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619100000012

第12章

小秋的后脑勺磕开了一个口子,他用手捂着呜呜地哭着。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像一条黑紫色的长虫子,顺着脖子爬下来。老染从地上抓起一把炉灰,捂在小秋的头上。于思想起躺在马路牙子上的那个穿红兜肚的小小子儿,他觉得头更疼了,疼得他想大声喊叫,可嗓子眼儿像被棉花堵住了,咋也发不出声音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动静都平息了。老染打开店门,一束阳光照进黑暗的小铺。于思觉得太阳在旋转,天好像要塌下来了。他走出铺子,看见郑解放他们互相搀扶着往北走去,她的大马靴踩在洋灰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车轴汉子正靠在墙上,冲着郑解放他们的背影呸呸地啐着带血的唾沫。他的白布小褂儿,已经被扯掉了一只袖子,衣襟上有一片血。胖大老娘儿们坐在马路牙子上,脑门上起了一个包,嘴里连声骂着:“这帮小犊子!就是他妈短揍!”只有老染的傻媳妇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好像啥事也没发生一样,顾自嗑着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妈给了于思一毛三分钱,让他打一斤酱油。他拎着瓶子走出楼门,兴冲冲地朝街口的合作社跑去。

太阳已经失去了热力,懒懒地挂在西面的树梢上。风有点儿凉,于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把敞着的脖领扣系上。满街筒子都是人,来来往往尽是戴袖箍儿的。一阵阵的喊叫声从远处传来,空气也好像打着哆嗦。丁香的气味远远近近地包围过来,于思觉得胸闷得喘不上气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胸口仍然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合作社里的人不多,酱油、醋和咸刀鱼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迎面扑来,于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售货员不分老少全都绷着脸,没有一个笑模样。卖酱油的大姑娘是个二毛子,黄头发打着卷,脸特别白,眼睛往里眍眍着,鼻子特别高,长得像老鹰。她老是穿得很利落,整得两条大辫子搭在像揣着大馒头的胸口,整个人满满当当的像个长开了的大倭瓜,一掐就会出水。这会儿也穿了一件肥肥大大的男式军装,头上还戴了一顶皱皱巴巴的旧军帽,把黄毛捂了个严实,只露着个秃脸门子。于思听小桑说过,破四旧的时候,二毛子死活不肯剪辫子,就盘在头顶上,用帽子盖起来。后来被几个壮小伙子按住,愣给剪了个乱七八糟。其他留长辫子的人看见了,赶紧自己剪了,怕让别人剪得不人不鬼的。二毛子耷拉着眼皮接过于思手里的瓶子,灌上酱油使劲蹾在柜台上,顺手把钱扔进木匣子里,从头到了没说一句话。

