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陵是实干家,话音未落就立刻指派汉马仔、鬼魅子歌星与刘亚杰搭人梯。
最上头是鬼魅子歌星,第二位是汉马仔。鬼魅子歌星踩着汉马仔的肩头后,众号号托举着汉马仔,将汉马仔与鬼魅子歌星送上了刘亚杰的肩头。
抖抖索索,鬼魅子歌星的手就触及到了铁丝网。离铁丝网的中间还有点距离,那小花就在那里笑微微的瞧着。
“鬼魅子,你的手往左边伸一点……”邱陵呼道。
“冇卵用的鬼魅子,手往左边伸一点点,娘的……”猛宝急得乱跳。
鬼魅子歌星的手就快要接触到那朵小花了。
“干什么?想越狱?”楼道上走过来一个枪兵,举起枪瞄准鬼魅子歌星吼道。
鬼魅子歌星一听,吓得一哆嗦,身子一歪、脚一滑,半天云里整个人直往下落。
说时迟那时快,邱陵腾身而起,半天云里接着了鬼魅子歌星;而猛宝和马精武则接着了汉马仔。
“是谁让你们搭人梯的?”那枪兵吼道。
众号号并不理会枪兵的话,忙着给鬼魅子歌星与汉马仔宽慰与压惊。
“不说是吧?不说,我开了门,一个个修理你们,你们这些欠搓的!”枪兵就在楼道上叫骂开了。
猛宝就对邱陵悄悄说,“邱拐子,幺办,枪兵要是进来的话,我们都得脱层皮!”
想了想,见枪兵还在吼叫,便道:“猛宝,我怕就是我承认了,也难以阻挡枪兵进来打人。今天只怕在劫难逃,唉,都怪我多嘴咯乌鸦嘴!”
“就怕枪兵不但打人,大牢还要作越狱处理,那就真嗝了屁!”猛宝有点小小的害怕了。
“你吼咯幺事呀,咱摘那朵小花,关你咯幺事呀……”刘亚杰火上浇油,见枪兵还在吼。
“娘的,真反了天了,好,老子马上下来,揍死你们这些狗渣渣……”枪兵吼叫着,转身就往楼道的出口方向跑。
见势不妙,邱陵灵机一动,忙跑回室内,慌慌张张地对龙安平道:“不得了呵,龙安平,枪兵要来打人了!”龙安平已坐起了身子,听邱陵口气惊惶,忙问:“为了何事?”邱陵忙把摘花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龙安平,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不让我们挨打!”邱陵一双期望的眼睛看向龙安平。
龙安平两眼盯着邱陵看了一眼,道:“不怕,有我担着!”
挣扎着起身,猛宝一见,赶紧过来扶着了龙安平。“去放风场……”
来到了放风场,龙安平就道:“童楚辉、汉马仔、马精武,你们三人搭人梯,把那朵小花摘下来!”
微微一怔,马精武立即蹲下身来,蛮横地拉了一把童楚辉,同时让汉马仔也立即蹲了下来,让众号号按以前的方式,搭起了人梯。
身子哆嗦的童楚辉大概比鬼魅子歌星有能耐,那只手就接触到了那朵微微笑着的小花。
钥匙响了,15号的铁门开了。
袁管带带着那个枪兵进来了。
童楚辉手拿着那朵小花高兴地叫道:“哈,有点点香味……”
“不要命了?!”袁管带威严的声音就在放风场响起。
枪兵端着枪指着十三个号号,一脸的凶光。
众号号自觉的排成队,等待命运的安排。
童楚辉拿着那朵小花靠近鼻子悄悄的嗅着。那张脸象是有那么一点点幸福的喜悦。
“谁指使你去摘花的?”袁管带责问道。
童楚辉把那朵小花递到袁管带的鼻子底下,好象不害怕了似的,笑着说:“好好闻,你闻闻,比学校里的花还要好闻,嗯,真的,好好闻!”
“我问,是谁指使你去摘花的?!”袁管带的声音又加了一分威严。
傻笑笑,童楚辉就道:“嗯,听说摘到了小花,就会回家,我想回家,就摘了那朵小花……”
话未说完,袁管带笑骂道:“你咯狗戳的,你还蛮有预感呵。狗戳的童楚辉,把东西清到,你释放了!”
“呵!……”众号号全都怔住了。
“袁管带,你莫哄我,我不要你哄我……”童楚辉以为袁管带是骗他玩的。
袁管带拿出一张盖了公章的纸张,递到童楚辉的眼前,再次笑骂道:“你咯狗戳的,把小花也带回家去,好好养着,莫让它干死了!”
