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刚从明德殿出来并看见他姐姐宫里的宫女在殿外一直等候他，简单交谈几句才知道汉阳王居然大清早送了个人头给她姐姐做晨安礼物，真是够阴损。
“姐姐，你没事吧？”柳南火急火燎的赶到，见柳贵妃披头散发从未过的狼狈。
柳贵妃斜躺在贵妃椅上，“没事，不过受了些惊吓。”
“那人头呢？谁送来人的？”柳南顺着柳贵妃的眼神，目光落在跪在角落里面的太监和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侍卫，侍卫手上捧着一个锦盒。
“柳统领饶命！小人不知。”太监面如死灰，他是当真无辜被牵连。
柳南露出一抹阴狠，“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无根之人，既然是非来源于舌头，嘿嘿。”
“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呀！小的真是冤枉！”太监磕头如捣蒜。
柳南示意两个太监阴森森道：“拖他下去割掉舌头。若听到半点此事之言，亦如他。”
“诺！”
太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它如何处置？”柳南扫了一眼侍卫手中的锦盒，又将目光落在柳贵妃这张失去往日动人光泽的脸上，他姐姐何时受过这种气？心越想心里越来气，眼睛如喷火般怒气滔滔道：“他以为他真的能一手遮天吗？不行！我这就将这个人头呈给皇上，为姐姐讨一个说法。”
柳贵妃将所有人退下后，捂住心口，显然尚未从惊悸中缓解过来，“此事不可。”
柳南坐不住了，嚷道：“姐姐，他都欺负你到这个份上了，你怎还无动于衷？如今朝野内外大部分都有他的人，如果还这般忍让，我们柳氏地位岌岌可危。姐姐，我要让他看看我们柳氏一族可不是什么软柿子竟给他捏。”
“此事还真是他占有最有利的部分。”柳贵妃不甘道。
柳南也不是痴傻之人，一想到今早明德殿龙颜大怒，说是汉阳王府半夜竟然有刺客闯入，当时他听到后心里还乐灾兴祸想那刺客怎这么不走运不能一剑杀了他呢？现在看姐姐的反应和无缘无故的人头，心里便咯噔一下，询问的眼神看着柳贵妃。
柳贵妃默然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担忧道：“所以我急着叫你来，问你可有什么好计策，姐姐现在一看到那人头心里就慌得要命。阿南，该如何是好？汉阳王已然知道……”
柳南站起来来回踱步，他来回走来走去惹得柳贵妃更加心烦意乱，“你给我停下来，走来走去竟惹我心烦，罢了，指望你还不如靠我自己来得踏实。”
柳南“嘿嘿”笑了两声后，附在柳贵妃耳朵悄声道：“姐姐，既然他将人头直接送了过来，我们再否定已无必要，不如干脆和他抗争。”
柳贵妃柳眉微皱，显然她不同意此举。
“姐姐，你可知在我来这前明德殿发生什么？”柳南狡黠一笑，“汉阳王天未亮送来急奏说昨夜有不明刺客夜闯王府，汉阳王和五皇子受了惊吓，要休养一段时间。皇上听闻后龙颜大怒，已经命御史台彻查此事。姐姐可知御史台的沈光大人？”
“老奸巨猾。”
“可是姐姐可知道他又是谁的人？”
“难道是？”柳贵妃一直皱着的眉舒缓开来，言语间也轻快不少，“若真是如此，我倒放心许多。他刚回来，势必也需要宫中一个内应，而我也需要借助他的手掣肘高重华。”
“姐姐英明。我听刘大人说皇上今年因淑妃之故要在一个多月后的冬至举行冬猎。至时只要是成年的不管是王爷还是皇子世子抑或公子都可以参与，对了，此番还破例让女子也加入。”
“你的意思是？”
“冬猎设在皇家园林黎山，黎山可是一片天然的原林之茂，到时人多手杂，刀剑无眼，即便伤着了依然不会受得太的处分。”
柳贵妃面色严厉的看着柳南，柳南几斤几两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清楚得很，能想到这么远的计谋绝非出自他手，“你老实告诉我，这些谁和你说的？”
柳南得意洋洋道：“当然是你才比子建貌若潘安的亲弟弟我呀。”
柳贵妃啐道：“你一个三五粗人我怎会不知你肚里墨水的分量，从来只考虑眼前不看长远的你会想到如此远的计谋？”
柳南受不了她姐姐太过严厉的眼神，如实招认，“是刘大人说的。”
“刘大人？你们见过？”这个刘飞云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刚才他见我出来明德殿后匆匆忙忙往后宫方向走，便特意拦住我的去路说了这番话。”不得不说，刚才的一切还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简直神了。
柳贵妃示意柳南扶她站起来走了几步，笑道：“既有这般谋略，我怎一直忘了他？阿南，有空多约刘大人出来。”
“弟弟谨遵姐姐之命。”
凤翩翩肩膀传了一丝钻心之痛，须臾，疼痛感被一抹清凉所缓解。
“当家，姑娘这毒？”
“黑白阁出手这般阴狠，你传圣火令下去，灭了黑白阁。”
“遵命！”
“禀报当家，高重华的密探人员被弟兄们处理了。”
“嗯，莫伤了他，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
“遵命。”
“禀报当家，掬月楼传信，汉阳王、端王爷以及蒙以公子不约而同全到了掬月楼，童大哥已经安排他们在二楼天字号。童大哥以当家宿醉在芳华姑娘处未能及时回来。”
“这童生找个借口也不会找？宿醉？这不是得让当家喝得一身酒气回去？”
“掬月楼上官意喜爱流连风月场所，此借口在恰当不过。英落，你去帮我拿一壶醉生过来。”
“属下马上就去……小布，开个‘醉生’的单子，隔日去掬月楼找童大当家要款……价格开三倍……”
“难怪酒铺的收益一直排列前三未曾掉落过。”上官意失笑着摇摇头。
掬月楼二楼天字号房，高重华、方术、端王爷、蒙以四人坐同一桌上，心里都各自盘算着，就连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控制得极好不让各自看了去。
“皇叔，也爱这的九品佳肴？”
“进京后一直为有空前来，不巧刚好遇上贤侄。听说昨晚贤侄被刺客袭击，可有受伤？”
“多谢皇叔关心。一个自不量力的小贼罢了。”说此话时高重华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未曾开口笑容敦厚的蒙以脸上。
蒙以依旧笑容温柔如一个老好人般，他看着坐在高重华身侧的同样笑容可掬的方术，道：“汉阳王还未向端王爷介绍这位先生呢？”
高重华与方术彼此交汇了一下眼神，方术从容不迫举止大方道：“在下方术，是王府内的教席先生。”
“看先生便知是个满腹才华之人，贤侄真是好运气得如此人才。”端王爷一副羡慕之色。
高重华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就会装，面上笑容浅浅道：“不如皇叔旁的蒙公子，蒙公子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
蒙以拱了拱手，谦虚道：“王爷谬赞，在下不敢当。”
四人互相说着些客套的虚话时，门外传来一阵听来颇为爽朗的笑声：“掌柜，贵客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