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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物非人亦非

秦汉说完就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出去,仅仅留下君轻语。目的就是为了给墨涯一些时间去了解自己,并且了解如今的世界。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落针可闻。但这么安静的环境依旧不能让思维极度混乱的墨涯在千头万绪中找出哪怕一个小小的线头。

最终,墨涯不得不求助于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迷茫的人无法思考,只需要别人指出前进的方向。

君轻语知道自己终于派上了用场,她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墨涯想要知道的和秦汉大叔希望她告诉墨涯的通通讲了出来。

“先说说这世界的变化吧!”君轻语目光稍稍有些激动,因为这些东西她也是刚刚知道,并且心生向往,“三十年前,也就是你登黄山的那天,无数陨石从天而降,将原先的文明几乎毁坏殆尽,许多人在那场灾难中活了下来,但更多的人死去了。而你,也是在那天被尘封了起来。”

“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所以幸运的躲过了那一劫,可也从此以后就生活在了一个与先民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墨涯的思维依旧沉湎在被尘封之前的世界,除了眼前人衣衫较为褴缕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区别。给墨涯的感觉就是穷,以至于墨涯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悬崖进入了贫困山区里的某个村落,或者直接是穿越了?

讲解的少女看了看墨涯的表情,颇为无奈道:“我小时候曾有幸看到过先前世界的照片,那些在天上飞的飞机,路上的小车,高楼大厦等等都是曾经存在过,但现在都不见。一些侥幸留下的先辈遗迹也都在灾变之后快速腐朽,连同泯灭的甚至还有所有人对那个时代的记忆。新的地球世界似乎不允许有科技产物的存在。”

“可能是有关那个年月的回忆实在是太残酷,许多老一辈的人对过去大多采取了咸口不言的态度。我也只是从老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听说那一天无数流星从天而降……”

墨涯终于想起了毁灭扶桑岛国的那颗金属陨星,想起了登山那天看到的繁星陨落的奇异场面。天塌地陷,所有的山峰都在哀嚎,那景象,有如地狱降临。

“好吧,我信了!”墨涯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凝视着少女说道,“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现状,可以吗?”

“当然!”少女毫不犹豫道,“有传言说是整个华夏的领土都进入了一个科技大衰退的时期,所有与科技有关的事物都在消失衰退。与之相反的是个人体能的巨大增强,无论是基因变异导致个体强大到某种程度还是古代武学典籍的大量出现都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现存华夏族人的生存能力。”

“人们依靠学习华夏一直流传的武学和那些从古墓等秘藏中发掘出来的典籍,吸收重新出现的天地灵气,修炼出内力或者真元。然后以此与世间突然出现的大量凶兽来争夺生存之地。”

“争夺生存之地?”墨涯愕然,“这里真的还是人类生存了无数年的地球吗?”

“这里大约是吧?我不知道。”君轻语的目光突然有些迷离,她喃喃道,“听秦叔叔说过,我们人类曾经也是这个地方的主宰呢!”

“灾变过后,经过三十余年的惨烈争夺,华夏区域内的任务一共占领了九个大的聚居地,分别是位于西北边陲的幽州,东北边疆的凉州,北方的寒州,西方的流州,西南的边州,南方的炎州,东南的明州,中部的中州,以及我们现在所在的徽州。”

“如此说来,人类的地盘也不小了!”墨涯拍了拍脑袋庆幸道。

“这九块土地听起来虽大,却比起广袤荒野山林中的无穷凶兽,人族花费了无数鲜血夺取的生存地只不过是偏安一隅。”君轻语突然生出一种怒其不争的情绪,正常人听了家园被毁只会产生怒发冲冠的情绪,这人是怎么了!

“凶兽真有那么可怕?”墨涯问出了一个自己貌似最应该关心的问题。

君轻语面色突然变得有点微白,语气也有些颤抖:“很可怕……我们现在所在的大雪坪是徽州新开辟的生存点,每天都要死去很多人!”

然后就再也不愿意说下去。

“好吧。”墨涯无奈道,“我们还是说说我究竟是怎么来的吧,我的时间好像和你们的不一样。”

话题转移,君轻语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两人又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让墨涯彻底明白三十年前自己究竟是怎么没的,以及三十年后的今天自己是怎么来的。

但墨涯为什么会被尘封三十年而不死这一问题却始终不能得到完美的解答。

其实这也怪不得君轻语,在这个秩序混乱至极的年代,少年人有这样的见识已是十分难能可贵。

至于只是让墨涯初步了解这个世界的原因,或许在秦汉的心中对墨涯还有些戒备,毕竟像墨涯这种和天生地养差别不大的异事,在这种见怪不怪的世界上依旧是极为罕见的。

说完该说的话君轻语便退出了房间。墨涯的精神十分虚弱,长时间没有进食也让他的身体变得十分的无力。

随便的喝了些秦汉送来的肉汤之后,疲劳的四肢让墨涯不得不沉沉睡去。

这一晚,墨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光怪陆离。

有学生时期的墨涯登上天都峰开怀大笑,有青年时期的墨涯状若神明意气风发,更有那地球之外的惊世一战灰飞烟灭。

一重重梦境,一段段人生,或喜或悲,无穷无尽。

多年前黄山的大战,是他墨涯,却又不是他墨涯。

古人以物是人非感叹时光的一去不返难以回头,可他墨涯却是只有自嘲一笑说上一句物非人亦非。

时光如流水,奔流到海不复回。

大雪坪作为徽州人类新近打下来的居住地有一段难得的安静时光。

这些天墨涯身体在君轻语的精心照顾下好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墨涯在尘封期间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以至于君轻语这个小丫头对年轻的墨涯有了点别样的感官,看向墨涯的眼神儿中经常会多出些莫名其妙的崇拜。

如此一来到让墨涯心中感觉颇为古怪,难道三十年前人嫌狗咬的穷书生尘封到今日反倒成了香饽饽?

墨涯就着水盆瞅了瞅自己,随即摇了摇头:“真当是考古挖到的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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