看到真的是张释放通知书,童楚辉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忽然,他一把抱住龙安平,大哭道:“大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还是回家吧,回家真好,回家要听爸妈的话……”龙安平见童楚辉获得自由了,自然为他而高兴,可是,却有泪花悄悄地涌了出来。
邱陵在一旁诙谐地笑说道:“是舍不得苹果吧……”
碧云天,黄叶地,山雀子衔来的一抹雨烟,大概属于凤凰山,而这又不仅仅只限于传说,也不属于传说。
那阵子夜雨很是奇特,一忽儿也就停了。夜雨洗过的天空竟飘着柔丝丝的云,只是织不成彩练,也无法手持着那一丝丝云当空飘舞。好温馨的秋日,这给了第二天醒来的人们以清爽的感受。因是风和日丽,赶集的人们也就多了起来。或许不是为了赶集而赶集,有的人就希望自己赶集时能遇到亲朋戚友,打声招呼或拉呱拉呱什么的,既增进了情义也能消磨去掖在心里的小道消息或者杂七杂八的梦,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龙湛然起得很早,早早的包了一锅包面以及蒸了两笼小笼包子,也弄好了蛋酒,等巴东浪人金小川起床后,告知了一声,便去赶集去了。
金小川知道龙湛然是要买鸭买鸡买卤牛肉买莲藕等等,回来弄好了后,等开庭的那天送给龙安平。也只有在那天,这点饱含着亲人的爱意才能允许带进号子。金小川心想,东西买回后,大概龙湛然今夜要忙个通宵。即使不是忙个通宵,那龙湛然也有可能坐到天亮。为了龙安平,这一家人付出了他们的所有。诚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将地板清扫与抹了后,金小川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做出点把子成绩出来,为龙家减轻负担。匆匆喝了蛋酒、吃一笼小笼包子,金小川与龙夫人打过招呼后,便去了安平会社。
昨天安平会社接了三张单子,虽不算是紧要的工程,但也得派得力的人手去完工。虽然金小川的文才不及龙安平,但金小川在企业上却有他自己的一套。与龙安平在晴川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金小川也明白,龙安平并不具有企业方面的情商,说白了,就是套近乎,永远把客户当真正的上帝,这样才有可能留住老客户、引来新客户。商场如战场,的确如是,虽不象战场刀光剑影,但是,暗地里,却也是腥风血雨。现在的他,为的是龙安平的一家,也因此,他会轻松的处理许多棘手的事,即便是遇到找岔子的刺头儿。好在安平会社的员工也不挑剔,尚能与他同心同德,也不曾闹过罢工,仿佛他们来安平会社上班只是图个有消磨时间的地方似的。不过,金小川感谢他们的协助与配合,使得安平会社的业绩一日千里,再也不愁接不到单子和完不成工程。
将手中的三个单子分派了下去,金小川揉了揉有点疲乏的眼睛。等他睁开眼帘时,他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呵了不得,真牛逼!牛逼哄哄……”
来人直视着金小川了。
“史星海,你怎么来了?”骤然间,金小川有点紧张。
“你开公司是要做生意的,我就不能来卖点生意?”史星海鄙薄的目光从眼镜里冷冷的反射而出。
“只有卖点子的,冇得卖生意的!”金小川知来者不善,但也不想曲意逢迎。
史星海就在金小川的老板桌对面的红木椅子上坐下了,大大咧咧的。甫一坐下,史星海就道:“眼光真远哪,巴东浪人……”
“史星海,你来此到底有何意,直说无妨!”金小川立刻警惕起来。欲与史星海决斗的那一幕并未从记忆中抹去,只要史星海一出现,那一幕必无条件的反复的上演,形成了循环。今天看到史星海,决斗的那一幕如是从假寐的情景中悄然泛起。
史星海的手指头下意识的轻轻敲击着老板桌,手扶扶了眼镜,正视着金小川,道:“龙家是你待的地方幺?”
“你的话高深莫测。说吧,有何指教!”金小川冷冷地说。
“龙家大抵也算是皇亲国戚,你莫还不知道?!”史星海话里有话。
“皇亲国戚又咋了?我金小川凭本事吃饭,咋了?!”
“你想想看,金鹏王朝四个太子,要是选妃呢,不也得从皇亲国戚里的人家挑选幺,一旦某一日圣旨下了,龙湘珏被选进了宫里,你不干望着,你不两头失搭?!巴东浪人,龙家也不是易居的,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那个念头。”史星海的目光依旧冷而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