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们只是给她打一支镇定剂,你别那么激动。”大概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护工愣了愣,旋即解释道。
“镇定剂?你们没事给她打镇定剂做什么?我妈妈又没有攻击性,她从来都不闹的!”感觉到双臂下的母亲在拼命挣扎,她用力的护住,生怕她们趁自己不注意就将那莫名其妙的针头扎进妈妈的血管里。
其中一个护工往前走了两步,看她警惕的样子只得又停下步子,一脸无辜的说,“柳女士确实状态都还不错,但是方才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发狂了,我们也是为了她好……”
小落的手臂一阵刺痛,她感到妈妈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她的肉里,到底是什么事,给她那么大的刺激?!
“有人来看过她没有?”脑中灵光一闪,如果不是受到什么刺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妈妈住在养老院已经十多年了,除了她,苏寒都没有来看过几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大清楚。”护工摇了摇头,“苏小姐,让我们给她打一针,你都已经出血了。让她先睡会儿,也是为了她好。”
此刻的她宛如一个护雏的母鸡,不肯移动半分。
贺兰越看了看她们,走过去轻轻拉起小落,“你妈妈现在的状态,还是听他们的吧。这样下去,不但伤了你,只怕也会伤了她自己。”
听到他的话,小落连忙低下头查看,果见她不安的扭动着,已经松开抓她的胳膊,改扯自己的头发了。
“妈,不要——”蹲下身试图拉开她的手,两个护工适时走上来一个按住,一个利落的扎针推药。
很快,她便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看着她疲惫的脸色,小落心底一痛,彻天透地的无力和愤怒席卷而来。
突然想起进门的时候看到院长,站起身匆匆往外跑去。贺兰越一怔,不知她要做什么,也跟着她追了过去。
“院长!院长!”她跑得急,呼吸都很短促。
似乎预料到她会来,院长转身看她,脸上有些歉疚之意。
“院长,今天是不是有谁见过我妈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她怎么会突然发狂的?”那两个护工不知道,院长一定是知道的。她一脸焦急的问,一定要搞清事实真相。
院长叹口气道,“是有两个女人来看过。我本来也奇怪,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和你爸爸以外的人来。但没想到,她们走后不久,你妈妈就发病了。苏小姐,对不起……我……没想到……”
原以为是朋友探视,可没曾想会有这样的后果,很难说,苏小落母亲的发病是不是跟那两个女人有关系。
但是,身为院长,她难辞其咎。
“两个女人?!”小落脑中拼命搜索着可能性,却只想到两个人,“是不是童安怡?”
“呃,我不认识,不过来访登记上,应该有记录。”院长推了推眼镜,只是看到了那两个女人,可是叫什么,和小落母亲是什么关系,她还真不清楚。
对!养老院都有来访登记的,除非是常来的熟人,普通来访的都要登记的。童安怡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院长不认识也正常。可是……会是她吗?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跟院长一起去拿访客本,翻来翻去也没找到熟识的名字。
“确信都登记了?没有遗漏的?”小落翻着那本子,在问守门的。
守门的点头,“今天来访的人本就不是太多,那两个女人确实登记了的,我找找……啊,这里……”
他指着本子上的一行字,小落凑过去一看,名字并不认识,但是笔迹似乎有点眼熟。歪歪倒倒,潦草得很,一看就是随手敷衍上去的,很像是苏爱童的字。
真的是她们!!捧着本子,她有些茫然的想。
为什么?她们十几年都不曾来过,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妈妈会突然失控?!
满脑子的疑问找不出一个答案,院长看她的样子心里更加内疚了,“苏小姐,今天的事真是对不住。你……还好吧?”
回过神,她勉力冲院长笑了笑,“院长,不怪你。她们来了多久,有没有说什么?”
“也就十多分钟吧。”那个守门的回忆着,“走的时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院长奇怪的问,“她们还说了些什么?”
摇摇头,守门的说,“我以为没什么重要的,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也没说什么,好像念叨着真是麻烦,还要挪地方什么的,就走了。”
皱了皱眉,院长也不明白,“挪地方,什么意思?”
小落心中一惊,难道——她们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意图,提前来转移妈妈的?她们要把妈妈带到什么地方去,难道是苏寒的意思?
想一想可能迟一点来就再也看不到妈妈,心惊不已。
贺兰越一直随她奔波,此刻看到她的脸色,听到方才那些话,大抵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便转头道,“院长,最近如果有人要来接走小落的妈妈,麻烦你通知小落一声,尤其是别让陌生人把她接走。麻烦你了!”
说着,掏出几张钞票便要塞到院长手中。
院长连连推辞,他却微笑着说,“一点小小心意,算是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照顾小落的妈妈,再说了,这养老院建起来也不容易,就当是我对老人们的一点孝心吧。”
见状如此,院长只好收下了。贺兰越此番倒是做的很合她心意,小落心中放不下妈妈,便又往那间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