于思刚走出合作社,就听见一阵锣声。他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一群人押着一队戴高帽子的人走了过来。二黑的爸走在最前面,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小红书胳膊上也戴着一个红袖箍儿,身后跟着一群街东的男人和女人。胖老崔也在人堆里,他敞着怀趿拉着一双懒汉鞋。敲锣的是罗锅儿老染,他的头垂得很低,走两步就有气无力地敲一下锣。二尺多高的帽子上写着“历史反革命”,胸前挂的马粪纸牌子上写着“现行反革命”。走在他身后的是“粉团”,她今天没有扑粉,一身打补丁的旧衣服抽抽巴巴地裹在身上,看上去邋邋遢遢的。她的帽子上写着“坏分子”,脖子上还挂着一双红皮的高跟鞋。第三个戴高帽的是老绝户,他没有穿往天那身稀里泄松的旧西装,穿了一件半新的中山服,罪名是“逃亡地主”。走在第三个的是许娘,她的帽子上写着的是“军阀的小老婆”。许娘还像往天一样穿得整整齐齐,月白色的大襟布衫儿配着一条哆哆嗦嗦的黑人造棉裤子。她的脸没有一点儿血色,白得像抹了粉。最后一个是独眼老李,他的罪名是“历史反革命”走到街中间的时候,二黑的爸喝令众人停下,让戴高帽子的人在马路牙子上站成一排,然后挨个报自己的罪名。其他还有几个男女,都是住在胡同里的,帽子上的字各式各样,有流氓坏分子,有反动会道门……老染耸了耸他的罗锅儿,小声说道:“我是历史反革命哟,当过国民党的兵前些个日子,还挑动别个人反对红卫兵破四旧,还是现行反革命喽——”他的话说得很慢,像唱一样拉着长腔。“粉团”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半大小子冲着她的屁股踹了一脚。她回过头来说:“你干啥呀你?”嘴里的金牙一闪。二黑的爸大吼一声:“你老实点!”“粉团”迅速地说:“我是坏分子。”二黑的爸又是一声大吼“犯的啥事?”“粉团”吓得浑身一抖,她偷偷地看了二黑他爸一眼嘟囔了一句:“我作风不正派。”二黑的爸又追问了一句:“咋不正派?”“粉团”含含糊糊地说:“我勾引野汉子。”周围的人全都来了情绪,一起吆喝起来:“是谁?”“粉团”不再说话那个半大小子又踹了她一脚,大声喊道:“放老实点儿!”“粉团”哇哇地哭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脚又踢又踹,连声哭喊着:“你们要整死人呀?!”二黑的爸厉声喝道:“你别撒泼!你以为耍无赖就能蒙混过关吗?!”许多人都在大声地叫着笑着,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粉团”不再说话,只有眼泪在皮肉松弛的脸上流过。众人没了兴致,二黑的爸挥了挥手算是过去了。老绝户说得很简单:“我是逃亡地主,家里有一百垧地。土改那年,带着我媳妇儿跑到这旮儿。我喝过穷人血,我有罪。”二黑的爸不再难为他,领着众人喊了两句口号就过去了。

许娘半天不说话,不管二黑的爸和众人咋吆喝也不开口。那个半大小子,于思认出他是“长脖子”。他从小弄不清爸和妈是谁,靠做点小买卖过日子。冬天常蹲在街口卖瓜子,夏天就卖点儿时鲜水果。他用一根小棍儿捅许娘的裤裆,许娘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他嘻嘻地笑起来。二黑的爸喊了一声:“别磨蹭!快点儿说!”许娘还是不吱声,眼睛盯着地,好像啥也听不见。“你别想狡赖!脸皮薄是咋的?”二黑的爸又吼了起来,许娘浑身哆嗦了一下。

“你们不许这样侮辱人!”一声大喊,震得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笑的不再笑,说话的也不再出声。许亦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好像比原先瘦了些,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学生装,穿在身上显得有点儿肥。二黑的爸先是一愣,很快又镇静下来。他冲着许亦哲说:“你这个狗崽子,胆子不小,不老实改造自己,还和群众运动扛膀子。”许亦哲定定地看着他说:“我没有反对群众运动,我只是反对你们侮辱人。”二黑的爸冷冷一笑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是毛主席说的。你敢和毛主席唱反调,我们就是要革你的命!”他说着解下腰里的武装带,抡起来冲着许亦哲的头就是一下子。许亦哲没有躲闪,血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许娘大叫着冲了过去,抱着许亦哲边哭边说:“憨儿呀!你咋这发飙呢?”二黑的爸冲着人群一招手说:“把他押到大学的红卫兵总部去!”几个壮小伙子闻声而上,不由分说拧起许亦哲的胳膊,连推带搡地拐上了街西的胡同,直奔北方大学的校部大院。许娘一把扯下头上的高帽子追了上去,嘴里不停地哭喊着:“儿呀!我的儿!”“长脖子”伸出脚一绊,许娘脸冲下摔了下去。她趴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二黑的爸走上去拉着她的胳膊往起拽,可许娘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她抓住路边的小树稞子,冲着许亦哲被抓走的方向边哭边叫。人群乱了起来,斗争会开不下去了,交通也被堵塞了,好几辆汽车停在马路两头,不停地响着喇叭。胖老崔凑到二黑他爸的耳朵跟前轻轻地说了几句,二黑的爸点了点头。胖老崔招呼锁匠老贾过来,两个人架起许娘朝她家的胡同走去。二黑的爸押着罗锅儿、独眼他们,朝着来路回去了。人群走出老远,还能听见许娘的喊叫声。

