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再次袭来,龙安平的睡意全无。
小Q挪挪身子,挨着龙安平就更近了一些。
初秋的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Q天天琢磨着如何打发这漫长的时日,恨不得天天玩新花样以度过羁押的难熬的时日。
“逆天,你想没想过呵……”小Q顿了顿,话不说完,以期待龙安平的好奇心生发。
龙安平不知不觉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小Q听到这一声“哼”,如获至宝,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逆天,在听是吧?嘿,我告诉你咯,要不要听嘛?”小Q又顿了顿。
“哼!……”龙安平这声“哼”表示了他的极度的不满。
小Q觉得自己又赢了一回,嘿嘿一笑,口无遮拦,放肆地笑说道:“尼玛,莫相信漂亮的女人。逆天,我说呀,你的也靠不住咯,只怕是你那个漂亮的妹子早已上了他人的床……”
言犹未尽,却见龙安平蹦了起来,脸色铁青,飞起一脚就朝小Q踢去。只听“啪”地一声,那一脚正中小Q的脸颊。龙安平最恨有人侮辱他的迪公主!
小Q诧异地跳起,面红耳赤,说时迟那时快,反应过来的小Q也当仁不让,飞起一脚踢向龙安平,正中龙安平的小腹。
龙安平一声闷哼,倒在通铺上。
这下声音闹得确实有些大,本来狱A与牢A都在熟睡,此刻被闹醒了,一见龙安平倒在通铺上,再看小Q捂着脸,仿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分说,牢A与狱A跑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却一致扑了过去,将小Q撞翻在地,脚镣缠绞着小Q的脖子,边缠边说:“瞎胡闹,他你也敢动,只怕是不要命……”
小Q涨红了脸,作声不得。他心里明白,龙安平的钱财比老乡的亲情更为重要。“好一个外马,我认得了你……”小Q心里挣扎着道。
龙安平看着小Q的脖颈被脚镣缠绞住,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正两难间,铁门开了,管带送进了一个嫌犯进来,这个嫌犯着实令龙安平傻了眼。
令龙安平傻眼的嫌犯不是别个,正是刘亚杰。
刘亚杰不是走进来的,是抬进来的。在抬进刘亚杰之前,先是二个号号费力的抬进了一张刑床。大概在金鹏王朝,这种刑床是头一次听说,也是头一次出现在三河郡第一大牢。这可是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尚未有过的,也可谓是此处大牢的一件创举。这张刑床是用厚实的木板打制的,床边有着铐子一般的圈圈,床的中间有着一个椭圆形的孔,为的是让睡刑床的嫌犯可以方便拉撒。这种创意,真可以荣获诺贝尔发明奖,只可惜诺贝尔无法目睹,也因此这刑床的发明也就难以荣登诺贝尔发明大奖之风云榜。
有了刑床,必定要有试睡者。恰好刘亚杰违犯了监规,大抵是违犯了严重的监规。不然的话,大牢是不会花费如此心血与精力来特地为他打制一张刑床的。
刑床属于庞然大物,占据了半壁江山——通铺的一半。
四个号号将昏迷的刘亚杰抬上了刑床。看得见刘亚杰的额头上有尚未揩干净的血痕。大抵也是由于刘亚杰有过一番挣扎罢。刘亚杰额上的血痕怎么来的?这成了一个谜。要解开这个迷,也只有等待刘亚杰苏醒。
由于刑床占据了大半个通铺,地方也就更为窄小。值班的管带凝眉考虑了一会儿,指指牢A与狱A,道:“过那边去。换个号子……”
牢A与狱A一听,立即有些不安,脸上悻悻色,颇有些垂头丧气之意。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失落的神绪表露无遗。
“还在等什么?快点……”值班的管带语气颇为不善。
“就走,就……”
牢A边说,边趋步疾步赶至龙安平的面前,道:“龙拐子,送张300M的卡给我们,可好?”
