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不管你是乞丐还是皇帝,烦恼这种东西,谁也不能说他没有。
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喝酒,或者酒这种东西,就是为了给人遗忘烦恼而创造的……
凤凰集有一家十分出名的怡红院,这里不仅有最好的酒,还有漂亮的姑娘,所以,想要忘记烦恼的人,往往都会选择这里。
“臭小子,没钱还敢来这儿寻乐子!真当老娘这儿是善堂了是不是?”
怡红院的老鸨指着被仍在地上醉醺醺的男子怒骂着,醉醺醺地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捡起地上已经摔碎了的酒壶残片然后将上面残留地酒喝下去,老鸨看着醉醺醺的男人怒极反笑,在这凤凰集还没几个人敢这样无视她,偏偏这个小子竟敢无视她,所以她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给我打!狠狠的打!他喝了老娘多少酒就给我让他吐出多少!”
数十名打手顿时眼睛一亮,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不开眼的家伙了,所以他们准备好好“侍候侍候”这小子。
打人是有技巧的,而金五这些常年靠打人赚钱的人最懂这些技巧,他们专门找人的软肋打,让你表面看不出伤,但却能让你在床上躺半个月下不来。
但这个醉醺醺地男人却好像没有痛觉一般,任由金五他们如何殴打,甚至将肚子里的东西都被打的吐了出来,可这个男人却依旧没有发出一声呼喊。怡红院门口围了很多人,但却并没有人敢上前阻止,等到金五他们打累了,醉醺醺地男子又捡了一片酒壶碎片喝了起来,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可气坏了老鸨,她觉得自己非但没有解气,反而气的更厉害了,她气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脸上那涂的向面粉一般厚厚的胭脂都掉了一些,老鸨指着醉醺醺地男子冷笑道:“金五,给我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一条狗还学人穿衣服,呵呵……”
金五闻声,立马让几个伙计帮忙,然后嘿嘿坏笑地去扒那男人的衣服,但,那男人却也不反抗,任人施为。
围观的人有的指指点点,有的窃窃私语,但谁也没有上前阻止。
不一会儿,醉醺醺地男人身上便没有了衣服,可以看到,他的身上有许多淤青,还有一些疤痕。
“丽春姐,算了吧……”
这时,终于有人开口劝解,但那叫丽春的老鸨却只是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马闭上了嘴巴。丽春姐冷哼一声,然后蹲下身子伸出一只胖手捏着那男人的脸,她忽然发现,原来这人长得还不错,眉毛挺直,面如刀鞘,若不是穿的太脏,却也是个偏偏公子,丽春姐忽然怪笑一声,然后戏谑地笑道:“臭小子,既然你没钱付账,那就给要在老娘这儿打工抵账!”然后狠狠地捏了一把那男人的脸站起身来对着金五等人喝道:“给我把他抬进柴房去!”
金五等人应了一声,然后便抬着光着身子的男人重新走进了怡红院,然后扔到了柴房,临走时,金五等人还没忘记踹上几脚,心中不仅想到,以后能经常来找这小子活动活动手脚也不错。
醉醺醺地男人此刻早已早已没了醉意,不,或许他根本就不曾醉过,因为他的眼睛里你永远也看不到喝醉的人应有的那种眼神,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有的只是如死水一般空洞……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打开了,然后走进来一个女孩,那女孩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抱着衣服有些害怕地看着昏暗角落里没穿衣服的男人,许久才鼓起了勇气怯怯地道:“这是妈妈让我送来的衣服,妈妈……妈妈让你穿了衣服跟我去见她……”说完,女孩咬了咬嘴唇将衣服放在了他旁边,然后走到了门口。
她叫月红,她很漂亮,来这儿的人也都喜欢多花钱找她,但她遇到了一个客人,那个客人从进来就一直喝酒,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那个人就是柴房里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从柴房走了出来,依旧不曾看她一眼,这令她感觉,自己在他眼中就像空气一样不存在,这让她有些不高兴,但她没有说什么。
于是两个人穿过了几条走廊,便来到了老鸨丽春姐的房间,丽春姐正在洗脚,见到月红带着那男人来了,嘴角勾起一道笑意,用她的胖手指了指洗脚盆然后看着那男人说道:“你过来给我洗脚。”
那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木然地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就开始为她洗脚。丽春姐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眼前这条狗,有些顺眼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丽春姐忽然问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阿岩,没用的阿岩。”
这下不仅丽春姐,就连月红以及金五等人也都愣了一下,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呢?没用的阿岩?
丽春姐皱了皱眉,然后眼睛微眯道:“你总共吃了老娘二百多两银子,所以你要留在这给老娘打两年半的工,知道了么?”
没用的阿岩沉默了,但丽春姐并不在意,来到这儿,是去是留可由不得你。
于是,从此以后,怡红院里多了一个没用的阿岩。
没用的阿岩并非真的没有用,至少他会打杂,只是,这个没用的阿岩却从来都不说话,如果不是时间久了大家都清楚,或许大家会认为他是个哑巴。
没用的阿岩每天除了打杂就是在柴房睡觉,厨房的老张因为看他可怜,偶尔也会请他喝点自己省钱买的劣酒。
没用的阿岩到底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在意,但老张总觉得,没用的阿岩是个伤心人,或许是家乡逃难的也说不定,所以老张很同情他,也就算是成了他在这儿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