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容头一次见自己爹对自己发火,顿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焉了。
她连忙上前拉着李靖的手摇啊摇:“爹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擅自离开了,您就带我回去吧。”
“姑娘为何又想回去呢?”
这句话是苏子喧说的,他狭长的眼眸里流着温润的光,微微仰头看着李清容,望向她时眼睫上翘如一道墨线。
李清容咽了咽口水,这才缓缓将事情原委道来:“那日我与几名丫鬟游山玩水回来,路过偪羏,本想同往常一般回璟安城,但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忽然不想回去了,爹爹你也知道女儿在家中爱购置衣服,我当时就想如果自己能制衣服给所有人穿,让大家都看见我的长处,这不是很好吗?于是我就将马车便宜卖给他人,自己在偪羏开了个衣庄。”说到这,她受挫般地垂下头,“谁知……大家根本不喜欢我的手艺,这几个月来我的衣庄基本上无人问津,我每天还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账本,一到晚上就头昏眼花的,都快烦死了,还是家里好啊,既可睡软软的被褥,又可喝到酸梅汤。”
“唉。”李靖叹了口气,还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他拍了拍李清容的肩:“随爹爹回去吧,这店不要也罢。”
“可是……”李清容的表情有些悲怆,“可是我将娘给我的盒子弄丢了……我想找回来……”
李靖摇摇头,将碧盒从袖中掏出来放到她手上:“倘若你再将它弄丢,可就找不回了。”
“啊!”
李清容惊喜地看着手中的盒子,又喜又疑:“爹爹是从何处找到的?”
“在姑娘的随行马车上。”
苏子喧接过她的话,淡淡道。
“怪不得啊!”李清容恍然大悟,“那么是你找到的咯?”
苏子喧笑而不语。
“还不赶快谢谢殿下!”李靖连忙提醒李清容。
李清容恍若未闻,眨了眨眼睛:“那你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一时间,衣庄里安静地只剩下风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子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姑娘如此信任我?”
“你长这么好看,又是太子,谁不想嫁给你啊!”或许是觉得他的问题很是奇怪,李清容笑的有些促狭。
在他们说完两句话后,李靖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英明毁在这个小女儿身上了,他连忙冲苏子喧不住道歉:“清容还小,望殿下原谅她的突兀。”
李清容瘪瘪嘴,开个玩笑都不行吗?
直到天快黑时,三人才从衣庄里走了出来。苏子喧让他二人先行离开,自己则凭着记忆来到之前住过的酒馆前。
时辰已不早,街上早已没了人,苏子喧步子还未踏进,鼻尖处却隐隐闻到一股腥味。
是血!
他眼眸一眯,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凛冽寒意。
酒馆里一片狼藉,昭示着这里不久之前发生过打斗。
绛紫的靴子在地上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不多时,二楼就传来一个微弱的呻吟。
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