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梦着实让迪公主惊出一身冷汗。怎的啦?原来,她梦见潇湘公子龙安平擎着紫玫瑰向她走来。当她接过紫玫瑰时,却发觉那花瓣在一爿爿地断落,幻变成一滴滴殷红的血。却也怪异,那紫玫瑰花瓣断落一爿又生长一爿,反复如是,而那殷红的血便不住的往下滴,渐渐汇聚成这么一句话:“紫玫瑰花仙子,这是花之泪,不是血!”
那殷红的血让迪公主感到头晕目眩。她不知不觉喊出了声:“安平,安平,安平,我怕,好怕怕……”当迪公主从梦中惊醒过来,才知晓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她全身潮透了。想到龙安平,想到孤独的守望,忍不住伏在枕上嘤嘤地哭泣。她为龙安平的命运担忧。她在嘤嘤哭泣时曾暗暗想:滴血的紫玫瑰,是不是预兆她的心上人凶多吉少?
迪公主还在想:如果我有能力,一定要把我的龙郎救赎出来,然后同他远走高飞,或去山野过隐居的生活……
看看表,已是子夜时分。天一亮,便是龙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佳节便正正式式的走入天下每一个家庭。中秋月圆同谁过呢?即将到来的生日又该如何过呢?
“安平,没有你,我怎么过?怎么过?”忍不住,又是串串晶莹的珠泪悲涌而出。这位一向刚毅的迪公主,自龙安平羁押人间地狱后,时常不免触动柔柔的儿女情肠。此一番,由不得愁云苦雾袭来,哀婉的诗思在心头泉涌。她翻身踱至书房,伏案疾书:已觉秋风秋夜凉,
何人听我诉衷肠?
月圆中秋空守望,
哀情可曾悼花黄?
低首长思花无语,
犹见玫瑰吐心香。
玫瑰泣血惊梦泪,
点点入心别意长。
龙郎受厄无音信,
谁为郎君送衣裳?
纸鹤犹存相思意,
星河枉有鹊桥乡。
孤夜举头望皓月,
人间天上皆迷茫。
迪公主写完《中秋孤望吟》一诗,不觉凉意透骨。她把一挥而就的诗作抄正,不觉头有些晕眩,只好回到卧室休憩。
待到七时许,阳光透过绛红色的窗帷,使迪公主想起来去公司打理业务。可是不知怎的,她的头像是针扎一般的疼痛。
休息一天吧……迪公主对自己说。尔后,她拿起手机通知了值日的副经理。
虽说姚炳舜对迪公主窝着一肚子的火,可迪公主毕竟是自己的姨侄女儿,自小到大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闺女。虽说迪公主不愿与皇甫江发展感情,使他姚炳舜太失面子,可转而一想,迪公主也不是小姑娘了,对自己的事情、特别是婚恋方面的事情一定有她的主张,她看中的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否则,按迪公主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盲目恋上的。现在想来,龙安平与皇甫江均是人才一表,可他们的修养、气质、品行有别。自己本是为迪公主的幸福着想,以为皇甫江有钱就能保证她一定会幸福,却也见过有钱人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与绝情的毁约。就在那晚,本想与皇甫江好好谈谈的,可是,皇甫江的“喂……”的一声吼,使得他姚炳舜羞惭不已,于是,惶惶然却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不发一言。当他内心渐趋平和时,他也曾有过一番天人交战。无法割舍的是亲情。姚炳舜弯弯绕之后,着实是想通了,自己积存的几千万不也是为迪公主准备的幺?!唉,真是老糊涂了。本是为迪公主高兴的,现在却弄得自己也灰头灰脑,就更别说迪公主什么不痛快的了。今天可是中秋佳节哦,不说里子,这面子上也还是要的,否则,叶家姚家都不好交待。趁这中秋佳节,将那绳结解开,岂非不是一件美事?!
姚炳舜叩着手指头,沉吟有顷。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拿起电话,便给迪公主打电话:“闺女,今天中秋呢!”
“姨父,我头痛得厉害,唉……”
“乖女儿,等着,我马上去看你!”
不到五分钟,姚炳舜驾车来到了迪公主所在的海景房。推门进去,迪公主歪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脸通红通红。
姚炳舜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赶紧摸摸迪公主的额头,额头的热度很有些烫手。
“呵,烧得不轻!”