人全都走散了,汽车也开走了,于思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太阳已经不知啥时候落下去了,风呼呼地刮起来。天上好像在下土,四周一片黄突突的房子、树和人都看不清轮廓,像放黄了的照片。他觉得头有点儿发蒙,脚也有些发软。他就近靠在一棵大柞树上,闭着眼睛待了一会儿。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的一切才恢复了原来的色彩。他想起出门的时候,妈已经淘好了苞米茬子正等他买回的酱油炒菜。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瓶子还在,赶紧朝家里跑去。

他刚拐进胡同口,就看见一门洞的门前点起了一堆火。他连忙跑了过去,看见王弦正在门口烧书。他也穿了一身军装,抽抽巴巴地罩在身上,像套了一只大布口袋。他的老婆,那个满脸麻子的女人,正从门洞里往外搬书,一摞一摞地堆在王弦的脚下。王弦把一本一本的厚书撕开,扔进火堆里。那些书上有的印着外国字,有的印着中国字。外国字于思看不懂,中国字有些能看懂。他认出有一本书的书脊上,印着“植物生理学导论”。王弦用一根半截的竹棍儿,来回拨弄着火堆火苗“呼”地一下蹿起来,足有一尺多高。纸灰被风吹起来,飘落得半条胡同都是“这些书,能叠多少元宝呀!”于思打心里觉得可惜。

李家伦夹着几本书,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直着眼睛盯着那堆书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书都烧了呢?”

王弦看了李家伦一眼,于思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惊奇得像是看一个怪物王弦低下头继续翻火堆,漫不经心地说:“以后一心突出政治了,主要是读马列和毛主席著作。搞‘文化大革命’了,这些书都没用。”

“那你以后就不搞专业了?”李家伦的嘴张得很大。“啥专业呀?阶级斗争才是我们的主要专业。”王弦的声音很大,大得不像是从他那矮小干瘦的身体里发出来的,震得胡同都发颤。李家伦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可惜呀,可惜!”又急匆匆地朝前走去。“于思!”有人在大声喊叫。于思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小金趴在他家三楼的窗台上朝他招手:“上来呀!我有话跟你说。”于思说:“我还得回家呢。你下来吧。”小金急赤白脸地说:“你上来吧!我不能下去。我家里没人,我得看家。”于思犹豫了一下,跑进了小金家的门洞。小金家里乱七八糟的,墙上挂的那些画儿都不见了。“你家人都上哪了?”于思问道。小金没精打采地靠在被垛上:“我爸和我妈都回上海了,只剩我和小桑在家小桑出去买菜了,我一个人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咋不跟你爸和你妈回上海呢?”

“他们回上海是有事,带着我们不方便。”小金卡巴着眼睛很神秘地说。于思觉出他有啥事,又憋着不说,便不再吱声。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小金就忍不住了,他凑到于思跟前,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行不行?”

于思点了点头。“你发誓!”小金仍然不放心。“我发誓!”于思毫不犹豫地说。

“我爷和我姥爷都是资本家,红卫兵把他们家给抄了,我爸和我妈回上海就是给他们送钱和东西去了。”

于思吃了一惊,这才发现小金家窗户上那些带金穗的窗帘和床上的毛毯都不见了。他想起刚才在街上的斗争会,心里抖了一下。“干啥要抄他们的家?”于思糊糊涂涂地问了一句。

小金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说:“这是‘文化大革命’,要革封、资、修的命。资本家是资产阶级。”

于思觉得小金知道得真多,不由又问道:“那封和修又是啥呢?”“我妈说封就是地主、富农什么的,修就是……”小金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为啥要革他们的命?”“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那你爷和姥爷也不是好人?”“他们都是好人。”“那咋也让人把家给抄了?”

