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颜独自站在院子里面,淋着大雨,任凭骆平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女皇!”骆平忽然跪倒地上“女皇,你若是淋坏了身体,我……您就进屋吧!我可以帮您杀了他们去!只要您点头!我立刻动手,一个都不留!”
重颜摇摇头,走到他身边:“你何必用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快起来,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进屋去吧,我一个人淋淋雨,就冷静了。”
“女皇,你进去我才进去,要不我就跪在这里陪着你!”骆平直直的跪在那里。
重颜蹲下,泪眼模糊:“骆平,你觉不觉得我很残忍,很不人道,和她们……和那些曾经不惜一切手段的人们越来越像了?”重颜指着外面,曾经女皇的宫殿。
骆平抬着头,望着重颜那张凄美的面容说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就算你要我现在就去死,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但是你能不能进屋,不要再淋雨了?”
重颜忽然扑到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你干嘛对我那么好!你干嘛!你明知道我利用你!我利用你帮我杀人啊!”重颜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扑在骆平的怀中哭泣着。她对骆平那么的不好,事情办砸了会惩罚,办好了也没有任何好脸色可看,可是骆平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他们之间,明明只是主仆的关系啊!
可是骆平这样,一下子就让重颜的内心亏欠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当初对他太差了。
“女……女皇……”骆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怀中正在哭泣的人是重颜,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那个从来不愿意正眼看自己一眼的女皇,竟然扑在自己的怀中哭泣,这是件多么新奇的事情。
重颜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哭着喊道:“我告诉你骆平!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若是你有一日敢背叛我,我一定杀了你!”
骆平苦笑,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站在你身后的人,也一定是我,但是他只是心里想,不敢说出来,他点了点头:“先回屋好不好?这样淋雨明日会发烧的!”
重颜摇头:“让我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要想出来要如何处理董玉郎的事情!”
骆平也没有办法,就那么抱着重颜,想让自己的体温能温暖她一些,以免冻到,发烧了就不好了。
可是,重颜就这么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骆平半天没感觉重颜动弹,而耳边又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猜到她已经睡着了,无奈的将她抱起来,端详着她已经湿透了的脸,很想贴近……但是他忍住了,还是将重颜抱起来,往屋里走。
他脚步很轻,以至于没有吵醒睡在侧房的映雪。
他将重颜放到床上,看到她湿着衣服,就想把映雪叫起来,忽然被人拉住衣角。
重颜迷迷糊糊的说道:“我自己来,你出去。”
骆平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重颜脑子发晕,自己解开了扣子,脱下衣服扔到了地上,只觉得浑身发冷,立刻躺到了床上,紧紧捂住被子,再次昏沉的睡了过去。
骆平从外面进来,叹着气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来,放到了桌子上面。
走到重颜的身边,轻轻给她捏捏被角,看着她光洁的额头,终于忍不住一点点靠近。
轻轻的,轻轻的在上面,印上一个吻。
骆平只觉得浑身一颤,就迅速的离开,脸上发着烫,迅速的离开了。
一夜很快过去。
映雪去敲重颜的门,里面半天没有人应。她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衣服搭在桌子上,女皇还在睡觉,连纱帐都没有放下来。她走过去摇摇她:“女皇,醒醒,天明很久了,今日还要早朝呢。”
重颜翻了个身。
映雪一看,无可奈何,正好映画进来了,皱着眉头问:“房里怎么这么乱,昨日难道没有收拾吗?”
映雪说道:“昨日是收拾好了我才去睡的。不知早上起来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映画走到床边,刚想叫醒重颜,可是却觉得重颜的脸色不对劲,发着红。她将手放到重颜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当即说道:“女皇发烧了!快!传御医!”
她忙走到外面,让人冰了毛巾来,又告诉小太监上朝说女皇病了,朝可以散了。
映画拿着毛巾走到房间里面,轻轻的覆在重颜的额头:“女皇,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
忽然,看到枕头一片湿的,摸了摸被子和重颜的头发,也都是潮湿的:“怎的好好的淋了雨呢?”
重颜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忽然,额头一阵冰凉,抬头望去,竟是又开始下雨了。
她四处躲避大雨,可是雨点不停地落在头上。
重颜想叫骆平出来,但是却无法发出声音,甚至张不开嘴!
忽然,身边有人摇晃自己。
“女皇,女皇?”范御医看了看重颜,皱着眉头说“这是发烧了……怎么会让女皇淋了雨呢!昨日可是很晚才下雨的啊!”
映画和映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她们根本不知道女皇何时睡着,也不知道她何时出门淋雨的。昨晚映雪睡的很死。
范御医也不忍心苛责这几个随从,毕竟女皇不管做什么事情,她们只能看着也没有任何能力反对。
他开了几副药:“去抓药,然后熬出来。”
映画恭敬的接过说道:“女皇病情严重吗?”
“发烧……”范御医不想解释,没有什么严重不严重的,很多病情都是小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在意着,后来病发了死了人,可是这个话他可不能说出去“现在先这么冰敷着吧,药来了再说。”
映雪立刻说道:“御医,您先去正殿歇着吧。”
范御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映雪跟着走了出去,映画去煎药。
整个房间里没有人了。
骆平从窗户走了进来,他现在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干的,刚才重颜发烧的事情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心里除了疼没有别的办法,他走到床边:“不是说了早回来,还是病了……都怪我……”
重颜的眉头微蹙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