“姨父……”迪公主低低地叫了一声。
“乖女儿,我去买感冒退烧药。你快进里间去躺着……”不由分说,姚炳舜忙扶着迪公主进了卧室。将迪公主安顿好后,姚炳舜转身走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姚炳舜拎着一大包东西进来了。
跟着姚炳舜进来的还有一位郎中,这郎中是东都“爱咪尔”集团公司医务室的郎中。郎中为迪公主把脉后,开了药方,并给出了药丸。原来这郎中怕耽搁,事先就将药品之类的东西带齐了。郎中自是明白,一般这季节感冒是免不了的。
姚炳舜服侍迪公主服下药丸。
谢过郎中,郎中唠叨了几句,笑着告辞。
郎中走后,迪公主瞅着姚炳舜,问道:“姨父,您还这么疼我?”
“傻闺女,尽说傻话,哪个当父亲的不疼自己的闺女?!我不疼你疼谁?!你和皇甫江的事,你姨父我也想通了,不管!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只是我的姨侄女,我孤孑一人,可自私的想,我还要靠你来养老呢!”姚炳舜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姨父,姨父……”迪公主的喉头突然象是被什么梗塞了似的,好半晌,两行清泪“哗”地流了下来,“姨父,您不再反对我和龙安平的婚恋?”
“傻闺女,你姨父我想通了,不反对。我想呵,等龙安平出狱后,我们辞职,帮你的安平创办企业,可好?”姚炳舜慈爱的目光投向迪公主,柔声道。
迪公主一把抱住姚炳舜的脖子,叫道:“姨父,您真好!”
月上高楼。
东都金沙滩亚细亚帝邦大酒店宾朋满座。
中秋皓月又圆又亮。凭窗眺望,一缕白云绕着皓月悠悠飘拂,犹如仙娥轻舒广袖。那情那景给人一种好似飞天似的感觉。
姚炳舜携迪公主叶迪邀了青云居士皇甫江来亚细亚帝邦大酒店赏月。皇甫江看上去象是吃了鸦片似的,无精打采。迪公主吃了药丸后,昏睡了几个小时,此时一副慵倦疲惫的睡美人之姿态。
皇甫江强打起精神,故作热情。那故作的高雅的洒脱的风度着实迷人。远远看去,全宇宙再无第二人有如此潇洒帅气迷人之风度的人了。他对迪公主还是那般热情体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昨天之我就是今天之我。然而,皇甫江的心在沥血。眼前的这个睡美人,让他恨不得恼不得动不得,披着一身霞光的刺在他的心底闪烁。他无能为也。仅管他牙齿恨得打架、咬得错了位,他也还得要装出一副款们腕们热情有加的模样。在海内外宾客面前,他是不能失了绅士风度与公子风姿的。江南道美女、才女,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情敌龙安平的新娘子,这让他心里如刀铰剑削针扎。自己费尽心机与心血的风花雪月,恐怕说到底还是镜中花、水中月,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是他还得要作最后的努力与加油,只要迪公主没进龙安平的洞房,他皇甫江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算的把握。不到最后关头、不决出胜负,决不收兵!皇甫江永不言败。缘为天意,分在人为!只要龙安平还在大牢里呆着,他便还有挖空心思使出铩手锏的机会与希望。
姚炳舜也难得有如此享受怡兴佳景的好兴致。他见微笑着的皇甫江沉思不语,遂问道,“贤侄,今夜如此良辰美景,何不痛饮几杯?你看这月儿比那一年的都圆都亮。来来来,贤侄,我们尽兴喝酒,我闺女吃菜!”
皇甫江羽扇一合,笑道,“哈,难得姚总有如此之豪性,小侄我奉命陪姚总喝上几杯。只可惜迪公主微有恙,不然的话,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一醉解烦忧,不枉我们今夜月圆之聚!”
“皇甫兄,你陪我姨父喝,也请代我敬杯酒给我姨父,可好?”此时的睡美人莞尔一笑。
“迪公主,我代你敬酒可以,不知我该以幺样的名义敬酒才是?”皇甫江提了一个不算刁难的话题。
“我向来尊你为我兄,你也知道我感冒发烧才刚刚好点,不能饮酒。当哥哥的代妹妹给姨父敬酒,天经地义,不算过分吧?”迪公主拢了拢云鬓,浅笑道。
“迪公主,好一张伶牙俐嘴。我斗不过你。好,我敬,我代你敬!”说着,皇甫江恭恭敬敬地满上一杯酒递给姚炳舜,道:“姚总,这是我代迪公主敬您的。我先喝为敬!”
看着皇甫江一仰脖,酒已下肚,姚炳舜“哈哈”开怀大笑,道:“难得贤侄如此多礼。像你父亲。你父亲也是如此豪性。我和你父亲共事多年,酒没少喝,如此尽兴而为,还是头一遭。来,咱俩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