“我妈说革命是非常必要的,在革命中个人受点儿冲击,是不可避免的。”“那你爷和你姥爷都被革了命,你咋办呢?”“我可以和他们划清界限呀。”

“你想你爷和你姥爷他们吗?”“当然想。”小金果断地说,“小时候我住在我姥爷家里,每天晚饭后,我姥姥都要弹钢琴。现在钢琴也让红卫兵给抬走了……”小金的眼神暗淡了下去。门开了,小桑拎了一篮子菜从外面走进来。她看见于思在,就瞪了小金一眼说:

“你胡说什么呢?妈不是不让你和别人说爷和姥爷的事吗?”小金不再吭气,于思站起来想回家。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街上一声闷响,不知是啥东西摔到了地上。紧接着是许多人的叫声:“有人跳楼了!”他们一起跑到窗口,抻着脖子往外看。原来是对面楼里的“大文明”从四楼跳了出来,他的头正好磕在马路牙子上,整个裂开了,血和脑浆流了一地。他的金丝眼镜飞在了一边,一个镜片已经掉了,另一个镜片还在闪着光。小桑啊的大叫了一声,捂着脸跑进了厕所。

一群戴袖箍儿的红卫兵从楼门口跑了出来,于思认出他们都是北方大学的学生,其中有一个就是陪许亦哲决斗的黄毛。他疑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文明”嘴里嘀咕着:“我们没咋打他呀,只不过扇了他两个嘴巴,他咋就跳楼了呢?”另一个黑脸的红卫兵走过来,冲着“大文明”的身上踢了一脚,大声喝道:“这个狗洋奴!自绝于党和人民,死有余辜!”于思看见他左边的太阳穴上有一块红记像贴着一块牛肉。

“死有余辜是啥意思?”于思问小金。小金摇了摇头。小桑还在厕所里呕吐,于思觉得她吐的是“大文明”的血和脑浆,自己的胃里也翻腾了起来。

同类推荐
  • 不合常规的飞翔

    不合常规的飞翔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贺享雍文集(第三卷)

    贺享雍文集(第三卷)

    本卷收入作者《土地神》《村官牛二》《猴戏》三部长篇小说。《土地神》以细腻的笔致,借千百年来土地神这一化身,通过刻画农村基层干部形象……
  • 海外扶余

    海外扶余

    海外扶余,扶余,传说中的古国名,有说是今天的日本,也有说是今天的南美洲。比喻遥远的与世隔绝的异国他乡。
  • 战地花开

    战地花开

    彼岸花一种奇特非常的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注定此生不相见,因此,彼岸花让人们想到永别。《战地花开》是一个关于彼岸花的动人传说,是一个关于几个战地女护士在长沙会战中抒写出的荡气回肠的感人故事。虽然她们没有《乱世佳人》中斯嘉丽对待爱情奔放的热情、高傲与倔强,但她们却拥有对爱情的执著、追求和反抗;虽然她们没有《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里俄罗斯女兵们投身战场的那种赤裸裸的浪漫,但她们有救死扶伤的果敢和坚韧的毅力;虽然她们没有《珍珠港》里伊芙琳在炮火中演绎的史诗般的战地恋情,但她们同样拥有刻骨铭心、可歌可泣的情谊。她们就是盛开在战场上的彼岸花,纵然是战争和死亡,因为有了她们的至真、
  • 最后一个战犯

    最后一个战犯

    他从小山村走出来,远渡东洋去日本留学。他也曾想报效国家,但他是伪县长、国民党、战犯。解放后他在监狱呆三十年。但他始终以积极的人生态度面对生活,面对接踵而来的人生打击,他没有消沉、回避,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一贯的信念。在小山村,他靠替人写诉状过日子,他成了一位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热门推荐
  • 怎样吃不得病,得了病怎样吃大全集(超值金版)

