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起床后便来到屋外的水缸边取水洗漱。我恍惚记得头天夜里缸中像是贮满了山泉水,现在怎得干到见了底?也罢,又提着木桶重新去泉边接水回来,直把一口大缸灌得满当当为止。
第二天早上再去洗漱,缸中依然没有一滴水!这可奇了怪了,我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一番,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破洞裂缝啊。。尼玛,害得我又要去提水。以前提一缸水用几天,现在天天早上起来还睡眼惺忪的就要去提半晌泉水,怎能不叫人郁闷……
然而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满满一缸水第二天一早就一滴不剩。圣境外人又进不来,何况这山泉随处可见,不是什么稀罕宝贝,也并不值得趁夜来偷啊?事出蹊跷,难道是夜里发生了什么怪事?我十分纳闷,于是再次把缸水提满,打算夜里警醒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到这儿,我把缸的位置稍微挪了一下,挪到从门缝可以观察到的地方。
天刚暗下来,我的潜伏就已经开始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口大缸,生怕错过了一些蛛丝马迹。
直到深夜时分,我都困得不行了,蹲在门缝那儿直打瞌睡。突然一阵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我慌忙睁大眼睛去看。只见一团火光往缸边飘来,十分耀眼。那绝对不是鬼火,鬼火都是冒着幽蓝幽蓝火焰的一个球,哪有这么大的一团鬼火呢?而且那团火光飘的近些了之后,我分明感觉到身上那一阵被炙烤的感觉,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我不自觉地悄悄往后移了两步。
火光接触到水缸时,立马就熄灭了,现出一头独角大巨犀,长着一身闪着青色光芒的皮毛。它悠哉悠哉地绕着水缸转了两圈,由于体型庞大,每走一步地面就震上一下。
我大吃一惊:圣境不是任何活物都进不来么?这个庞然大物又是怎么进来的?
好像是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了,它才把头伸入缸里,“咕嘟咕嘟”的饮水声传来,不一会儿就昂起头来,想是已经把水喝得精光了,转身就要扬长而去。
看这巨犀周身光芒,又能在我圣境来去自如,定然不是什么凡物。只是为何山泉它不去饮,偏偏要来我这缸里喝水呢?莫不是要为我指引什么事情,或者是要带我找寻什么东西,故意要我看到它?
我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跟在它后面。。
出了圣境,也不知走了多久,进入了一大片芦苇荡。那随风起伏的芦苇,皆长到打齐我的胸口那么高。我又跟近了一些,这种情况下一不小心就会跟丢了。
它走到芦苇荡中间躺了下来,我一看,那方圆几丈之内的芦苇尽数被压得平铺在地面上,看来这里就是它的老窝了。它闭上眼睛不再动弹,肚子一起一伏,像是睡下了。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既然跟了这么远,再等它睡上一觉也无妨。于是也躲在一旁的芦苇丛中打盹。
心里面有事,自然睡不踏实,何况这芦苇丛中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怪物呢。于是干脆就地打坐练气,一面注意着那头沉睡的巨犀。。
不知不觉天已微明,这时耳畔传来阵阵歌声。那声音格外嘹亮,在芦苇荡上空久久回响。歌声曰:
虽无风雷翅,愿上九重天。
不生避水鲮,欲擒海中蛟。
生就无穷力,英雄正年少。
逍遥自在似神仙,何须苦心修大道。
歌中气魄、领悟让我自愧不如,连忙站起身去看那歌者是何许人也。
只见一个少年,二十岁的样子,身长一丈有余,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手中一柄大战锤约摸有两三百斤重,随着步伐摆动着,从那芦苇稍上拂过,落下的芦絮随晨风翩翩起舞。
好一个英雄正年少!我在心中暗暗惊叹。
突然,巨犀一个翻身就站立起来,应该是被这歌声吵醒了。它左前蹄不停地用力挠着地面,发出“咚咚咚”地声音。鼻孔里喷出一股股白气,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一脸的恼怒。
我正想它是不是有起床气的时候,它猛地冲了出去。别看它身躯庞大,却迅猛无比,所经之处高高的芦苇快速地倒向两边。
少年仍在忘情地唱着歌,危险将至也浑然不觉。
我急忙凝住意念,瞬间对它施出惩戒之术。只见一团真气像个大雪球似的,“砰”一声砸在它身上,随即爆裂,雪花四溅。突破鸿蒙境后果然与往日已是天壤之别,不但神技随发随应,威力竟也增加了这么许多!
可那头巨犀竟然安然无恙,速度一点也没有减下来。看它周身围绕那青色光芒,难道它不是血肉之躯么?
说时迟那时快,巨犀已快冲到少年跟前。我来不及犹豫,右掌往前一送,少年被我的真气推倒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就在这一瞬间,巨犀咆哮一声,从少年身上跃了过去。直把我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少年也大吃一惊,旋即翻身起来。那巨犀见扑了个空,兜转回来,又咆哮着向他冲来。他既不逃也不避,将战锤丢在一旁,把两只袖子挽得高高的,扎好架势,双眼炯炯有神,直盯着那巨犀,像是要和它摔一跤似的。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一直都发愁寻不到一头合适的坐骑,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很想见识见识这少年有多大本领,于是就远远地立住,背着手观望。
就在巨犀将要撞上少年的那一刻,他左手一把握住了巨犀鼻上那根硕大的角,身子微微一倾右臂随即缚住了巨犀的脖颈,双脚脚尖踮地往后使劲一蹬,竟生生地把那庞然大物给逼停了!
巨犀恼羞成怒突然发力,抵得少年倒退了十几步。他干脆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在右臂上使劲往下压,叫巨犀无法发力。巨犀怒吼连连,拼命摆动脑袋挣扎着,较量已经陷入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