开玩笑，碳基能耐多少度的高温？就拿普普通通的我为例，体温超过40度，在我的人生历程中只发生过一次，差点就把我烧成智障。还喷火？
喷这个字，除了骂人外，还有向外吐的意思。稍微想一下喷火的可能性，火源只可能在嘴里，不可能在气管以下的地方。
一个在水里整天游来游去的动物凭什么靠它喝水的嘴，在水里喷火？
“凭什么说它会喷火？”
“这不是重点，”灰头发抖抖肩，“它存在不存在还是问题呢。”
对我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我们收到的脉冲，和这条鱼的特性之间有重合的地方。我一直很奇怪，这种主动发出的生物脉冲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之前我只见到过一次，那是我自己制造的仿生机器人发出的。传说中，这种鱼骨骼也是钢铁构成，那么就有很大可能，这种鱼的中枢系统也是智能的。假如这是真的，就有两种可能，要么这种鱼是人造的，要么这种鱼就是我们还未了解的神奇生物。”
我赌一百是人造的。
那是谁造的？
我收回刚才的话。
“人造的东西，会长大繁殖吗，那只是机器啊。”
“假设而已。如果假设它是人造的生物，除了增加我们的困惑以外，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如果，我们假设这种鱼是我们还未了解的神奇生物，你能猜出这种鱼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性呢。”
“它可能是吃铁矿石长大的。”我皱着眉头说。
我不知道，灰头发干嘛要把脑细胞浪费在这个上面。那好吧，这种鱼身上的鳞片是金属的，身上的骨头也是金属的，还提莫能喷火。再吃点铁矿石，自己烧零件玩儿，那才是无敌。它就是吃铁矿石长大的喽？
灰头发深沉的看着我，“嗯，是我以前低估你的智商了吗，你这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不简单不简单。”
我心说是我以前高估你的智商了。
“按照传说进行的推论，这种鱼吃的一定是某种矿石，才会有这么奇特的构造。联系到我们收到的生物脉冲，我想，那大概是某种放射性的金属。”
“那它拉什么，拉出来的还是放射性的金属？”有点恶心。
“肯定有人家的消化方式。喂喂，讨论而已。”灰头发有点茫然的看着我，“我说过，任何事情的唯一前提就是相信，我们暂时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你别跟我抬杠。”
灰头发所说的相信难道不需要理由吗，这家伙是不是被那个女人洗脑了呀。假如这个传说是真的，内外包金的神奇鱼类，确实是有很大可能吃的不是一般的东西，非要说是吃金属长大的，我会勉强点点头。
“放射性金属的推论来自两个证据，一个是我们收到的生物脉冲，另一个是《库贝亚卡经》中记载这种鱼会喷火。脉冲波确实有可能从含有放射性的生物体内发出，至于说这种鱼会喷火，那可能不是火，而是聚合在一起的放射性物质。”
“然后呢。”
“知道了这一点，就有切实可行的方法了。我们目前掌握的含有放射性的金属只有一部分铀，而铀是这里船上的主要动力来源。那么就有一个方案摆在我们面前。”灰头发将挡住他右眼的头发拨到一边，“钓鱼这种事情，只要有合适的鱼饵，加上我的技术，应该不会有问题。铀虽然是这里的唯一动力来源，但铀这种金属在他们这里却被称作“月神的诅咒”，这里有五条船，每艘船都弄来一点的话可能会是相当不错的鱼饵。我们大可利用这种放射性的金属作为诱饵，来引这种鱼出来。”
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觉得可以，船长加油。”
我安静且乖巧的说。
“那就没问题了。唯一的不确定性因素就是这种鱼的大小，传说中描述让我很费解，只用了四个字：遮天蔽日。要是真的是遮天蔽日的怪物，那就是月神不要我们活了。”
对于这点，我必须表明立场，说实话我不信。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