    怎样吃不得病,得了病怎样吃大全集(超值金版)

    追求健康将会是未来社会的一大趋势,就像美国的趋势观察家所发现的,从前的美国梦是追求享乐富足,最新的美国梦则是一种追求健康的狂热。中医养生学告诉我们,自然界许多食物可作药用,许多药物可作食用,欲健康、长寿,除注意生活规律、锻炼身体外,注意合理营养,适当服用药食补益之品,乃是行之有效的重要措施。
  • 弃爱1001次:首席娶我好吗

    弃爱1001次:首席娶我好吗

    他是豪门家族未来的傀儡族长,她是万千孤儿中一颗绚烂的向阳花。“庭,我们结婚好吗?”“画画,你知道,现在的我给不了你婚姻。”“庭,娶我好吗?”“画画,再等等我,好吗?”“庭,我什么时候能等到你娶我?”“画画,我们结婚好吗?”
  • 我的女王是财迷

    我的女王是财迷

    虽然她有点坑,不仅各种暴力,还财迷……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被她使唤,就是喜欢她见钱眼开的模样……
  • 快穿之男主男配快到陆小雨囊中来

    快穿之男主男配快到陆小雨囊中来

    有那么奇葩的事?太不靠谱了,但是奇葩的是这就是事实啊!陆小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契约了,已经在空间里,不干也得去了关键在于;做任务,就做,她也认了,反正没得选。。攻略美男嘛!可是啊,无良的系统,不是说她是新人会简单吗?骗子!人家都爱到死去活来了,她还来干嘛,本来就是恶毒女配,换了芯子,外表也还是,不就是找死(╰_╯)#,不!她要冷静,一定还有出路,呜呜呜。。前路坎坷啊。。来看女配陆小雨如何炮灰逆袭!!!吼吼吼吼
  • 我的妖精狼君

    我的妖精狼君

    天下首富?太妖孽!山庄庄主?太狂傲!权势王爷?太冷酷!为毛她就碰不到一个正常点的男人呢?虽说她亡命天涯,踏上江湖,但好歹她也是穿越人,怎能处处靠男人?揽财圈银是正事,男人神马的,往后靠吧!
  • 巽隐集

    巽隐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把舌头当鼻子用的蛇:爬行动物

    把舌头当鼻子用的蛇:爬行动物

    在爬行动物的世界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比如为什么鳄鱼在吃食物的时候会流眼泪?蜥蜴为什么要断掉自己的尾巴?蛇又是如何拿自己的舌头当鼻子用的?$$总有太多的疑问困扰着我们。此刻,让我们带着众多的疑问,翻开《青少年科普图书馆·把舌头当鼻子用的蛇:爬行动物》。在众多身怀绝技的爬行动物的陪伴下,开始愉快的阅读之旅吧!
  • 华元传

    华元传

    华元(?―公元前573年),宋戴公五世孙,华督曾孙,华生御事之子,春秋时期宋国大臣,官至大夫,成为宋国六卿之一。历事昭公、文公、共公、平公四君,堪称“四朝元老”。长期任右师,掌握国政。集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刺客、人质、战将于一身,在强敌如林、诸候纷乱的时代,为宋国独撑一方大厦。
  • 英雄无敌之弦月法师

    英雄无敌之弦月法师

    他拥有帮助龙后摩莉尔称霸世界的力量。他也能阻止格鲁和科尔格之间那场毁灭世界的战争。他甚至还知道塔南那个鲜为人知的干儿子的下落。但他的理想却只是……
  • 美男五选一

    美男五选一

    7岁,白亦雯就和他哥哥白亦熙失去了母亲。11岁,白亦熙便离开妹妹不辞而别。而20岁白亦雯将为她哥哥女扮男装来到德西,却不料和五个校草混在一起。冷漠,白亦雯就是这样,对校草的热情一点不领情,总之一句话,好狗不挡道!别拦着我白亦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