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地平线已经有了一抹淡淡的蓝色,吹来了天上的最后一股风,稀稀拉拉的雨点从树叶落到轼轩的背上。轼轩打了一声喷嚏,屁股往前一送,低下了头。
逍遥抬了一下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却突然变了脸色,一下坐起来,张嘴地望着轼轩,眼神仿佛像是对着几岁的小弟弟,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眼睛好似被微风眯了起来,嘴角两边扬起,最后越发变得魅惑,竟像极了某物。
轼轩极力想起这同样笑容的主人,终究是一无所获。
极远处的地平线上被点上了白色。轼轩扭头又是一声喷嚏,扭回头来时,不见了逍遥,四下找寻,仍是徒劳。突然树后窜出一白色野物,立着不动,极白的毛色覆盖全身,一条长长的蓬松尾巴耷拉着,苗条的四肢,站立的尖耳,狭长的两腮,一双绿油油圆鼓鼓的大眼睛。
它奔向了草丛,等临钻进去,却回头给了他一个笑脸。
依旧跪着的轼轩连裤子都没提上就僵在了原处,仿佛让人莫名其妙的打了重重的一耳光,意识像夜色一般失去了存在的借口,好一个白狐狸。轼轩目送着白狐狸转头扭动身姿钻入草丛。就在即将隐没之时,狐狸的尾巴刹那间抬起,炫耀似的把痕迹展示给轼轩。
旭日没等露面,就羞红了半天的云彩,清晨的第一缕风摩挲着轼轩的脸颊。半边天的墨色渐渐稀释,又染上层层的蓝色,笑容黯淡,弧度依旧。
阳光终于像不可抑制的冲动,一股脑的把光辉打向了对面的地平线。天空收敛了笑容,睁开了火眼。
轼轩思绪在大脑里加速游走了二十三个轮回后也慢了下来,脸上的颜色随着朝阳渐渐发红发亮。
眼前落下极多的尘灰,抬头一望,在熟悉的树枝上赫然挂着一具正在消解的尸体,细长的小腿,窈窕的白色连衣裙,飘逸的头发,对了,长长的舌头。
轼轩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又转头望向那轮圆滚滚的大红太阳,打了声喷嚏,脸上露出了昨夜月亮的笑容。