龙安平见他们要调号,心里也是好一阵难受,毕竟这二个牢头狱霸帮了自己,说什么也要感谢一下。点点头,对值班的管带说:“报告管带,请将我的副食卡转300M给他们。”
值班管带眼一瞪,道:“你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别人,才见过……”
龙安平脸一红,但是,因为存在报恩心理,所以,他大着胆子再次恳求道:“报告管带,麻烦您这一次,请将我的副食卡转300M给他们,他们怪可怜的……”
“总舵主,你这是肉包子打狗呵……”值班管带戏谑道。
牢A与狱A闻言,恨恨地瞪了一眼值班的管带。那眼神放射恶狼一般的凶光。与此同时,牢A就在值班管带的背后呲牙咧嘴作狗吠的模样。这表情为小Q所窥见,那揉脖子的手就停住了,疼痛也可能忘记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咯B卵子,怪笑幺事?”值班管带挥着手里的警棍责问道。
小Q灵机一动,道:“我看这张刑床好怪……”
“你是不是想睡刑床呵?”值班管带的警棍就轻轻敲击着小Q的脑袋。
也许小Q真的就是一个小混混加老油条,他搔搔头皮,道:“管带,我冇得那资格,那二个有……”小Q指着牢A与狱A,有点幸灾乐祸的怪模样。
狱A一跺脚,嚷道:“娘的,你莫出去,你出去了,老子整死你咯狗草的……”
小Q见牢A与狱A调号子,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他也受够了二个牢头狱霸的整治,这下,彻底解放了,所以,他也不怕了。
“哟嘻,咱单挑、对挖……”小Q耍起了嘴皮子。
牢A急红了眼,恶狠狠地道:“你给老子记着,出去了,将你五马分尸……”
值班管带的警棍就在牢A的鼻子前晃晃,笑道:“有种!下次刑床一定轮换给你睡……”
“睡刑床?小意思!狗草的,老子一定要将你五马分尸!”牢A凶狠的眼光盯住小Q,却令龙安平浑身一颤。
龙安平看着这情形,心想,这牢A真是狠角色。这小Q也真是不识趣。
“走吧,去新号子……”值班管带不由分说,一手扯着一个,将牢A与狱A拖出了禁闭室。
狱A转过头来,嚷道:“逆天,莫忘了300m……”
“省得……”龙安平冲着他们的后背回应道。
只过了片刻安宁,小Q又闲得无聊了,在过道里踱来踱去,边踱边说,“逆天,明早,我要呷肉包子,你给我买六个肉包子,我帮你洗衣……”
“衣我自己洗……”
“哪你的意思是说,不给我买肉包子呷?”小Q说着,那哀怨、毒辣的眼光扫向龙安平。
“喂,你瘦猫一个,能呷六个肉包子?”龙安平疑问道。
“你拿来,我呷给你看……”小Q觉得忽然间有了盼头,立刻兴高采烈不已。
“好,明早我就买六个肉包子,要是你呷不完呢?”
“呷不完,我中午呷啵,我又冇说一口气呷完六个肉包子。”小Q的那份狡诘立刻显露无遗。
“赖皮……”
“我又不是不给你洗衣,咋赖皮了?”小Q就那么的洋洋得意。
“肉包子是那么好吃的吗?给我洗衣就解决了吗?”龙安平也不由得调侃起痞子小Q。
“不就是六个肉包子幺,哪还要我做幺事着?”这回小Q小心奕奕地询问道。
“咣嗵”一声,门又开了,值班管带立在门边,嘻笑道:“六个肉包子,走,回你的原号……”
小Q一听,懵住了,不解地望着值班管带,问:“管带,我犯了幺事又要调号?”
“走吧,回原号,再冇有人敢欺负你了。”
“我不去!我要呷肉包子,咯个逆天犯答应了给我买肉包子呷的……”小Q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噙着泪。
“就知道呷,又冇看见你长肉……”
“我又不是猪,我要那胖作幺事?!我不去,我要留在禁闭室……”
值班管带挥挥警棍,痞笑道:“这一警棍下去,打得你皮开肉绽,拿你的肉当馅子包包子,好不好?”
“可得!只要能呷上肉包子……”小Q对肉包子上了心。
“你长得象肉包子……走吧,别捱我的事……”值班管带说着就一把拽着小Q拖出了铁门外。小Q挣扎着叫道:“肉包子,肉包子,逆天,六个肉包子……”
小Q的声音在大牢嗡嗡回响,铁门已关上,龙安平转头去看睡在刑床上的那嫌犯,一阵扼腕叹息。
人呵,不要露出你那狰狞的面目。
“你也进来了?!好哇,好好好,真他娘的好,咯板姆!我们又可以扎一堆儿了。龙安平,我已听说了你的事,整个监牢就你一个逆天犯!”原来睡刑床的竟是刘亚杰。刘亚杰苏醒过来后,对略显虚弱的龙安平说起话来。
望着骨瘦如柴的刘亚杰,龙安平不觉产生了几分怜悯。于是,他挨着刘亚杰的刑床坐下,问,“亚杰,你怎的睡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