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冉觉得自己自从遇到了方则清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不然,她为什么现在会站在这里?保安室里的保安正在打电话,隐隐约约能听到他在说什么方先生,没过多久兰冉就看到那个身影,说来也奇怪,这是兰冉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身形印象这么深刻,也许是他太出众,也许是他第一次留给她的背影太过于深刻,总之,他的一切都让兰冉印象深刻。
“兰小姐,真的很感谢你。”
“你付钱我办事这不是应该的吗?”是的,这都是谈好价钱的,一来不会显得兰冉对他有所企图,而来方则清也不会觉得愧疚。
方则清笑笑,“不管怎样还是很感谢。”
方则清当初挑中这个公寓就是因为它的治安,自己工作起来昼夜颠倒,很怕一个疏忽就把小铭给丢了,因此当初在挑房子的时候,治安是首要,他们住在二楼,这样在阳台上就可以看见在小区花园里玩耍的孩子,虽然小铭从未在意过。
方则清打开房门,侧身请兰冉进屋,兰冉一眼就望见正坐在地毯上玩着积木的小铭,很乖巧不哭不闹,对于他们俩弄出的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兰小姐,换上拖鞋吧,这样应该会舒服一些。”方则清递给她一双拖鞋,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一个kitty猫……
兰冉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没穿过粉色的拖鞋了。方则清看兰冉没有动作,说道,“这双拖鞋是我昨晚刚买的,我也不会买女孩子的东西,请你不要介意。”
“不,没有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是粉色的,我已经好久没有穿过粉色的鞋了。”
“哦,这样啊,那下次我换个颜色。”
……
“小铭你好,我是昨天刚见面的兰冉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当然,小铭是不会理他的,依旧专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积木,搭起来,推掉,又重搭。兰冉心里微微泛酸,这么可爱的孩子,却没有办法体会到和同伴家人相处的快乐,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好了,小铭,已经晚了,我们睡觉了。”方则清蹲在小铭面前,将小铭从地上提了前来,等小铭站好便牵着小铭往浴室走去,浴室门没有关,兰冉坐在沙发上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方则清早早给小铭挤好了牙膏,将小铭提到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红色小凳子上,让兰冉惊讶的是,方则清并没有像对待病人那样帮小铭刷牙,将牙刷塞进小铭嘴巴里以后,他拿起自己的牙刷开始给小铭做示范,小铭看见他的动作,居然自己也刷了起来。
然后洗脸也是,方则清只负责将毛巾拧好递给他,都让他自己来。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方则清牵着小铭准备到卧室去还不忘叫上兰冉,兰冉明白自己的工作要开始了。
小铭的房间很温馨,暖暖的橙色墙壁上贴着很多可爱的贴纸,大多都是机器人,柜子上摆满了很多机器人和飞机模型,看得出来方则清真的很疼小铭。
“兰小姐,小铭就请你多多帮忙了。”方则清轻柔地掖好被角转过头来对兰冉说。
“我会尽力的。”兰冉最不能拒绝的便是方则清的眼神,太过真诚,没有人会舍得让那样一双眼睛露出一点点失望的神色。
方则清让出位置给兰冉,兰冉拘谨地坐在床边上,只怪背后的注视太过认真,让她有些紧张。定定心神,兰冉伸出手,轻轻拍打小铭的背部,开始哼那首摇篮曲。
“小宝贝快快睡
梦中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偎
……
……”
“方先生,就到这吧,我可以自己上去了。”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10点了,方则清自然不会让兰冉独自回来,便开车送她。
“嗯,建议我叫你兰冉吗?”依言停车的方则清突然转过头来对兰冉说。
兰冉只觉得耳朵一烫,有些痒痒的。
看兰冉有些疑惑的样子方则清解释道,“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而且你还帮了我这样的大忙,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还方先生,兰小姐未免太过生疏了,你看怎样?”
兰冉当然只能回好。
“那方先……,不,方……则清,我先上去了,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兰冉摸摸鼻子,暗恼自己表现也太差了,不就是直呼姓名,有什么好害臊的。
有些慌张的下了车,弯下腰,对着车窗里的人说“那……你自己开车小心,再见。”
方则清笑,“兰冉再见。”
“哦……为什么他叫我的名字我会这么害羞?真是要死了!”兰冉恨恨地跺脚,为自己刚刚的表现打负分,这不自然也太明显了吧,不就是叫个名字而已。
“诶,小兰兰,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啊?今天不是不值班吗?”
兰冉看着正在埋头吃泡面的某人,只觉得头上的黑线挂也挂不住。
“贺佳佳,你都吃了几天泡面了?我现在每天出门都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泡面味。”
“嘿嘿~我这是为艺术献身嘛!”
“别为你的懒找借口。”兰冉看着贺佳佳那样子只觉得自己都没办法生气了,因为这样的情况天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事实证明生气有用吗?没有任何用!
兰冉挑开散乱在沙发上的画稿,几步跳进稿子堆里,在腾出来的沙发空地处坐了下来。
兰冉犹豫了会,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要告诉贺佳佳,自己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亲人,这大晚上的万一出了事,也没人知道。
“那个,佳佳,我晚上接了一份工作……”
“什么,工作?晚上?”贺佳佳突然用手按在兰冉的额头上,“没发烧啊?”
兰冉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天,刚想说话就被她打断。
“小兰兰,你很缺钱吗?缺钱可以向我借啊!为什么要践踏自己,那样不值得啊,还很容易得病的!”
什么践踏自己?什么病啊?兰冉无语,只觉得自己和她不是生活在同一空间。
“贺佳佳!你想哪去了!”
……
“嗯,也就是说你每晚都要到那个男人家去?”
“嗯”
“那样岂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
“不是说了还有一个孩子吗?”
“那有怎样,反正只有没有其他成年女人不就成了!”
“能力怎么整天脑子里都塞的这些东西?”
“嘿嘿,没办法职业病嘛!”
贺佳佳突然正色道,“兰兰,你是不是对那个男人有意思啊?”
“你……胡说什么呀?”
“我胡说?那你干嘛口吃啊?”
……
“我先去休息了,晚安啊!”贺佳佳看兰冉落荒而逃的样子吹了一下口哨,笑兰冉那不打自招的模样。
兰冉一把关上门,靠在门上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秘密被暴露般的尴尬,“难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