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嫣也看向薛氏,面带请求,语气异常温和婉然,“母亲,我姨娘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最清楚。她平时心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何况是柳姨娘肚中的胎儿,还请母亲明查。”
蓝嫣的目光十分温和,可这种温和却莫名的让薛氏不舒服,只感觉有只尖利的爪子在身上挠一般,但又不知那只爪子是从哪里伸来的。
她与蓝雪柔的目光飞快的交汇了下,便知道这个向来聪明的大女儿也感觉到了今天的蓝嫣有些不一样。
但不管怎样,她还是得维持在众人心目中贤淑宽容办事公正的模样,出声道,“我自然也觉得何姨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但黄大夫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杏林圣手,辨认的绝不会有错。何姨娘,你若有什么苦衷可以尽管跟我说,就算柳姨娘腹中胎儿真是你做的……”
蓝嫣眸色一冷,这是要给何姨娘定罪了!
却在这时,一威严冷然的声音打断了薛氏的话,“出了什么事了?”
来人是宁国公蓝擎天,约三十五六的模样,只见他眉目迥然,额宽鼻挺,混身透着一股身处上位的威严淡然。
“老爷,你可要替婢妾做主啊,替咱们的儿子做主啊!”见到蓝擎天,柳姨娘的眼泪立刻跟不要钱似的流了下来,凄惨的喊道。
柳姨娘是哭诉,而薛氏眸中却明显闪过一抹惊讶,飞快的瞥了一眼蓝雪柔,见她眸中也是吃惊。
奇怪,明明他们已经商定好了要拖住老爷,待自己发落了何氏之后才放他回来的,怎么老爷提前回来了?
但不管怎样,柳姨娘的孩子的的确确没了,这个罪,何姨娘不认也得认。
于是她忙走上前,把前因后果都跟蓝擎天讲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到何姨娘身上,一脸的哀痛,“老爷,妾身相信何姨娘肯定是有苦衷的,还请老爷不要过于苛责何姨娘。”
那话语,已然定了何姨娘的罪过。
蓝擎天目光犀利的扫了何姨娘一眼,几步走到柳姨娘身旁,面色不愉的问道,“不是跟你说过,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孩子吗?”
蓝家连着几代都子嗣单薄,蓝擎天也一心盼着柳姨娘能给他生个儿子。
“婢妾平时都很小心的,连院子门都不敢出的,可是就算婢妾避得开意外,却也避不开人为啊!老爷……”柳姨娘哭得越发凄惨,所说的话跟薛氏却是一个意思。
蓝擎天走开,众人这才看到他身后还有一人,比蓝擎天年龄稍大些,五官并不出众但却让人看着很舒服,特别是那双眸子,透着一股自内沁出来的仁和,此人竟是太医院院正郭太医。
蓝嫣前些天落水昏迷了几天,虽然昨日已醒来,然大夫说春水刺骨,蓝嫣宫内受寒,对日后怀孕恐怕有阻,于是蓝嫣的姨母宜妃娘娘便托了郭太医来替蓝嫣诊治。
郭太医在宫门口遇到刚下朝的蓝擎天,二人便一同回来。
蓝擎天一回府便听管家说柳姨娘出了事,想着柳姨娘有身子,怕出什么闪失,于是便请郭太医一起赶了过去。
见是人家后宅之事,而且已有大夫在,郭太医准备避嫌离开,却是还没抬腿,便听一个温婉动听声音道,“郭太医,黄大夫说柳姨娘是闻了我姨娘带有麝香的帕子才小产的。可是依小女姨娘的性子,是决计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小女不是不相信黄大夫的医术,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女不想姨娘背这冤屈,想求郭太医再将这帕子检查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