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准备离开时,听到旁边的摊位有人问价:“哎,老板,你的这个烟灰缸怎么卖?”
两人有些纳闷,这里还有卖烟灰缸的?转过头发现那人指的竟然是一块砚台。刘老不禁莞尔,王晨更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再仔细打量了一眼问价的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一身蛮时尚的装扮,看上去家境不错。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见过此人,但具体在哪儿又想不起来。
不知道这人是存心要和摊主过不去,还是想玩懂装不懂的把戏。古玩行里常有这种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然后在物件上使劲压价的现象。
不过这哥们也装的有点没谱了。不认识砚台的人倒也有,可这种人会来城隍庙的概率就接近于零了。
摊主也被这声问价给弄乐了,但本着生意人的原则还是耐心解释道:“朋友,我的这东西是砚台,虽然是新坑,但雕工和用料都没话说,您想要的话一方一千八。”
“烟台?嘿,这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哈,新的,肯定要新的!你给我拿一块,不许拿别人用过的糊弄我啊。”王晨听到这里越发肯定这人的目的不单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和刘老一起装作也看砚台的样子停在这个摊位。
直到钱货两清,那人走了有好一阵子后。摊主和刘王二人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这是真的遇到了个棒槌。摊主心中很是懊恼,好容易碰到这么个极品,怎么就没忽悠他多买点东西。
天色渐暗,不少的店家都已经开始收摊。王晨这才和刘老出了城隍庙。
跟刘老道别后,王晨在街上吃了一碗臊子面就回了住处。房子是租的,一室一厅,不到三十平米,一个月九百块。对于月收入一千八的王晨来说已经算比较奢侈了。
刚回到住处电话就响了起来,王晨看了眼手机,笑着按下了接听键:“请问市长大人有什么指示?”
“市长没什么指示,倒是市长夫人发布了最高指示。十四号之前你必须赶回来,咱们一起准备准备,等十八号进京给老爷子过寿。”
“请市长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王晨戏谑道。
“我倒是希望你回不来,到时好看看你妈会怎么收拾你。”
“哈哈,那您的如意算盘估计要打空了。我现在是正式编制,有年休假,而且这个月最重的任务今天也都完成了,十四号一定到家。”王晨躺在沙发上和父亲打趣。
“小晨,别再市长市长的叫,好像给你爸降职了一样。组织部今天正式任命你爸为市委书记了。”听筒里传来老妈得意的声音。
王晨的老爸王振中之前是楚江省潭州市市长,今天才任命的市委书记。由于潭州是省会城市,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省委常委。
而王晨祖父王洪军更是追随总设计师戎马一生的老将军。当年某四人集团为了陷害总设计师可没少做祖父的工作,甚至还上过刑,但祖父硬是以军人的意志咬牙挺了过来,这才有王家现在的辉煌。
也不是王晨刻意隐瞒,在填表时他也填了父亲是潭州市政府的公务员,母亲在楚江省卫生厅工作,但从来也没人在意。
其实父辈的权利只要不在本地也真就没什么人理会,更别说还是个跨了很远的省份。如若王晨真要把自己的家室搞得满城皆知,有没有什么特殊照顾暂且不说,反而会让大多数人觉得他是在炫耀而产生反感。
王振中没要求过儿子从政。毕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经历过牛棚岁月、被人鄙视的喊过小贼崽子的王振中当然清楚,像儿子这种性格根本就不适合走这条路。尤其在自己的侄子,也就是王家的长房长孙从政之后,王振中更是没有了压力,只希望王晨自己喜欢,怎样过一辈子都好。
请假很顺利,副馆长张俊生还语重心长的和王晨谈了一次话。叮嘱王晨不要忘了本心,并非成为了正式编制就可以如何如何之类。王晨当然面带恭敬的看着副馆长连连点头,表示一定虚心接受。让张副馆长充分享受着为人师表的乐趣。
王晨的工龄可以忽略。所以年休假是五天,再加上四天的排班休假,这次一共可以连休九天。为了不让老妈产生什么不满,王晨十一号夜里就上了火车。
回家的车票王晨买的是慢车硬卧。虽然时间长点,但省了几乎一半的钱。可惜到站的时间有些尴尬,十三号凌晨两点半。
由于王晨没有告诉家人车次,自然不会有人来接。王晨不说车次的原因是怕母亲唠叨着要给自己换工作,再不停地说一些做这个会有多少多少福利……,做那个能多拿多少多少钱之类的话。
因为工作的问题,王晨没少被老妈絮叨。所以日子虽然过得紧张,但他坚持拒绝家人的资助。他是打心眼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要知道,能和数百年之前的先人们抚摸同一块玉佩,点燃同一盏油灯,观摩同一幅画卷……,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千金不换啊!
刚出站台王晨就被一群妇女围住,七嘴八舌道:“帅哥,我们这里二十四小时热水,还有其它服务哦。”一个大妈一边说一边眨眼,眨的王晨毛骨悚然。
“帅哥,我们这儿也是二十四小时热水,还有热舞,免费的……”
“帅哥,放松一下咯……”
王晨好不容易挤出重围。一个瘦高个的男人立即走上前来:“兄弟,招待所住不?单间,有淋浴,一晚上八十。”
听上去条件不错,八十块也还算便宜。王晨还是蛮心动的,毕竟这个点也回不了家。
打定了主意,王晨对瘦高个说:“行吧,你前边带路。”
招待所离车站不远,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地方。别说,这里的环境真还可以,比其它的小旅馆感觉还要干净许多,雪白的床单被套也看得出来是新换上去的。
办理完入住手续,瘦高个把钥匙递给王晨,道:“好了,明天两点前退房。要续住的话提前到前台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